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賈蓉賣妻成好事,尤姐思出救可卿
秦可卿無奈回轉(zhuǎn)后,時間轉(zhuǎn)至下午。
賈家,寧國府中。
尤三姐和寧府尤大奶奶雖然都姓尤,但其實沒有血緣的關(guān)系。
尤母是尤大奶奶的繼母,當(dāng)初是帶著尤二姐、尤三姐兩個人改嫁過門。
尤父這兩年新逝,家里沒個支撐,尤母便帶著尤二姐和尤三姐過來,借住在寧國府后廊里。
一是探望尤大奶奶,二則辦了喪事家里缺少花銷,便依附著寧府過活些日子。
尤大奶奶既然已經(jīng)出嫁,便難以兼顧娘家,加之寧國府上下一向以大爺賈珍為主,尤氏這個續(xù)弦大奶奶也實在是說不上話。
故而尤母住在寧府中時,一干下人并不十分拿她當(dāng)親家太太看待,帶著兩個女兒過得雖算不上拮據(jù),但也實在沒有所想的那般快活日子。
這般情況下,許是開頭為了生計,亦或是為了富貴,尤母便為女婿賈珍拉皮條,將尤二姐送上,軟磨硬泡成了好事,供賈珍享樂。
打這之后,尤母和尤二姐尤三姐每月都能寧國府中拿到例錢。
尤二姐起初懵懵懂懂,待得近年越發(fā)大了,便是有些厭惡了這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只她又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懦弱不敢開口,依舊只能無言承歡。
倒是她妹妹尤三姐這些時日隱隱看見條出路,對這事越發(fā)的看不慣了。
只是寧府上下具以賈珍為主,脫身不易,同時尤三姐也還未有找到離開后足以許身的良人,這事也就還耽擱下來。
這日尤三姐從家里走出,心中一陣膩歪,只覺得身上又臟了幾分。
今日寧國府小蓉大爺來了尤家,送上禮物,引得尤母哈哈大笑,立馬叫尤二姐尤三姐陪坐。
賈蓉那赤裸裸的目光落下,尤三姐怎能不曉得意思。
大爺賈珍沒說攔著,尤母本就巴不得這事,便只推波助瀾。
坐到一半,賈蓉左一句好姨子,右一句好姨子,尤二姐一推,尤三姐便借故跑出來了,一時不敢回去。
尤氏只是賈蓉的繼母,故而尋尤二姐尤三姐這兩位年輕貌美的姨子快活,賈蓉未有覺得絲毫不妥。
“唉——”
尤三姐離家后在寧國府走著,最后倚靠在一間紅漆抱廈外坐下,默然長嘆一聲,不知覺流出淚來。
“這家人聚麀之誚,越發(fā)的臟了!”
每天賈珍都會來這間屋子里面看賬簿,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在里面。尤三姐知道屋里現(xiàn)在姐姐正失身賈蓉,有心要去尋賈珍問個明白,但臨了了,不免索然無味。
即便姐姐算是賈珍的女人又如何,無名無分的,早該料到有此一遭,尋賈珍做主不過是個笑話。
本來以前賈珍若是要收姐姐到寧府里,尤三姐是愿意的。畢竟這偌大的寧國府都是大爺賈珍一人的家私,賈珍本人長的不差,而且還是寧榮兩府并賈門二十房的族長,身份實在是高到?jīng)]邊了。
但是今日,賈蓉肆無忌憚過來伸手后,尤三姐已是將這念頭拋下。
賈家的爺們喜新厭舊,大多真是一個樣!
尤三姐終究是沒有進去尋賈珍鬧。她在抱廈外坐了一會兒后,待要離開時,斜眼瞅見入門不過數(shù)月的小蓉大奶奶從抱廈里面出來,低著頭急走,叫人看不清面容。
“是了!”
尤三姐見到這般情況,立刻就有了明悟,現(xiàn)在那屋里頭可是有賈珍!
賈珍是個枉顧倫理的,簡直就是yin史里頭的隋煬帝,怎么會不對秦可卿下手?
正逢著自己不如愿的時候,見秦氏要落水,尤三姐心中徒然生出些快意來。
半響,尤三姐才將這股快意壓下,在心中啐了自個一口:“莫不成你真的犯賤了不成?”
看見秦氏這般,尤三姐轉(zhuǎn)而想起一人來。
是那人當(dāng)初往秦可卿家里下聘禮的,那天也是尤三姐第一次見到他。
——西府的二爺,賈璉!
聽風(fēng)聞,賈璉和賈珍一樣,也是個不守規(guī)矩的,只不過是另一個方向。
尤三姐暗道:“若是叫那人知道自己聘進賈家的媳婦被如此對待,會是如何?”
尤三姐想到這,便起了身,朝著秦可卿那邊追去。
尤三姐跟上來的動作很快就被秦可卿身邊的人察覺,小丫鬟寶珠腳步未停,悄悄對秦可卿說道:“奶奶你看后頭,尤家的三姨追了來?!?p> 秦可卿入門數(shù)月,已經(jīng)將寧府上下的情況都知曉,公公賈珍與小姨子有染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太深的秘密。
而正因為尤家姨子和賈珍的不潔關(guān)系,所以她們雖然算是府中的半個主人,但稍有身份的人都是不愿靠近她們,例如那日賈蓉的奶娘李嬤嬤,今日的秦可卿、寶珠。
但既然現(xiàn)在尤三姐追來,雖未出聲留步,秦可卿也只好停下等著,免得旁人見了說她傲人。
待尤三姐走近,秦可卿微微欠身,道:“尤三姨?!?p> 尤三姐見秦可卿這般生疏,也見怪不怪,笑道:“我們?nèi)ツ汩|中說話,這個時候蓉哥兒是不在的。”
賈蓉眼下在哪兒,尤三姐心知肚明。
一旁的寶珠護主出頭道:“哪有見面就要往別個閨中去的,要是染了什么東西怎么辦?”
寶珠比秦可卿還小,不過十三四歲的豆蔻丫鬟,尤三姐不對她上心,又怎會把她拐著彎的辱罵放在眼里。
尤三姐也不回寶珠,只對秦可卿道:“我聽書里說,但凡世上婦人,由你十八分的精細,被小意兒過縱,十個九個著了道兒?!?p> 這番話出自《金瓶梅》,指的就是勾搭女子那等事。
男人若要采一朵野花,便為花兒遮陽、捧土,待花兒離不開了,事情也就成了。
尤三姐一眼看破秦可卿的處境,此時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冷嘲著。
你也是個不干凈的,在這里立什么牌坊?
《金瓶梅》雖是禁書,但凡識字的都知道去看,哪里禁得住。
秦可卿現(xiàn)在聽得尤三姐這話,渾身恍若雷擊,幸現(xiàn)在還未真有事發(fā)生,不然待尤三姐叫破,傳出去流言,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尤三姐見秦可卿眼中聚了水氣,眼看就要梨花帶雨,她便上前牽了秦可卿的手道:“走,只我倆知道,我同你閨中說話,你要聽我的,我保教救你!”
秦可卿這下忙是點頭,制止了小丫鬟寶珠的阻攔。
兩人一同朝外走。
秦可卿房中,一股香氣彌漫襲人而來,叫人眼餳骨軟,橫生倦意。
不過現(xiàn)在尤三姐和秦可卿都不是睡的著的,秦可卿叫親信丫鬟寶珠瑞珠去把著門,里頭只留她們兩人說話。
待兩個丫鬟離開后,秦可卿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趴在尤三姐身前,握著她的手哀求道:“三姨您救救我!那等臟事若成,我…我還不如死了干脆!”
趙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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