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戰(zhàn),鄭國的戰(zhàn)神姬蠻之名四海遍傳,越說越神,最后竟說他是天上神仙下凡,來統(tǒng)一這戰(zhàn)亂不斷的春秋諸國。
卻有道是:牡丹花早易凋落,少年成名反多艱。
這少年剛回鄭都,看得滿城百姓出城十里前來歡迎,送牲攜禮,熱鬧非常,將自己敬如天神,不自覺傲氣高漲,一時間飄飄然,這天下都不在自己眼里了。更有那許多癡情少女,將這少年戰(zhàn)神捧成偶像一般,鞍前馬后繞著,直如群蝶撲花,只這花竟是這昂揚七尺的戰(zhàn)神爺。
美人幫宗主嫻娉早已歸來,那買賣也暫時作不得了,趁早收了商隊,回來與這戰(zhàn)神慶功。現(xiàn)下里,穆公還在孟莊沒有回來,姬蠻竟沒有先去迎接穆公,更忘了去看自己那“孤身犯險退楚軍,十指纖纖血痕驚”的美兒表妹,卻被那美人幫半路迎了去,奉為座上賓,海喝胡吃去了。
鄭屬中原,本不講究飲食,難得有山珍海鮮,這美人幫卻是大走四方,這餐菜備得比那王宮更齊整得多。什么吳越的西湖醋魚、瑪瑙雞片,陳衛(wèi)的桃脂燒肉、問政山筍,楚地的洞庭金龜、冰糖湘蓮,看也把這姬蠻看飽了。
卻又被各位美女姐姐輪著敬酒,漸漸地雙眼迷離,把這個將軍灌得直往幾案下面出溜。嫻娉見得差不多了,使個眼色,眾美卻都流水般扶著其他的醉將下去了,只留下她和妹妹嫻婷。
二美架著醉倒的少年姬蠻繞過正廳,向后屋而去,輕輕將他放在那香云軟榻之上,除去他一雙戰(zhàn)靴,整齊排到一邊,又輕解戰(zhàn)袍——那戰(zhàn)甲、頭盔卻在用餐之前就已脫掉了。鄭國戰(zhàn)甲多以獸皮、獸筋、藤條等物編制而成。
解去他的淡金絲鍛褻服,里面只剩下一襲小衣。
那小衣上正正繡著一朵牡丹,讓二美相對莞爾,這戰(zhàn)神爺卻真是個憐花之人,將這花魁卻繡在自己的小衣之上。
“姐姐,我們真的要繼續(xù)么?”妹妹嫻婷自那次摔落在姬蠻懷里,對這戰(zhàn)神爺就是戀戀不忘。她早也聽說過戰(zhàn)神美名,卻未曾想那真人比名聲更俊美萬分,一下子墜進那情網(wǎng)之中,無可自拔。
這姐姐嫻娉卻是見過戰(zhàn)神本人的,任她那心高氣傲,全天下的男子也不放在眼里的,對這戰(zhàn)神也是一見傾心。那些個紈绔子弟,公爵貴胄,誰有這姬蠻的雄才偉略,誰比這戰(zhàn)神的武技無雙,誰及這少年的青春健美,誰當這少年的風liu才情。那些個繡花枕,草包肚,包金箸,蠟銀槍,卻怎可與這戰(zhàn)神姬蠻比肩!
嫻娉壞壞一笑,拋開那平日里裝出的宗主威嚴,回復那二九佳人的俏麗與頑皮,道:“看看便是了,卻有什么使不得?”言罷,竟真伸手去解那小衣。
卻見得絲扣開,小衫落,先顯出那戰(zhàn)神的胸腹來,饞得二女美目泛光,卻是怎個妙法:腹如八石壘,胸有二堅盾。頸似瓊玉柱,腰如滑卵嫩。
二女將目光從姬蠻披散的烏發(fā),到那微酡的俊顏,再由頸而下,翻山過嶺,卻哪里還受得了呵。
卻見那姐姐,上得前去,輕撫那戰(zhàn)神光潔無痕,筋骨強健,如玉如石,如金如鐵的右臂,嘆道:“這男子與女子卻是不同:都說女人是水,男子是石;女人有冰肌雪膚,男子有強筋健骨;一個美在外,一個美在內(nèi)。今日里看這姬蠻公子,卻是內(nèi)也健美,外也嫩滑,叫我們女子不欽慕也不成呵?!?p> 那妹妹卻拉著左臂,看得入神,道:“姐姐,原來那故事倒是真的了?!?p> 嫻娉問道:“什么故事?”說著,湊過半醉的妙眼去,那戰(zhàn)神的左臂上一朵紅日般牡丹赫然盛開。
人人都說,穆公在這姬蠻出生的前幾個晚上,連連作了同個夢:天上出了兩個太陽,一大一小,一暗一明,那大些的卻有些西沉,快到那地平線下去了。
姬蠻生時,恰那美兒公主也將出世,天上出了異象,所有人的精力都被那公主吸引過去,卻說王姐家里突然開了一株大紅牡丹。生出小蠻來,那臂上就有道天生的牡丹記,圓潤潤直如個小太陽一般。民間傳,這是姬蠻將取天下之兆,卻當然無人敢在穆公面前說起。
如今,這記子就在二美面前,更撩撥她倆的心思,趁著醉,又無人約束著,真要作出那逾禮的事兒來了。
有詩云:
娉婷蓮花美如云,并蒂雙開侍一君。
絕唱千古湘妃淚,女英娥皇共枕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