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警局
“找到了嗎?”何隊問道。
“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嫌疑車輛?!币晃痪煺f著。
“行吧,你先去吧?!彪m然何隊表面十分平靜,但是只有我們知道他心里多么難受,憤怒。
“接下來怎么辦”黃曉月問。
“今天下午再去趟鬼宅,不過,這次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蔽艺f道。
“什么東西,我給你找”何隊說。
我對著何隊的耳朵說了一些話。
“??!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弄上來,我盡量吧?!焙侮爩ξ艺f。
“那行吧,這樣,都先去休息一下,下午,咱們還得再去一趟?!焙侮犧D過身說著,然后就先出去了。
下午老宅
“給,你要的給你帶過來了”何隊對我說著,順手把一個黑色袋子給了我。
“嘿嘿,謝謝何隊了?!?p> “還好你小子找對人了,這是今天剛查到的一批。”
“什么?。俊秉S曉月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穿山甲的爪子”我淡淡地回答道。
“啊?”她有些驚訝。
“接下來我給你們一個一個穿山甲的爪子,到時候能救我們”說著,我一人發(fā)了一個。接下來,我們出發(fā)去了鬼宅,到了昨天晚上逃出的那個屋子里。望著一面明顯被刷過漆的墻,我苦笑道:“說來也奇怪,明明這房子這么舊,但是唯獨墻面是剛粉刷過的,當時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
“王巖,砸開它!”何隊說道。
砰!砰!砰!
沒幾下,墻壁就被鑿開了,果不其然,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子彈蟻,不過,只是沒有昨天那么具有攻擊性。
“他們怎么不攻擊我們了?”何隊問。
“蟻后沒在,它們沒有受到指令,也就沒有攻擊性”王巖答道。
“那,它們不會跑嗎?”黃曉月又問。
“有氣味干擾。你們沒聞見這一片周圍有些許樟腦味道嗎?就是用來困住它們的,螞蟻是二維生物,只能靠氣味來辨別路線?!蓖鯉r繼續(xù)回答。
“我打電話給除蟲公司”說著我打開了電話,“外來物種如果在本地大量繁殖會造成物種入侵,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到時候就麻煩了?!蔽医忉尩?。
“那咱們怎么找到兇手?”黃曉月又問道。
“就靠它們”何隊長指著這些螞蟻說。
“你是說,讓它們帶路?”黃曉月接著問道,滿臉疑惑。
“沒錯,就是讓它們帶路,讓它帶我們找到兇手?!蔽野咽謾C收起來,“我敢保證蟻后就在兇手的手里,而兇手正是利用蟻后來控制它們的”我補充道,“我們可以依靠螞蟻的嗅覺來找尋蟻后,從而找到兇手?!睅追昼姾?,外面響起了汽車引擎聲。
“除蟲公司的人到了”何隊長說道,“接下來就把宅子交給他們吧?!?p> “嗯”我們回答,說著我從墻里面拿出來一只螞蟻,就往離老宅最近的那條S公路上走,把螞蟻放在在路上。
“奇怪,它怎么沒有動?”黃曉月疑惑地問道。
“再等等”我回答道。
過了10分鐘,螞蟻開始動了,我們都高興起來,看來計劃要奏效了。
它移動的很慢,一路上我們也都非常小心,生怕它被汽車軋到,幸運的是,現(xiàn)在這個路段并不擁堵,所以路上也沒有幾輛車。我們一路雖然慢,但是非常順暢。過了幾個小時,我們終于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
“原來是在這躲著?!焙侮犻L說道。
“看那邊,是那輛車?!蓖鯉r向一個角落一指,那里確實停著一輛銀白色的五菱宏光,只是車的后方并沒有被槍擊的痕跡。
“走,走近點看看去”何隊長說著,我們立馬向那輛車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車的尾部有被修補過的痕跡。
“怪不得監(jiān)控都找不到他呢,”我說到,“原來這家伙自己就會修車?!?p> “繼續(xù)吧?!焙侮犻L催促道。
我們繼續(xù)跟著螞蟻,爬上了六樓,這棟居民樓并不大,僅有十多層,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顯得非常隱蔽,慢慢地,螞蟻開始向六零六室爬去。
“估計就是這里了,可是要怎么進去呢?”我問道,說著,把螞蟻放進了提前準備的一個證物袋中。
“曉月,你去聯(lián)系一下物業(yè)”何隊長對黃曉月小聲地說著。
過了沒一會兒,黃曉月帶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了進來。
“就說是查電表”何隊長對這個中年婦女說到。
咚!咚!咚!
“誰呀?”里面?zhèn)鞒鰜硪粋€男子的聲音,“有什么事嗎?”
“物業(yè),來查一下電表”
“哦,是張阿姨啊,那進來吧”里面的男人似乎沒有懷疑,緊接著,就從屋里面?zhèn)鞒鰜硪魂嚹_步聲,我們四個都貼在墻邊,伺機而動,門傳出一陣開鎖的聲音,門剛被推開一個小縫,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似的,問道:“前天不是剛查過電表嗎?”
就在張阿姨準備說話的時候,王巖突然把手放在把手上,猛地一拉,門立馬被打開了。
“不許動,警察!”何隊長第一個沖進去,對著那個人說,“雙手抱頭,蹲下!”
緊接著,我們也都進來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竟然這么快就找到我了!實在佩服,佩服!”那個男子看見我們,竟然笑了起來。
“既然找到我了,那有什么問題就問吧?!闭f著,他就去了客廳,坐在了沙發(fā)上,自顧自地點上了一根煙,我們并沒有攔他。
“說吧,為什么殺他們”黃曉月說道。
“是他們該死!他們成天招搖撞騙,裝神弄鬼!我就讓他們?yōu)樽约旱男袨楦冻龃鷥r!他們罪有應得!”他情緒激動地說著,深深地嘬了口煙,吐出了一口煙霧,繼續(xù)說道。
“一年前,我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一個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工作也都十分如意,盡管一個人,但我對生活十分滿足了已經(jīng)?!边@時,我捕捉到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種幸福,快樂的神情,可在下一秒,這種美好似乎像一面鏡子似的,被打碎了。
“可是有天夜里,我聽見洗手間傳來了響聲,把正在睡覺的我驚醒了,我以為是有人進來了,但還是不確定,就去洗手間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他抖了一下手里的煙灰,接著說。
“我原本以為是這幾天工作壓力大,出現(xiàn)了幻聽,也就沒在意,直到后半夜的時候,我再次聽到了那種聲音,那種聲音,就好像有人在用水,這把我嚇壞了,以為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就趕緊穿上衣服出去了,那時我十分害怕,我那時候也想不出來比逃出去更好的辦法了”他掐滅了手中的煙,繼續(xù)說道。
“后來,我向別人打聽,說我這是房子里面有臟東西,得請‘鬼宅試住員’,住上兩三天,這臟東西自然就會消失,于是我就找到了郝氏叔侄,他們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對我說,說我這個房子不好弄,昨天要不是他倆本事大,也許命就沒了,這臟東西太兇了,他們除不了,我聽著他倆說,心里也沒了底,問他們怎么辦,他們說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他們可以買下這座房子,來減少我的損失,他們還解釋說,這種房子,不會有人買的,反正那時候他是這么說的?!?p> “然后呢?你真把房子賣給他們了?”我問道。
嗒——嗒——,打火機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又點起了一根煙,在嘴里吧嗒吧嗒地抽著。
“對,我用五十萬,把那個房子賣了”他回答道,聲音十分低沉
“那你房子多少錢買的呢?”我問道。
“兩百三十萬”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我當時覺得居然還挺高興,感覺他們幫了我。可后來才知道他倆的嘴臉多么險惡!他們這類人多么狡詐!”煙霧在屋中彌漫開來。
煙頭的火光,在屋子里忽明忽暗?!昂髞?,三個月前,我又看見了他們,從一個酒吧出來,喝的爛醉,旁邊還有個人,看樣子像是他們的同行”
那個和他們同行的人說“前幾天,我大賺了一筆,去一個地方,待了三天,賺了十來萬呢!”他揚著眉毛說。
“誒,你這也叫大賺一筆?”那倆叔侄笑道。
“你是不知道,一年前,我們碰上一個傻小子,說屋子洗手間半夜有響聲,讓我們?nèi)タ纯矗搅送砩希覀兛戳?,你猜這么著?,確實有響聲,但是,根本不是什么臟東西,而是馬桶里面有一條金魚在游泳呢!哈哈哈哈,你說好笑不?”他們說完,笑的更大聲了。
“然后我們就騙他,最后,他把房子五十萬賣給了我們,我們后來,又兩百萬賣了出去,白白賺了一百五十萬,哈哈哈哈哈”,那倆叔侄又笑了起來,我躲在墻邊,聽著他們說,那每一陣笑聲,都好像是給我刺了一刀。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fā)誓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法律懲罰不了他們,我能!說著,他情緒更加激動了,到了一種近乎瘋狂狀態(tài)。
“后來,當我知道他們要在這個鬼宅住,我就想著,我復仇的機會來了,然后,我就精心謀劃了這場復仇計劃,但是,沒想到……”他突然大笑起來,“這么快就被你們識破了。”說著,他又掐滅了手中的煙頭。
“你們,真的以為抓住我了嗎?”他再次笑了起來,笑聲十分詭異,瘋狂。他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玻璃盒子,里面裝著一個大大的螞蟻。
“你要干什么?別亂來!”王巖警告他說。
“既然你們找到了我,那咱們就同歸于盡吧,哈哈哈哈哈!”他再次笑了起來。說罷,他便摔碎了手中的玻璃盒,里面的螞蟻也死了。
突然,從他家的墻里面,涌出一大片螞蟻,黑壓壓的一片,向我們涌來。
蟻后,在死之前,會釋放出大量求救信號,所以,即使被關在墻里面的螞蟻,也會不顧一切地沖出來。
“你瘋了嗎?”何隊長說,但是他好像并沒有聽見。眼看著黑壓壓的螞蟻越來越近,他的笑聲也越發(fā)大聲。
“把我之前給你的東西拿出來!”我大聲喊道,說罷,我們便把先去準備的穿山甲的爪子拿了出來,這時候,螞蟻繞開了我們,向他走去。
“不,這不可能!它們怎么會怕你們?不!這不是真的!”看見這一幕,他幾乎要叫出來。
“穿山甲是螞蟻的天敵,這點自然常識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冷笑道。
他的表情明顯凝固住了,漸漸的,他的身上被黑色所覆蓋。
“那他怎么辦?”黃曉月問道。
“放心,我早有準備”說著,我從包里面,又拿出來一個穿山甲的爪子,“我故意多要了一個,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比缓笪冶惆炎ψ?,扔到了他身上,黑色立馬褪去。
“給除蟲公司打電話,再給局里面打電話”何隊說。
十一點審訊室
“你們想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還問我干什么!”他在審訊室喊道。
經(jīng)過審訊,他叫劉洋,30歲,M城本地人。
“沒什么,劉洋,我就想問問你,那些南非子彈蟻和致幻劑,你是怎么搞到手的?”我十分嚴厲地問道。
“致幻劑,我自己在網(wǎng)上查資料調(diào)出來的;螞蟻,我自己花大價錢引進的;消息,我自己打聽的,我一個人就可以讓那些本來就該受到懲罰的人,受到了他們該有的懲罰,而不是靠那聽起來可愛的但愚蠢至極法律!”他又大笑起來,笑聲瘋狂,詭異,我從他那微妙的表情中,竟然,捕獲了一絲驕傲的表情。
“不可救藥!”我怒斥一聲,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何隊也站起來說:“你應該相信我們,相信法律,而不是一意孤行!”說罷,何隊也離開了審訊室,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那里,沒一會兒,那詭異的笑聲再次想起,慢慢地,笑聲散去,哭聲卻越發(fā)大聲,就這樣,從哭到笑,一直重復著。
后來,在開庭審理前一天,他,在獄中自盡了。
“一點錢,至于嗎?”黃曉月不解地問道。
“他可能受不了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又或者,那個房子的賣掉給了他很大的打擊,才會這樣的吧?!蔽一卮?。
案子結束了,第二天,我們在一起吃了飯,算是慶功宴吧。
“小寒啊,真有你的呀,這次破案,你立了大功了呀!”孫局長對我說,這次慶功宴,他也來了。
“沒有沒有,僥幸罷了”我謙虛地說。
“誒,小寒,你再把案件的經(jīng)過說一下唄!”孫局長又說道,他臉色微微泛紅,已經(jīng)微醺了
“對啊,蕭寒,你不是說還再給我們講一遍嗎?還有好多地方我還沒搞明白呢?!秉S曉月也開始問起來。
“行吧,那我就再說一遍”我把手中的杯子放下,開始講了起來。
“這個兇手,在聽說了郝氏叔侄要去那個宅子試住幾天后,就弄了致幻劑和南非子彈蟻,把墻鑿開,把子彈蟻放進去,再把蟻后拿出來,最后,再把混有致幻劑的油漆刷上去,這樣,就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并在幻覺中死去,而且這種致幻劑受心理暗示的影響極大,這也就是為什么當時我們第一次去看不到黑影的原因?!蔽铱聪蛩麄?,說道。
“那也不對?。靠墒?,死者身上明明有燒傷痕跡呀!”孫局長這時提出了他的疑惑。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這南非子彈蟻,會分泌出一中特別的蟻酸,會灼傷皮膚,看起來十分像燒傷,這也是它為什么被稱作十大最毒昆蟲之一的原因。”我答道。
“那為什么我們白天沒有事情呢?”王巖這時候開始問了,“難道?這個致幻劑只有晚上才有效果?”
“不錯,正是如此!”我回答。
就這樣,在說說笑笑中,我們開完了慶功宴。案件,也隨著慶功宴的結束至此為止了。
這個城市,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