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武館
時間已至深夜,卻仍有人不斷走入武館,他們都是陳真真調(diào)走的幫眾,現(xiàn)在政府已經(jīng)初步占領(lǐng),一部分人就打算回來武館看看。
但,在踏入武館的第一時間,他們就被扔了出去!
十幾個漢子聚在門口外,冷汗?jié)窠?,看著又一個同伴被丟出來,只能把人扶起,不敢再往里進一步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怒視那個站在武館門口的攔路虎——確切來說,是豹子。
“你這娘們到底有什么毛??!”一個扶住同伴的幫眾對柱子一樣立在門口的海瑟薇吼道,“我說了,我們是青龍幫的——”
海瑟薇不說話,老羅卻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他站在海瑟薇旁邊,往幫眾們丟來一個東西,那東西通體雪白,還有一雙翅膀,一經(jīng)脫手,立刻扇著翅膀沖進了人群,惹起一片驚叫!
而等他們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已經(jīng)停在了某人的手臂上,歪歪脖子,抬抬爪子——赫然是青龍幫的信鴿!
老羅被逗得哈哈大笑,海瑟薇則說道:
“這是你們少宗主傳來的信,她說過了今晚,所有想進青龍武館的,都有臥底嫌疑?!?p> 她說到這里,周身氣壓一下降低了:
“剛才已經(jīng)抓到一個,你們中還有誰是臥底嗎?”
……
“5月7日陰
“今天國境線檢查也很嚴格,估算了一下,可能沖不過去,還是得留在這兒一段時間,權(quán)當休假了。
“……話是這么說,但短短一周打了三個山賊幫,這能算休假嗎?”
……
“5月10日陰
“聯(lián)系上一位走線的商人,他運過不止一次難民了,老齊還和他認識,應(yīng)該有些保障,就是太貴了。
“唉,只要能到天斗就行,不強求。
“休息休息,該上路了。”
……
“5月11日雨
“在山賊窩點寫下這篇日記,雖然周圍都是尸體,氣氛怪怪的,但算了!
“我就說這個商人準有問題!走線走一半停住了我還以為干啥呢,抬頭一看,給我們送山賊窩去了!噢,原來‘送去天斗’指的是‘送給天斗的山賊’??!
“沒啥好說的,人全殺了,那幫山賊里面還有個蛇魂師,讓小紅吃了。今晚估計能沖破境界,就算是關(guān)口也能闖一闖。
“除了我們,還有幾家子打算逃到天斗的,還有原本被拐來做苦力的那些人……這些人該怎么辦呢?
“要一起接去天斗嗎?可目標太大了,一旦暴露,單靠我和老齊,沒法保護那么多人……
“他們只想要一個定居的地方……對了,給我們吃涼拌豆莢的那個村子!明天去問問!”
……
“5月13日晴
“下了兩天大雨,總算放晴了。
“去村子問過村長,村長說可以留人,但不能留太久。也對,邊境能安全度日的土地就這么多,不能收留太多人。
“因為下雨,來去花了一天?;氐缴劫\窩點,才發(fā)現(xiàn)那幾家人想用山賊留下的寨子重新生活。這樣就不必寄人籬下,也有喘息的地方。
“我……我不知該怎么說。我當時想勸他們,但他們已不愿意走了。他們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我也希望如此。
“這話聽起來會有點奇怪,但這里的上一代山賊,會不會也這樣留在了前人的寨子里?
“有人能吃飽穿暖,有人就瘦骨嶙峋,有人能平安度日,有人就潛進山林,淪為盜匪……是啊,我都快習以為常了,全然沒意識到這一點本身就很不正常。
“我想我知道那么多山賊是怎么來的了?!?p> ……
“5月20日
“魂帝的力量,真是驚人。
“拿到第五魂環(huán)之后,每晉升一個大境界,帶來的力量都像脫胎換骨。
“我想我應(yīng)該初步掌握了這種赤紅雷電了,如果有了武魂真身,那么我有十足把握摧毀這個邊關(guān)哨點。
“感謝魂師至上原則,感謝武魂殿,感謝兩個大帝國,若有足夠的實力,我?guī)缀跄茏鲆磺邢胱龅氖隆哪翘旌?,我就一直想做的…?p> “——想建立一個流民能重新生活、沒有壓迫和剝削的城市。
“這很困難,尤其是我還想建立在國境線上,因為那里的流民最多,而且并不是沒有能生存的土壤。最重要的是,我想試一試。
“名字嘛……如果真的名留青史了,能讓和我一樣的人們認出來就最好了!
“有沒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那個世界’的名稱……沒有理解門檻,不分國界和民族,只要是老鄉(xiāng)基本都會熟知的是……
“蒙娜……麗莎?”
……
李詩棠看完前面幾頁,合上《赤蛇之書》,呼了口氣。
她扭過頭,對以小學同學一起看書的方式在自己背后探頭的陳真真說道:
“你知道最初的莫娜離莎城是怎樣的嗎?”
陳真真道:
“我也只聽佘通黎講過一點。那是個居民都來自不同國家,但能一起和諧共處,努力生存的城市。雖然是在幾大帝國中夾縫生存,但因為有‘赤蛇’守護,所以一直都相對平安。
“‘赤蛇’尤其注重農(nóng)業(yè),不但發(fā)布了用于農(nóng)事生活的歷法,還有專門的魂師被選拔出來指揮生產(chǎn),當時城市倉稟豐足,存糧據(jù)說能吃五十年……
“在那時的世界,‘莫娜離莎’的一切都很神奇,不過嘛,一切僅限于‘赤蛇’還在時。
“一旦失去了有實力又有手腕的領(lǐng)導者,‘莫娜離莎’很快便泯然眾人,后來就變?yōu)樯吵?,再后來……你也看到了。?p> 他嘆了口氣:
“‘赤蛇’的神話在沙城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真正的歷史卻被三大家族深藏了起來,佘通黎也是靠著出身優(yōu)越,才知道的這段歷史。”
李詩棠沉吟道:
“得知了亂世中還能有那樣的盛景,他才要不惜一切代價也想清洗城中勢力,恢復‘赤蛇’之治……”
“我倒是能理解他。”陳真真也托著下巴,“在斗羅,暴力鏟除其他勢力是最有用的做法。可青龍幫因此受害,他搞出馬匪進城的騷亂,也把很多無辜民眾卷了進來。
“所以,我雖然能理解他,但無法原諒他。”
李詩棠看著陳真真嚴肅的表情,說道:
“沙城的事,我沒法評頭論足。
“不過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把城主造成的損傷最小化吧?牢房里還有一個曾經(jīng)為政府效力的精神系魂師,你如果有這方面的需要,可以找她?!?p> “精神系?”陳真真忽然一挑眉,“就是你帶來的那個女人嗎?”
李詩棠點點頭,和陳真真說了翠翠的事,只是隱去了她得的病,最后說道:
“她曾經(jīng)把一段記憶放入了我的精神之海,那段記憶里,就有某個人和她做了交易。
“那個交易是:她可以得到魂環(huán),但之后必須殺死柳家的幾個主事人。
“從結(jié)果論看,這無疑對政府有利,所以我判斷是政府的人……沒準還是佘通黎本人親自發(fā)的任務(wù)。”
“那不可能,他不是親力親為的那種人?!标愓嬲娉读讼伦旖牵謫?,“你見過佘通黎嗎?”
“沒有?!崩钤娞暮苷J真地說,“但要是我見到本人,說不定就和翠翠記憶里的人合上了呢?”
陳真真道:
“城主現(xiàn)在不能隨便見,你先說說那個人的外貌特征?”
于是李詩棠閉上眼睛,來到精神之海,翻開了翠翠的記憶書頁。
這在陳真真眼里,就是她雙目緊閉地搖頭晃腦了好幾下,接著睜開眼,說道:
“我不記得了,應(yīng)該說是,翠翠不記得了。那段記憶相當?shù)哪:!?p> “不記得了?”陳真真夸張地揚起笑容,他可不會放過調(diào)侃的機會:“你是說,她一個精神系的,操控記憶的魂師,會有不記得的時候?”
李詩棠嘆了口氣:
“就算你這么說,記不起來就是記不起來……”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同一時間,陳真真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秒。這兩個思維相近,又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同鄉(xiāng)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某些事。
兩秒過后,他們同時開口:
“我有事要告訴你!”又被對方同樣的反應(yīng)驚了驚。
李詩棠有點手忙腳亂地掏出那個所謂“編輯”給的“旅游手冊”,想讓陳真真也看看;陳真真則環(huán)顧一圈,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這兒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記住我一句話!
“把《赤蛇之書》看完,看到最后一頁!”
李詩棠也急于求證某些事,她翻開“旅游手冊”,想把記載玉天驕和龐克資料的那一頁給陳真真看:
“你看看這個……”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旅游手冊”忽然無風自動,自己“嘩啦啦”地翻起了書頁!
隨著冊子的翻動,那書頁上一個又一個,由墨水寫成的字符,變得愈發(fā)黑沉,愈發(fā)深邃,緊跟著,字符之中蹦出了一張綴滿星光的大網(wǎng)!
——和陳真真的武魂一模一樣的大網(wǎng)!只是它通體漆黑,就像墨水編成的一樣!
陳真真到底是魂帝,反應(yīng)還是快些,書頁翻動的時候他便運起魂力,一掌打到李詩棠身上,要把她打出被波及的范圍!
很可惜,這墨網(wǎng)只是看著像他的武魂,但遠遠比他的武魂更靈活,感應(yīng)到李詩棠的遠離,書頁中又分出幾根墨水觸手,硬是把她抓進了網(wǎng)里!
那邊往后撤的陳真真也被墨水擒住,兩人被快速拉進大網(wǎng)范圍內(nèi),最后以李詩棠的頭撞到陳真真的胸肌上告終。
墨水大網(wǎng)收緊,線與線的交叉點發(fā)出星光,籠罩了李詩棠和陳真真,下一秒,大網(wǎng)帶著兩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此處只剩下一本“旅游手冊”,它不再懸空,掉落在地。
就像一本普通的書那樣。
而在不遠處的窗臺,那只本該被陳真真送出去的、帶著信的鴿子,正一眨不眨地這邊。
奇怪的是,它明明就在那里,但就連魂帝修為的陳真真,都沒注意過它從未起飛。
直到兩人被大網(wǎng)罩住消失,它才眨了下眼睛,重新揀起信鴿的職責,扇動翅膀飛走了。
帕加索斯
信鴿是……很有必要的…… 要是有人看到這里的話,可以回去看看信鴿都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