李殷殷覺得,自己這是遇上碰瓷的了。
原本吧,養(yǎng)不養(yǎng)貓,聽著還是多正常一問題。
問題在于,問這個問題的是只貓,這只貓還是她班主任。
一只貓送上門,聲稱自己是走錯門,為了賠罪請主人家吃飯,完了問主人家,養(yǎng)不養(yǎng)貓,養(yǎng)貓的話天天有飯吃……
這么說來,被碰瓷的好像也不虧。
關鍵是,李殷殷確實,沒有養(yǎng)貓的打算。
她看了祝紅鯉半晌,再次誠懇發(fā)問:“你不是家貓嗎?”
祝紅鯉開始舀荷葉飯:“所以我在給自己找個家啊,家里再多個小動物,會溫馨很多,而且玄貓還能辟邪,真不考慮一下嗎?”
李殷殷心說,那就是養(yǎng)小動物,也不養(yǎng)會說話的。
但這話也不好當著祝紅鯉的面說,于是,她想了想,開口:“謝謝老師的好意,可是我家已經(jīng)有能辟邪的小動物啦,而且是先天靈獸呢?!?p> 所以說,誰還不是個小動物了?
至于辟邪,都說“九尾出天下亂”,卻未必不是“天下亂九尾出”。
所以同理,誰還不是個能辟邪的小動物了?
她明晃晃拒絕完,又問祝紅鯉:“老師以前也這樣嗎?”
總不能遇上個人或者妖,就問人家養(yǎng)不養(yǎng)貓。
這么亂來,萬一又欠下什么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年份越大的妖怪越吃不消。
其實問的時候,李殷殷也沒指望祝紅鯉能答。
畢竟這其實是私事,有些妖怪,尤其大妖,挺忌諱別人問起私事。
結果祝紅鯉道:“不盡然吧,一般是別人主動撿我?!?p> 李殷殷表示,并不很能理解她的意思。
祝紅鯉便繼續(xù)“我上一任主人,是個老太太,自己一個人,天天在馬路邊等,倒從來不說是在等誰。”
“她養(yǎng)了我?guī)啄臧?,最后我給她送終,也算是還了這段因果?!?p> “當初她發(fā)現(xiàn)我就是‘祝老師’的時候,還挺驚訝,反正,人走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我也高興——一個人活到九十八,怎么著,也得算是喜喪?!?p> 祝紅鯉說話的同事也在吃菜,語氣沒什么起伏,像是說著飯桌上再正常不過的話題。
而李殷殷也吃著飯,同時,也能想象出來,一個年邁的老人顫巍巍站在路口,終于有一點,有只油光水滑的漂亮黑貓走到她腳邊蹭了蹭,她問黑貓,怎么還不回家。
最終,一人一貓一塊回了家。
有伴的,才叫家。
這也是人間百態(tài)。
而李殷殷從來都會為此動容。
即便此刻,她并不打算在祝紅鯉面前表現(xiàn)出來。
而祝紅鯉,也并不需要她為此動容。
那是祝紅鯉自己的過去,是她自己的事情。
兩個人就這么吃完了一頓飯,祝紅鯉主動幫著收拾碗筷,之后,又在李殷殷家坐了會兒,翻看過李殷殷隨手擺在客廳茶幾上的一些工具書后,一臉驚嘆:“你是真的很好學。”
李殷殷吃飯的時候聽了她的故事,此刻也只是莞爾:“學無止境嘛,就像祝老師你,也真的像個稱職的老師?!?
言頌之
依然欠一千 妖怪眼中的人間,和我們眼中的人間,應該是很不一樣的 我試試看,該怎么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