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憨包
“是我干的,我認(rèn)……我全都認(rèn),是我害了她……”元大金繃不住表情,他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如洪沖堤壩,終于把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一口氣說了出來,這是一直困擾著他的夢魘。
“那天晚上,我想出門,我家婆子睡眠淺,為了瞞著她出去,我就給我家婆子下了蒙汗藥,沒想到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叮咚,她拉著我不讓我走,我沒看清,一使勁就把她推倒了,她的頭磕在了石頭上,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
元大金惶恐的回憶,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他一直都不喜歡叮咚,劉大娘生叮咚的時候傷了身子,以后便再無生育的可能,而他就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
恰逢那段日子他有了新的相好,便經(jīng)常出去私會,沒想到被叮咚發(fā)現(xiàn)了,拉著不讓他走。
他一惱怒,就用了大力氣,這才鑄成大錯。
“我害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就趁著夜色,把叮咚給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第二日就當(dāng)做是閨女走丟的樣子,她經(jīng)常瞎跑,就算是跑丟了也很正常,不會引起懷疑……”元大金心虛的看了一眼劉大娘。
劉大娘聽不下去,她忍不住伸手拼命的去錘去打去掐元大金:“那是你親閨女!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聶明離任由她放肆的打了一會,才一拍驚堂木制止了劉大娘,公堂的紀(jì)律還是要維持。
“那棵種在尸骨之上的槐樹,又是怎么回事?你為何要多此一舉?!?p> 元大金哆哆嗦嗦的答話:“種那棵槐樹,都是因?yàn)樗f的話……”
他看向旁邊的帶發(fā)和尚。
“你來說?!甭櫭麟x向和尚示意。
這個帶發(fā)修行的和尚年紀(jì)也沒多大,看起來也就跟聶明離差不多,十四五的年紀(jì),但他在金簾寺的時間,比很多金簾寺的和尚都要長。
“他初來金簾寺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就是他失手殺人的時候,我見他身上纏有怨氣,恐是與人命有關(guān),便讓他種下了槐樹,給怨氣安家,這樣便可解他身上的困擾,空悔也是在此事之后,才來的金簾寺剃度出家。”
聶明離蹙眉,這樣說話神神叨叨的,總讓他想起那個元家小六,但小和尚說話云里霧里,還不如元大金說話明白。
“按你所說,你是知道他身上有人命,還任由他躲進(jìn)金簾寺,你們金簾寺此舉,實(shí)為包庇兇犯,按律,是要與兇犯同罪?!甭櫭麟x目光銳利,他盯著帶發(fā)小和尚,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聶明離這么說,他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對的,但也不是對的。
他老實(shí)對著聶明離拜下陳述:“大人明鑒,金簾寺方丈收留他時,并不知他身上有人命,稱不上包庇,我雖知道他可能與人命相關(guān),但并不知曉其中內(nèi)情,更沒有想過要包庇他?!?p> 元沅瞅著里面的情形,輕笑出聲:“這小和尚真是個憨包?!?p> 他說的這么清楚,明明沒怎么牽扯上這樁子事,現(xiàn)在也給牽扯上了,因果輪回從未少過,今天他少不了挨板子。
“盡管沒有包庇,那你身為金簾寺的修行和尚,也有失察之責(zé),當(dāng)罰十板子,小懲大誡?!?p> 不出元沅所料,聶明離果然罰了他板子,那帶發(fā)小和尚只能認(rèn)命。
他轉(zhuǎn)身被官兵帶有的時候,元沅正巧對上了他的目光,一雙琥珀般晶瑩剔透的漂亮眼睛,現(xiàn)在正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元沅對他展露一個笑容,自己猜的沒錯,他果然也能看到人身上的氣,不然也不會這樣一直盯著自己。
經(jīng)過聶明離的審判,元大金被關(guān)入大牢,判了斬刑。
劉大娘失魂落魄的收斂了叮咚的尸骨,抱著骨灰罐子出了衙門,看到元母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撐住,把自己知道的震驚真相吐露了出來。
“衙門里的仵作說,叮咚她不是摔死的……腦袋上的,那不是致命傷,她是被土,活生生給悶死的!”
元母只覺得心里難受的緊,一顆心都揪著,劉大娘更是傷心,如果元大金有點(diǎn)良心,叮咚就不會死,元母只希望她能早日振作起來,日子還是要繼續(xù)過的。
離開鎮(zhèn)子的時候,天上還淅淅瀝瀝下了小雨,就像是為叮咚的悲劇哭泣一般。
她推算的天氣從來不會有錯,說是陣雨就是陣雨,雨下了一會就停了,沒耽誤她回家。
小叮咚的怨氣,也因此元大金的定罪消散了不少,看著小叮咚可以放下執(zhí)念離開,元沅也很欣慰,只是這樣,元沅就必須要趕緊找到其他的小幫手。
她逮到時間就開始推算,終于讓她找到了一些苗頭,打算不日就動身前去,還沒等她去找,就有人大老遠(yuǎn)的趕來,這么大的陣仗,元家村從來沒見過。
元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確認(rèn)來人沒惡意之后,才把元沅喊了出來。
叮咚的事情解決之后,王啟航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看到元沅委托自己的事情成功結(jié)束,他也可以放心的去元家村找元沅挖草藥。
這么長的時間里,但一直都心心念念著自己的草藥,元家村旁邊的山,那肯定是座寶山。
看著王啟航帶來的七八個壯漢都擠進(jìn)了院子,幾乎要把小院子都給站滿了,元沅眼皮子跳了一下,這搞得跟上門討債的一樣,也怪不得元母會害怕。
元沅拍了拍娘親的手,讓她放寬心:“娘親,這是王家布行的王公子,就是買咱們家那株草藥的人,跟我有些交情,他來只是想讓我?guī)еピ蹅兩缴嫌瓮?,我們上次說好的,你放心,他不是壞人。”
“原來如此,那你帶路的時候小心點(diǎn),要不要等你大哥跟你一起去。”元母有些緊張的打量王啟航,仔細(xì)叮囑元沅,生怕元沅出事。
元沅搖頭:“不用麻煩大哥,我之前跟著四哥五哥跑過,熟悉山路。”
王啟航見狀,和和氣氣的給元母見禮,招呼著身后的壯漢把答應(yīng)給元沅的布匹拿了進(jìn)來,布匹非常規(guī)整的裝在禮盒箱子里。
當(dāng)午小禾苗
立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