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的心情很不好,老遠(yuǎn)地就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強(qiáng)烈怒氣,不論是見誰的目光都好像要吃人一樣。
“哈哈,范兄你就不要板著一張臉了,不就是挨了一頓家法嗎,誰沒挨過?算得了什么大事?”
范仲身旁,一名青年手中輕搖著羽扇,笑著說道。
“哼,若是為別的事挨一頓家法也就罷了,可偏偏是為了上次我們在商會見到的那個小子?!?p> 范仲想到此事,依舊是臉色鐵青,他為了家族的事情忙碌,這才與唐允結(jié)怨,卻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的父親竟然為了那個小子的事情而怪罪于他。
青年顯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一下內(nèi)幕,微微一笑:“我們這幾日雖說沒有再聚一聚,可是那個家伙想必已經(jīng)死在了龐言的青牙鬼蜮之下,跟一個死人,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倒是兄弟我有些好奇,范兄上一次遠(yuǎn)去漣水,究竟是去做什么的?”
這青年看似隨口一問,可是范仲卻是心中警惕一起,閉口不言。
混亂魔石的事情,誰也不許外傳,這是家族的鐵規(guī),他不敢違背。
“呵呵,”青年見范仲沒有要說的意思,眼中為不可查地露出了一絲惱怒,不過卻沒有表露出來。
兩人走在府前街上,青年忽然笑道:“想必范兄這幾日被關(guān)在家里,還不知道這里新開了一家店鋪。相傳店主的本事驚人,能夠按照客人的要求定制兵甲符,我老爹讓我去看一看,找個機(jī)會將這人拉攏成為我家的客卿?!?p> “哦?”范仲有些意外,他這幾日因為唐允的事情,先是受家法,而后被禁足,對這天道城最近發(fā)生的大小事情還真的一概不知。
不過有一件事他卻是知道的。
“這幾日齊天榜上的排名變動的厲害,一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紛紛露頭,跑到了齊天榜的前列,莫非是因為.”
“不錯?!鼻嗄晷χc頭。
“這么說來我也要去見識見識。”范仲顯然也來了興趣,在那青年的陪同下,來到了唐允的店鋪前,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了前方排著的長長的隊伍。
“生意竟然這么好?”范仲顯得十分驚訝。
而青年也有些訝然,畢竟他也只是聽說,并沒有親自來過,對唐允的情況也不怎么了解。
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店中看了一眼,然而柜臺后卻沒有半個人影,詢問之下才知道,店主已經(jīng)完成了十個單子,正在休息,大約需要一個時辰后才能繼續(xù)接生意。
唐允畢竟只有結(jié)丹初期的法力,以他的資質(zhì),短時間內(nèi)想要取得什么突破是不可能的事情,故而每完成十張靈符就需要去到里屋恢復(fù)調(diào)息。
而這也成為了不少人都知道的規(guī)矩,只有第一次來的人才會覺得好奇。
范仲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前面這么長的隊伍,頓時沒好氣地道:“前面的都給本少爺讓一讓,我是范家的范仲,不想惹事的都給我排到后面去。”
范仲喊了一遍,除了有人鄙夷地回過頭來看上一眼,沒有得到任何理睬。而當(dāng)他喊上第二遍的時候,立刻就有不少人喝罵了起來。
“什么范家?我李家少主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半個時辰了,自覺點排隊去?!?p> “范家什么時候也敢這么猖狂了?張家少主在此,你有本事,就上來插個隊!”
“吵嚷些什么,域北軍在此公辦,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搗亂?”
“城主府在此公辦,閑雜人等少要惹事!”
..
范仲面色有些僵硬,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隊伍里排著的竟然都是些他惹不起的人物。李家河張家也就算了,他們家族的勢力與范家不相伯仲,范仲也并非真的不敢招惹,而域北軍和城主府竟然也有人在此,這可就讓他真的無法再淡定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有這么大的本事?”范仲望著那空蕩蕩的柜臺,眼中露出一絲好奇。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人影從里屋走出來,排在隊伍前列的修仙者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如今時間還早,也就是說他們今天應(yīng)該能完成法寶的開光了。
然而望見唐允的相貌,范仲以及他身旁的青年臉色當(dāng)即便僵在了那里。
“怎么會是他?”
“這家伙怎么沒死?”
范仲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惱怒之色,同時在心中把龐言罵了個狗血淋頭、
“竟然連青牙鬼蜮都?xì)⒉凰肋@個家伙?”
范仲雖然惱怒,可是卻也知道,當(dāng)時龐言是真的把青牙鬼蜮放在了唐允的身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唐允從里屋走出來,法力恢復(fù)了七八成左右,可是臉上依舊露出了疲態(tài)。
制符對他來說是一個高強(qiáng)度工作,而且他這里還積攢下了不少單人階靈符的生意,要完成的話實在是一個很大的工作量。
“看來靈石也不是這么好賺的?!碧圃蕮u頭苦笑,只希望這種日子快一些過去。
太多的靈石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要夠用就行。
唐允在柜臺前正襟危坐,正準(zhǔn)備招呼客人,卻忽然間眉頭一挑,朝著范仲所站的地方看了過去。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唐允明知道范仲想要他的性命,更加不會有好臉色,當(dāng)即手掌在柜臺上輕拍了一下。
“今天的生意,不做了?!?p> 唐允這話一出,前面隊列中的修士頓時好像炸開了鍋一樣,吵嚷了起來。
“我們在這里等了半天,怎么說不做就不做了?”
“你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
“交待?”唐允輕哼了一聲,哪怕此時隊列中有不少人的修為遠(yuǎn)在他之上,他也沒有露出絲毫懼色,“制符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其中人和一環(huán)最為重要。如今有一人壞了我的心情,我自然沒有辦法再為你們畫符。你們要是有什么不滿的話,盡管找他去!”
當(dāng)即便有人叫喊道:“是誰,你把他的名字報出來?!?p> “報出他的名字,看我不把他打出翔來!”
唐允臉上露出一絲為不可察的笑意,什么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是他故意發(fā)難找的一個借口而已,現(xiàn)在看來效果似乎不錯。
在下方吵嚷的人,有的是真的惱怒,而更多的修士,卻是存著討好唐允的心思。
畢竟,這些天來,唐允的實力眾所周知,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必然會成為修仙界頂尖的制符師。而若是能夠投其所好,留下一個好印象,等日后有事相求的時候,便會好說話得多。
所以,當(dāng)唐允的手指向范仲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瞪視了過去。
“就是這個家伙?”
“哼,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范家的人?!?p> “那家伙,你要是識相的話,趁現(xiàn)在趕緊滾!”
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便將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范仲。這種感覺,是唐允以前從不曾體會過的。
而被眾人瞪視著的范仲,此時如芒在背,冷汗涔涔地往下滴落,這些人可不像唐允,有許多是他根本不敢得罪的人物!
咬了咬牙,范仲狠狠地看了唐允一眼,厲聲道:“唐允,猖狂什么?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桿鋒利的長槍便已然落至他的身前。
域北軍的士兵!
在天道城,或許旁人不敢隨意動刀槍,可是域北軍卻有這樣的特權(quán)!
“當(dāng)街咆哮,恐嚇?biāo)?。跟我去府衙走一趟!?p> 這是一名元嬰修士,修為與范仲相當(dāng),可是實力卻遠(yuǎn)非后者能比。
其法力無比扎實,周身纏繞著一股凌厲的氣息,這是域北軍士兵長期訓(xùn)練,游走于生死之間,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煞氣!在那域北軍士兵的雙目之中,似有一道雷電閃爍,只一眼,便嚇得范仲雙腿顫抖,甚至連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什么當(dāng)街咆哮,什么恐嚇?biāo)?,這些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就算范仲真的去了府衙,也最多罰去一些靈石??墒墙裉焖绻谶@里被人帶走,那么可謂是顏面盡失,以后在這天道城休想再抬得起頭來!
然而,就在范仲不知所措,他身旁一同前來的青年也不自覺將其疏遠(yuǎn)的時候,一聲朗笑卻忽然從遠(yuǎn)處傳來。
“呵呵,閣下息怒,若是范仲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網(wǎng)開一面!”
聞言,所有人都將頭轉(zhuǎn)了過去,俱是身子一顫,眼神之中露出了畏懼還有一絲崇敬之意。
兩名化神巔峰的高手!
這兩人自然就是專程趕來的張君誠還有范水豐。對化神高手而言,這一條街道上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再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所以當(dāng)發(fā)現(xiàn)范仲即將被域北軍拿下的時候,范水豐連忙出聲阻攔。
范仲看見范水豐趕來,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好轉(zhuǎn),知道救星來了。然而不待他說些什么,那名域北軍的士兵卻依舊將長槍一橫,哪怕是面對著兩名化神高手,他也沒有一點要退讓的意思。
“域北軍執(zhí)法,任何人不得干涉。此乃城規(guī),亦是軍令,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