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聞言沒好氣的說道:“滾?!?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兩人多少了解了對方的脾氣,就丁煉這性子,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丁煉隨后說道:“我跟客棧掌柜的打聽過了,梁州城還真的有迎春樓。你可以去那賺點錢,如果說我一晚上能賺個兩千兩的話,你賺個一千肯定也不難。”
劉澈頭也不回的說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真當(dāng)自己是花魁了?。俊?p> 玩笑間,兩人來到了客棧。丁煉一進門就大喊道:“店家,準(zhǔn)備一桌酒菜,再上兩壺好酒,我們等會就下來?!?p> 說完跟著劉澈一同上樓去了,劉澈回到客房后整理了一下行囊。
他拿出里面的四顆靈石和藥材,還有路上斬殺妖獸所得的一些物品推到丁煉面前說道:“這四顆靈石,加上這些零零散散的東西,能頂上十顆靈石嗎?”
丁煉撇了劉澈一眼說道:“你這就見外了啊?!?p> 劉澈正色說道:“一碼歸一碼?!?p> 丁煉看了看面前的東西,然后挑出四顆靈石、兩株藥材和一張妖獸皮說道:“這些夠了?!?p> 劉澈點了點頭展顏一笑說道:“行,喝酒去?!?p> 客棧一樓,劉澈丁煉正吃著飯,突然一個官差打扮的人從客棧門外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對著掌柜喊道:“林胖子,快快快。給我拿點酒來?!?p> 胖掌柜滿臉堆笑的說道:“陳捕頭這是怎么了?火氣這么大?!?p> 那個被胖掌柜叫做陳捕頭的人尋了一張桌子坐下后說道:“他娘的,還不是城外死人那事?!?p> 掌柜臉色變了變說道:“怎么,又死人了?”
“可不是嘛,三個行商死在城西是十里外的路邊,這次是笑著死的?!?p> 胖掌柜接過店伙計準(zhǔn)備送到陳捕頭那桌的酒,然后做到他對面。
給陳捕頭滿上一杯酒問道:“這都第六批人了,而且死的都是過路行商,這城外可真邪性?!?p> 陳捕頭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說:“三天兩頭的死人,地點還不一樣,這想查都沒發(fā)查,死法還相當(dāng)詭異,身上沒有任何傷口?!?p> 胖掌柜再次給陳捕頭滿上一杯酒:“這事情如此怪異,上次是嚇?biāo)赖?,這次是笑死的,難不成是有鬼物作祟?!?p> 陳捕頭吃了兩口菜后這才回答胖掌柜:“除了鬼物作祟還能是啥,上頭已經(jīng)去請高人來幫忙了,這事情我們處理不了,出城去也只是去收斂尸身而已?!?p> 聽到他們的對話后,丁煉對著劉澈說道:“我們要不去看看,感覺挺好玩的?!?p> 劉澈說道:“我可不想跟你去湊什么熱鬧,要去你自己去。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么我們這么久都沒有遇到過鬼魅,不是說世間多有鬼魅橫行嗎?”
“你一個淬體境的武夫,還是童子之身,陽氣旺盛得堪比一個行走的小太陽,一般的鬼物哪敢靠近。再說,不是還有我一個修者在身邊嗎?!?p> 劉澈點了點頭說道:“對哦,我忘了你能辟邪?!?p> 丁煉也不在意劉澈的扎心話語,這一路上被扎得有些麻木了。
“我猜這是一只以人的七魄為食的鬼物,估計道行不淺?!?p> “這你都知道?”
丁煉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靈,一名幽精。七魄是,尸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人之七魄分別對應(yīng)喜、怒、哀、懼、愛、惡、欲。就拿那些笑著死的人,那些人最后被吞噬的肯定是尸狗魄。”
劉澈聞言說道:“你們宗門教的可真多。”
“這是修者的常識好不好,我忘了,你不是修者?!?p> “嗯,是,我不能辟邪?!?p> 丁煉再次慫恿道:“真不去看看?斬殺為禍人間的妖物可是能積攢功德的,大好事一件啊?!?p> 劉澈說道:“我又不是和尚道士,積攢什么功德?”
丁煉還想用別的理由來說服劉澈,還沒等開口劉澈變伸出手說道:“打住,這事沒得說,說破天我也不會去?!?p> 聞言丁煉只得作罷。
入夜,站在窗邊的劉澈望著高掛的月亮陷入沉思,他突然有點想張先生,還想張鳳棲。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想到這劉澈笑了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站了一會后,劉澈關(guān)上窗戶準(zhǔn)備休息。突然,北方傳來陣陣雷聲。劉澈重新打開窗戶朝北方望去,只見萬里無云的天空卻有陣陣雷光閃耀。
砰,房間門被推開了,丁煉一進門就沖著劉澈說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隙ㄊ怯械兰腋呷嗽诔峭夂凸砦锎髴?zhàn)。走,咱們?nèi)タ纯??!?p> 劉澈頭也不回的說道:“等你趕過去都打完了?!?p> 丁煉懶洋洋的走到劉澈旁邊一同朝北邊望去:“看這雷法的威力,最少得是筑基中期的道家修士。”
兩人說話間,雷光漸漸隱去。
丁煉見狀轉(zhuǎn)身說道:“打完了打完了,回去睡覺?!?p> 說完便轉(zhuǎn)身朝屋外走去。
劉澈關(guān)好上門后坐到床邊心里想著方才在窗邊看到的一幕心想,這就是修士的威力嗎?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本事。思索間,劉澈漸漸睡去。
第二天,兩人出發(fā)之時丁煉還喋喋不休的說道:“昨晚肯定是一番大戰(zhàn),我回去仔細想了一下,能和筑基境修士糾纏那么久,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鬼物。錯過那么一場大戰(zhàn),真的是可惜了,讓我在旁邊觀摩觀摩說不定我就能破境了?!?p> 劉澈坐上馬車后說道:“讓雷劈一下你你就能破境了?”
“滾,你才讓雷劈能破鏡。”
若干年后,丁煉怎么也想不到這句無心的玩笑話竟是一語成讖。
馬車緩緩走出梁洲城北門,天空有些陰沉,潮濕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有昨夜那場大戰(zhàn)的氣息。
走出城外約莫五里地之時,道路兩旁一些樹木攔腰而斷,斷口焦黑,透過樹枝縫隙能隱約看到地上有一個個深有兩丈的大坑。
劉澈看到這一幕對丁煉說道:“你全力一劍斬出能不能斬出這么大一個坑?”
丁煉說道:“你猜?!?p> “不說算了,還想著如果可以的話給你找個賺錢的門路呢?”
丁煉轉(zhuǎn)頭問道:“啥門路?”
“挖池塘,如果一劍能劈開這么大個坑。幾劍下去一壺酒的錢有了?!?p> “駕!”丁煉甩了下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馬車車沿上,就當(dāng)一鞭子抽在劉澈身上了。
午后,一片片烏云壓得更低了,仿佛是這天被拉低下來。
滴滴答答,一顆顆黃豆大小的雨珠從天上摔了下來。打在黃土路上摔成碎片,伴隨著煙塵四散開來。
拉車的馬每向前一步雨珠便密集一分,仿佛這雨水是馬蹄一腳腳踩踏下來的一般。
片刻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劉澈和丁煉已經(jīng)坐到車廂之中,任由馬在泥濘的黃土路上緩步前行。其實劉澈和丁煉,一個淬體境煉體者,一個煉氣境巔峰劍修,這點雨對他們而言并不影響。只是他們這一路走來皆是如此。
雨下得越發(fā)的大,道路變得更加難行,于是兩人便任由拉車的馬走到路邊樹下避雨。
這場雨一直下到太陽下山才停了下來。入夜后,兩人找到了一個廢棄小廟打算在此歇腳。
小廟既非規(guī)整的道觀,又非純正的佛寺。此廟顯然已經(jīng)荒廢已久,院落破敗,廟門早已不見,抬眼望去,到處蛛網(wǎng)橫生。
進廟后,劉澈打量了一下殿中的神像,金漆脫落,身上裂痕密布,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感覺。
也是,在佛道昌盛的大周,這種淫祠野廟很難生存下去。
就在劉澈打量小廟之時,丁煉已經(jīng)拆下小廟窗戶準(zhǔn)備生火。劉澈見狀說道:“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你就不怕這里的神祇出來找你算賬?”
丁煉一邊拆一邊說道:“你看,那門都被人拆了,我就拆個窗戶怎么了。”
說完將一截木頭丟入剛剛?cè)计鸬幕鸲阎薪又f道:“你看這廟破敗成這樣,這里的主人肯定早已經(jīng)離去了?!?p> 劉澈走到火堆旁坐下,然后拿出干糧分給丁煉一些,各自吃了起來。
劉澈從懷中拿出一片冉遺魚鱗片在手中打量著問丁煉道:“這東西真的管用?這一路上一直找不到機會試驗一下,你遇到鬼物都是真么分辨的?”
“普通的鬼魅隱藏不了身上的陰氣,神識一掃就能發(fā)現(xiàn)了。如果遇到有道行的,就得用些手段了,最常用的就是現(xiàn)鬼符,一些道家法寶或者佛家開過光的物件也有用。再有就是一些特殊的天財?shù)貙?,比如你手中的冉遺魚鱗片,如果那是真的冉遺魚的話。”
說著,小廟門外一道身影緩緩朝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