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亂因
夜晚,空中繁星點點,與皓月一同點綴著漆黑的夜幕。
流川郡晝出夜歸的農民們已經(jīng)早早回到了自家的屋中休息。
草叢、池塘中一些不知名的蟲在頑強地發(fā)出著鳴叫的聲音,擾亂著寂靜的鄉(xiāng)村。
“哎!當家的,這風之國的忍者好像比咱們原本的那幫人好多了呀!”
“不單給我們糧食,而且三年不用交稅,沒谷種的話還可以找他們借……”
“聽他們說,我們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叫川之國了,而變成了風之國下屬的流川郡……”
婦女的聲音突然被一道沉悶的男聲打斷,“你懂什么?!”
“風之國那幫家伙言而無信,說好給夠一年的口糧,發(fā)糧的時候卻只夠三個月的量!”
“一幫假仁假義的家伙罷了……”
“哎呦,三個月的糧食也是糧食,不是還有接下來三年的收獲不用交稅么?”婦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明早咱們可得早點去地里播種,趁著春雨還沒過去……”
“明早的事不急,現(xiàn)在還有一塊地的種得先播播!”男子嘎嘎的笑聲從屋里傳出。
“死相!小點動靜,當心孩子還沒睡沉……”
不一會,吱呀吱呀的晃動聲從屋內傳出,與外界蟲鳴蛙叫應和著,起起伏伏。
村落中間處,有一所較為寬敞,帶院子的兩層木屋,幾個人正跪坐在一樓的大廳處。
一盞紅彤彤的燈火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他們顯然是以主位的一名老者為首。
眾人的眉頭緊鎖,老者也一言不發(fā),只是在身上四下摸索著。
終于,他翻出一個打著補丁的布袋,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捏住一些煙草葉,塞進手中那桿老舊的煙槍里。
“村長!”終于有一個壯年男子忍耐不住,開口說道,他的臉上滿是怨憤。
老者剛把煙槍從燈火中拿下來,他美美地深吸上一口,任憑煙霧在他年邁的身體中四處流竄。
憋了好久,老者才長長地吐出一團煙霧。
“村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砂隱村那幫家伙欺人太甚,半個月前才把田江的兩個女兒抓去,今天竟然又把井上家的小女兒也帶走了!”
另一名精壯漢子也開口說道,他袒露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塊,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重體力活的人。
“是?。≌l家還沒個女眷,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輪到我們自家頭上!”其余的人也應聲和道。
“那我們抄家伙跟那些人拼了么?”
“你們至多只有一身力氣,把那些鐮刀、砍刀都拿上,就能夠跟忍者對抗么?”
“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fā)生過,以前谷隱統(tǒng)治的時候難道就好到哪里去么?”老者摩挲著煙槍,老舊的銅管已經(jīng)被摸得暗黃油亮,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可是,他們明明說好的事情就可以反悔么?!”精壯漢子一拍大腿,怒聲喝到。
“一年的口糧變成三個月,借的谷種大半是發(fā)霉的!這日子讓我們怎么過?”
“還不是你聽說有一年的口糧可以領之后就直接大吃大喝,還把糧食送到村尾的未亡人那里去,你當我們不知道?。俊睗h子對面一名樣子較為纖瘦的青年男子打趣道。
“好了!”村長拿起煙桿敲了敲地板,然后說道:“這些只是小事,風之國那些忍者一直在勘測丈量著我們的河流?!?p> “風之國出了名的缺水,遍地是沙漠,我估摸著,他們這是在想辦法將我們國家的河流引到他們那里去啊……”村長說完長長吐了一口氣,眉頭緊鎖。
“什么?!”眾人紛紛驚訝出聲。
自打有記憶以來,他們便一直依靠著川之國的土地、河流生活,谷隱村的忍者有時候雖然也會做些過份的事情,但平時只要繳納分量足夠的賦稅,農民們的日子還也算平靜。
可是原本熟悉的土地居然來了別國的忍者,看樣子還是住下就不走的那種,這已經(jīng)讓他們心里頗為不適。
如今聽村長說,這幫異國的家伙竟然還打算要截取賴以生存的河流,這怎能不讓他們心頭震怒。
“生氣有什么用?莽撞只會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而已。”村長幽幽地開口說道。
“能對抗大國的只有大國,弘樹,你二叔不是做火之國生意的么?”
“你捎個信給他,讓他幫忙去試探一下火之國的意思?!?p> “一夫!你想辦法混進風之國的施工隊里面去,想辦法將砂隱村的布防搞清楚,這是到時候我們跟火之國談判的資本?!?p> 一陣晚風突兀地吹拂進來,燈火劇烈地晃動起來,印照在村長臉上的光芒一會亮一會暗。
翌日正午時分,太陽高高懸掛在空中,將晨露蒸發(fā)殆盡。
谷隱村原本的高地遺址處,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新出現(xiàn)一排排整齊烏亮的石屋。
這一看就是用土遁忍術批量制造的,看起來不甚美觀,但是遮風擋雨肯定是沒問題。
畢竟砂隱村可沒有‘房產大亨’大和這等人物。
高地的中央位置,一座三層石屋聳立而起,石屋外面刻著一些紋路,看起來多了幾分雅致。
石屋的頂層里面,墻壁已經(jīng)被刷成了雪白色調,上面掛著許多字畫,寬敞的房間里面鋪著雪狐絨毯。
房間的中間放置著一張橢圓形的寬大花梨木床,三米來長寬,床的欄板處雕刻著許多花鳥獸圖,表面漆著金漆,看起來名貴異常。
床上躺著一男四女,一些貼身的衣物隨意散亂在床上,幾只手臂貼在柔軟的被單上面。
細看之下,原來房間里面還有一名少女躲在角落處,她正拿著一張毛毯遮擋著青澀的身體。
她的身體時不時抽搐著,臉上滿是驚懼的神情,仿佛經(jīng)受過相當大的痛楚,人生觀經(jīng)過重新洗刷一般。
砰!
踹門的聲音響起,然后門外隱隱傳來嘈雜的爭吵。
“沒有高橋少爺?shù)脑S可,你不能進去……”
“請你自重!”
“宗彌大人,那家伙就在里面!”
嘭!
一聲巨響,厚實的木門竟是直接被一腳踹破,碎裂的木渣飛濺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