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還在跳個不停。
李霍的心,以及……陳岸的心。
陳岸的目光就未從譚米洛的尸塊上挪開視線。
那殷紅的血,一點點的浸染地面。
流逝,浪費。
那血肉,那充斥著可能與道路的血肉。
陳岸看著痛在心中,但還是因為忌憚李霍在身旁的緣故還是保持著偽裝。
“謝謝李監(jiān)司解我多年來的仇恨,謝謝。”
陳岸仿若失去壓在身上的大山一般,用著釋然以及些許感嘆的語氣向李監(jiān)司報恩到。
“你帶我走吧,侮辱尸體罪,縱火罪數(shù)罪并罰我也認了?!?p> 陳岸將手腕靠攏,做出準備好被手銬銬住的架勢說到。
“不,侮辱尸體罪并不成立,你所需要承擔的僅僅只有縱火罪而已?!?p> “再加以你有被蠱惑的嫌疑,以及當時處于未成年所以應該從輕處罰,大概判也只有三五年的時間而已?!?p> “好好改造,爭取以后能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p> 李監(jiān)司看陳岸并沒有在自己愣神的時候有逃跑的意圖。
再加以他的認錯態(tài)度良好,且自己貌似是冤枉了他良久的慚愧。
再加以先前陳岸做的那些小細節(jié),以及為民除害的快感。
李監(jiān)司對陳岸的感官也就算不上壞了,語氣自然也是和善了幾分。
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試圖將他引回正軌。
但是這注定是一場枉然。
曉閻看著二人。
陳岸同狐淶預測的那般來了,帶著李霍。
但是這個本應野心勃勃的家伙,居然讓李霍為他帶上禁錮。
銀白的手銬伴隨著咔咔聲,將陳岸的雙手鎖住。
李霍正打算將陳岸帶走的時候,曉閻還是開口了。
“等等?!?p> 雖然不知道陳岸心底到底所為何物。
但是讓他和能被當槍使的李霍單獨呆在一起的情況下,曉閻屬實并不能安心。
“你是……?”
李霍感覺曉閻好像有些眼熟,細細想來貌似是琴傾囑咐危難關頭可以呼救的那人。
而且譚米洛不能抵擋后續(xù)的子彈也是眼前這人的功勞。
所以他應該算是自己人。
“有什么指示?”
李霍感到疑惑的開口詢問,思來想去他也不能明白自己還有什么能派的上用處的地方。
“避免出現(xiàn)意外,我讓凰青魚送你們回監(jiān)司?!?p> 此乃謊言,但是卻能借此達到監(jiān)視陳岸的目的。
李霍感到有些暖心,但還是想了想答應下來貌似也沒有壞處。
于是點了點頭,懷揣著一絲感激應允下來。
陳岸倒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但是隨即又舒展開來。
不過是多了一個人盯著自己。
陳岸并不覺得他們這些能力強大的人會比普通人聰明。
甚至恰恰相反,他們會因自己的實力而高傲乃至于傲慢。
就像是那譚米洛一般。
而他,自認為在心理學方面頗有建樹。
玩弄人心罷了,障眼法罷了。
只是……
一開始是打算不暴露自己吃食血肉的事,以免橫生禍端。
但是哪怕并不為凰青魚的監(jiān)視而膽怯,也不至于傲慢到認為她一無是處。
瞞不住的,只有想個辦法哄騙過去。
可還有一個麻煩事,那就是凰青魚是個什么樣的人?
側(cè)寫,這不是應該多么高端的詞匯。
但是卻是需要時間來完善,確信的工作。
他的時間很短。
要在下樓的這段功夫,去揣測凰青魚是個怎樣的存在。
然后……,對癥下藥。
“青魚姐,多謝你們的幫助,否則我恐怕會背負著父母的期許然后在悲苦之中渾渾噩噩的結(jié)束一生?!?p> “現(xiàn)在,只需要還完我的債我就可以迎接新的生活了?!?p> 陳岸盡量走的很慢,但是那李監(jiān)司因為心系沁水區(qū)的情況走的很急,而凰青魚本身的速度就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比較的。
這也就導致時間比陳岸估算的還要少。
但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職責。”
“只是抱歉沒有早一點幫到你們。”
凰青魚溫柔的勸解并且淡淡卻唯美的笑容,也令陳岸感到喜悅。
她沒有敵意,沒有架子,看起來的防備心也不重。
真是完美的對象之一。
“沒什么好抱怨的,畢竟罪魁禍首已經(jīng)死了不是?!?p> “雖然就這么死了感覺對它還是太好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吃它的肉,喝它的血?!?p> 陳岸借著回應凰青魚的回答,側(cè)面表達了自己的意愿。
但是其他人都當作玩笑話并未在意。
而陳岸要的就是這個目的。
他要做的是他們默許的事情。
提前打好預防針,能夠避免突兀導致的聯(lián)想已經(jīng)拒絕。
“話說譚米洛那個狗雜種,不會出現(xiàn)那種碎成肉塊了還能活的劇情吧?!?p> 陳岸裝作不經(jīng)意提起的模樣,并借此了解到那些血肉對于他們的重要程度。
也是讓他們明白這些血肉對他們似乎沒有用處。
暗示,將血肉的作用下意識的單一化。
“如果是前些日還有可能,但是現(xiàn)在不會出現(xiàn)了。”
凰青魚的話不禁還是讓李霍微微一愣,譚米洛這家伙真的還有死而復生的法子。
他們這群家伙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陳岸的想法則是又些許不同。
他是感到興奮。
因為他將作為譚米洛的繼承者,成為新的惡龍。
死而復生,多么令人興奮的詞。
自己居然有可能去觸碰。
“真的是太可怕了?!?p> 陳岸表現(xiàn)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拍了拍胸脯道。
下了樓,陳岸望著那殘肢愣了神。
任憑凰青魚和李霍呼喚他離開。
“怎么了?”
李霍感到不妙,不會譚米洛還沒死絕在蠱惑人心吧?!
“李監(jiān)司,我加上侮辱尸體罪會加判幾年?”
李霍聽的一愣,也是明白了陳岸的意思。
“何必呢,為了它個畜生加判……”
李霍話說到一半,卻看著陳岸死死盯著那些殘肢的身影。
最終嘆了一口氣,做出一步退讓。
“我去旁邊上個廁所,你可不要跑了?!?p> 李霍說著留下凰青魚一鬼照看著陳岸不要逃跑。
做著掩耳盜鈴的事情,但是這樣卻仿佛能帶給李霍寬慰。
而且為一個“可憐兒”破戒,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