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富貴看著二十箱銀子,高興得直搓手:“值了,這輩子值了,想不到我雷富貴居然還有這么一天。”
老馬則是樂呵呵的摸著一個個白花花的大元寶:“還是老虎厲害,這吳家能拿出這么多銀子來,可不是一般人家。老虎硬是從人家嘴里搶了這么大塊肉。”
三人正圍著銀子感嘆,鐵球卻從外面一頭扎進了房間:“老虎,不好了,咱們有麻煩了?!?p> 這時候安靜下來的三人,也聽到院子前面?zhèn)鱽淼暮艉嚷暎际悄樕蛔儭?p> 快步走到大門口,雷虎先松了口氣。
只見二三十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路數(shù)的家伙,正站在大門前叫嚷。而鐵錘則帶著人堵在門口,陰覺著個臉。
“怎么回事?”
聽到雷虎發(fā)問,鐵錘轉(zhuǎn)過臉來:“江湖上的伙計,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找上門來打秋風(fēng)來了。”
雷富貴和老馬都是臉色一垮。
他們原來在街面上的小店,也沒少受這些地痞流氓的勒索。但原來生意不大,來的都是些小人物,給個三瓜兩棗也就打發(fā)了。
反正開門做生意,這種事就少不了。
街面上的混子,衙門的捕快,這些黑的白的灰的,都要照顧到了,不然人家也不跟你發(fā)狠,只要天天在你門口晃蕩就夠你受的了。
雷虎前世也跟這種人合作過,但后來嫌棄他們玩得太臟,就敬而遠之了。
但現(xiàn)在是明朝,即使是黑社會,多少也會受時代的影響,肯定不能拿前世的那些經(jīng)驗來對付面前的這些家伙。
他也不下去,只是站在院子的臺階上,朝著對方領(lǐng)頭的點了點頭:“這位兄弟怎么稱呼?”
看來人身上的紋身,明顯是個有一定地位的,看到居然是個毛頭小子出來打招呼,臉色明顯不好看了:“老雷,老馬,你們兩個大男人躲在一個孩子后面,是什么講究?”
雷富貴無奈,人家都點到自己頭上了,只能出來應(yīng)話:“候三哥,這是犬子老虎,現(xiàn)在家中大小事務(wù),都交由他做主?!?p> 看來是老熟人了。
這事也沒錯,本來雷富貴和老馬的店鋪就是開在江東門里面那一片,現(xiàn)在的莊子也不過是搬到了江東門外,離著江東門也就幾里路,附近應(yīng)該就是這位候老三的地盤。
“我說你們兩位怎么不開店了,原來搬到城外面做起了財主,看這莊子,生意做得挺大啊。人都養(yǎng)了好幾十號。”
對于街面上兩家店鋪轉(zhuǎn)手這種事,作為江東門這一片老大的候老三是不在意的,原來的份子照常收就是了。
可是前幾天有下面的小弟報上來,說城外新建了個莊子,占地怕有好幾十畝,他就上了心。
一個大莊子,不管是干什么的,出息肯定比兩個小店要多,這要是去敲上一筆,至少也能抵得上幾十家店鋪了。
但他做事是個謹慎的人,一來是城外的業(yè)務(wù)他還不熟悉,二來這突然冒出來的莊子,底細不打聽清楚,就這樣撞上去,搞不好會死人的。
結(jié)果派出去的小弟一打聽,居然是原來街面上的雷富貴和老馬兩家合一,搬到了一個莊子里面,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生意。
知道是這兩人,候老三算是放心了。雖然小弟說對方莊子里面招有幾十個莊戶,但候老三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就那些老實巴交的泥腿子,手下兄弟只要將刀一抽出來,一個個的就屁滾尿流了。
也是老天爺都幫忙,今天剛帶人往這邊來,就有負責(zé)打探的兄弟過來報告說,下面來了艘大船,正和雷家做生意,兩邊都是大木箱子,搬上搬下的,好不熱鬧,看那樣子,別說是銀子,就算只是值錢一點的貨物,也要值一大筆錢了。
左等右等,終于等到兩邊交易完成,候老三才敢?guī)е松祥T,沒辦法,對方那艘船掛的官旗,上面光精壯漢子就幾十條,可不是他這種人惹得起的。
對候老三的話,雷虎只是微微一笑:“一點小場面,糊口罷了,比不得候三哥威風(fēng)?!?p> 聽到雷虎如此上道,候三哥擺出一副愁苦的模樣:“小嘴還挺甜,不過威風(fēng)是威風(fēng)了,這么多兄弟要吃飯,三哥我也很難辦啊。”
不得不說,每一位成功者都是天生的演員,候三哥算是入了三流,那副表情就跟爹死娘嫁人有得一比。
難得的是,臉上一副愁苦的表情,但那眼神中的得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很明顯,他根本就沒拿雷虎這個小屁孩當回事。
“難辦?那就別辦了!”
雷虎臉上還是帶著笑,手里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好笑,直接從腰間抽出了他的短管左輪,對著候老三的胸口就是“啪,啪,啪”三槍,將一臉驚愕的候老三打倒在地。
鐵錘反應(yīng)也快,看到雷虎都動了手,就是一聲大吼:“圍起來?!?p> 早就對他的命令形成條件反射的那些新莊戶,拿著訓(xùn)練用的紅纓槍就沖了上去,將那些還一臉懵逼的小弟們?nèi)繃诹酥虚g。
整個過程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中,現(xiàn)場除了雷虎和鐵錘兩人,沒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
“老虎,你怎么就把他打死了?”
雷富貴腦袋都是嗡嗡的,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雖然莊子周圍沒人家,但候老三帶來的二三十人,還有自己這邊好幾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家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雷虎卻是一板一眼的將彈倉彈開,吹掉上面的火藥灰,又壓了三顆子彈進去。
等將槍整理好之后,才好整以暇的對那堆還在哆嗦的地痞道:“我數(shù)三聲,扔掉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然捅死不論?!?p> “操你娘的,殺我三哥,跟你拼了?!?p> 大家一開始是震驚于雷虎的心狠手辣,突下殺手,完全沒想到這一直笑呵呵的黃毛小子居然說翻臉就翻臉。
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了,這種人里面自然不缺好勇斗狠之輩,提著刀就要沖出來為自家大哥出頭。
這種隔著幾米的射擊,雷虎自然是彈無虛發(fā),一個彈倉沒打完,又射倒了三個想要沖出來和他拼命的。
這下剩下的人都看清楚了,面前這個小子,那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而且他手中的那把怪槍不止一把,而是兩把。
更要命的是,看到有人想沖出來拼命,旁邊幾個男人全部從腰間抽出了那種怪槍。
他們是流氓地痞,怕死這種事真的不寒磣,沒必要為了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大哥把命丟了。
地上四具尸體還在抽搐,所有人都明智的丟掉了武器,蹲在地上認命了。
收尾的事自然有鐵錘帶著人負責(zé),雷富貴和老馬卻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老虎,你太沖動了。這種人多少和衙門中人有點聯(lián)系,現(xiàn)在犯了這么大的事,怕是咱們真的只能坐船跑路了?!?p> 雷虎安慰的拍了拍雷富貴的手:“沒那么嚴重。候老三這種人,就跟牛皮糖一樣,只要被沾上了,就有數(shù)不清的麻煩等著我們。
與其耗費精力銀錢去跟他們慢慢周旋,不如雷霆一擊,直接打死打怕他們,至少又少了一個與我們?yōu)殡y的不是?!?p> 老馬嘆息一聲:“話是這么說,但今天這么多人看你出手了,難道你準備將這些人都殺了?這可是二三十人。”
對自家的莊戶,幾人倒不是很擔(dān)心,一是他們生死都操于雷家之手,家人也全部住在莊子里,平時也根本沒機會出門。
最重要的是,告發(fā)主家在那個年代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除非他們想拖自己家人一起倒霉,不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雷虎舉起自己的手掌,五指張開,讓光線從自己手指的縫隙中透過來。
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確實有點不一樣了,自己一個21世紀的人,是從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大妄為的?
應(yīng)該就是上一次槍殺那十名吳家的家丁之后,自己的心態(tài)開始有了變化吧?
這是一個沒有攝像頭,沒有DNA,沒有犯罪痕跡學(xué),戶口登記幾近于無的年代。
雷虎摸上了自己腰間的左輪,知道自己的膽量,更來自于自己手中有著遠超時代的武器。
正是這一切,放大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惡念。
上一世作為一名社畜,沒少被人大呼小叫,這一世擁有了小小的一點力量,已經(jīng)不允許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裝逼了。
“沒事,你們不會真以為,咱們不殺人,就真的安全了吧?
要知道,就在后面的房間里,放著白花花的十萬兩白銀。如果南京城里有人知道這個消息,咱們這些小百姓,有沒有殺人,真的很重要嗎?”
此言一出,雷富貴和老馬都沉默了。
他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蓮花,十萬兩白銀不僅是巨大的財富,還是一塊天外落下的隕石,一不留神,就會將所有人砸得粉身碎骨。
“這些地痞我會全部帶走,家丁隊我也會帶走五十人,去南京對面的老山。
這邊是沙土地,沒辦法燒磚,正好到江對面建個磚場,我們的工坊,要全面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