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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S

第七章 寧子

微笑S 東野歸狐 3157 2021-08-20 22:58:41

  日暮時分,久保寧次回到了澀谷一町。

  他戴著黃色的鴨舌帽,臉上戴著墨鏡,穿著黃色的體恤,背著迷彩包,胸前掛著攝影機,布滿胡茬的臉上有著輕松的笑容。還在玩鬧的孩子看到寧次‘哇’地一聲叫了起來。

  “寧次叔叔!”

  然后便是烏壓壓地一群,圍著他跳呀,叫呀。

  “寧次叔叔,這次給我?guī)ФY物了沒有啊?……”

  “寧次叔叔寧次叔叔,這次你去哪了啊,這么去這么久?。俊?p>  “你去哪拍照片啦,我要看我要看!”

  寧次一一笑著回應(yīng),他抱起一個女娃,往她嘴里塞了一個棒棒糖,小孩們叫嚷著不公平,他只好無奈地笑笑,取下背包,將背包里的棒棒糖分給了孩子們。

  一些大人聽到聲音也漸漸走出了家門,寧次看到一個老人站在門口等他,便跟著老人進了門。

  老人名叫田口平,這不是他的本名,他是一個外國人,二十年前來到了日本。寧次一直把他當做一個長輩對待。

  田口先生領(lǐng)著他進了和室,給他倒上了茶。

  “早上警察來過了?!碧锟谙壬f道。

  “哦?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聽說是松濤發(fā)生了命案?!?p>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警察肯定會注意到這里的?!睂幋蔚椭^想了想,無所謂地笑笑。

  “這幾天去哪里拍照了?”

  “你了解我的,我都是隨便瞎逛的?!?p>  “那…有她的照片么?”田口的聲音透出一點期待。

  “啊啊,每次我和你只說了三句話就提起那個女人,真是的?!睂幋斡行╊^痛,不過已經(jīng)習慣了,所以從包里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了他。

  田口伸出手,險些又縮了回去,他拿著照片,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沙著照片,似乎這樣就能真的撫摸到照片中女人的臉。

  “她現(xiàn)在過得……好么?”

  “她過得很好?!?p>  “那就好,那就好?!?p>  田口將照片塞進了懷里,感激地說道:“這些年,多謝您為我跟這些老家伙們做的事了?!?p>  “你不要開玩笑了,”寧次笑著擺著手,“別以為這么說我給你們拍照就不收費了!”

  告別田口,寧次又拜會幾個朋友,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他將自己最近幾天外出拍的照片貼在了墻上。

  他打開窗戶,滿屋的照片在沙沙作響。

  窗戶旁邊,放著一臺望遠鏡。

  前方不遠處,是一處豪華的別墅區(qū)。

  從這里,能看到三原上錦的住宅。

  ……

  我真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寧子!

  十年前大學分手后,我們再沒有聯(lián)系過,沒想到她居然真是三原太太。

  今天早上,得知三原先生遇害的消息后,寧子急忙放下了手中正在談的生意,從大阪趕了回來。

  大約下午兩點左右,我們還在核對案情進展,便得到通知,三原太太想要去看望一下自己的丈夫。作為受害者的家屬,這點要求毫不過分。在斂尸房中,當她顫抖地掀開白布時,我看到她的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她蹲在地上,像一只被遺棄的野貓。

  我們將她扶到了招待間,野村向我擠眉弄眼了一會兒,留下我和寧子單獨在那。我給她倒了一杯水:“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很抱歉,我們一定會盡快查出兇手,告慰三原先生的在天之靈?!?p>  也要盡快查出三原先生的罪狀……我心里不無惡趣味的想著。

  寧子沒有接這個杯子,她盯了我半天,我知道她認出了我。我其實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心里沒有多少高興的感覺,因為在這樣的場景下相遇,并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她已經(jīng)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富婆,自己這個老男人還是一個小警察……真的是讓人沮喪啊。

  寧子輕輕點了點頭:“好久不見?!鄙焓纸舆^了杯子。

  “你……最近還好么?”啊,我這張嘴是真的笨啊,明明寧子剛死了丈夫,自己還這么問真的是太傻了!

  果不其然,寧子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我當時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所幸寧子還是那么善解人意,也或許是她太傷心了,只是捧著杯子在那發(fā)呆。

  她還是那么美啊,真是永遠也看不夠!她烏黑筆直的頭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右耳掛著一個圓形的銀色耳環(huán),跟她的皮膚很相稱。她穿著白色的體恤,牛仔短褲,顯得她的身形修長而窈窕。

  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我卻像是又感受到了永恒。

  我也不知道看她看了多久,直到寧子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連忙收回了視線。

  “啊……你最近還好么?”該死,我怎么脫口而出的還是這句話!

  “還好?!睂幾舆@次回答了,她微微沉默了一會兒,喝了一口水。

  寧子提出她想要去看一看自己的朋友西川芽衣小姐,對這點要求我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只是要求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因為芽衣小姐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洗刷自己的嫌疑。

  我和野村將寧子帶到了西川芽衣的房間里,之后便來到了窗戶前。我看到寧子和西川芽衣緊緊握著手,兩個女人臉上都堆滿了淚水,你一句我一句地傾訴著,好像有永遠也說不完的話。

  我想起不久前牡丹所說的,昨晚西川芽衣和某個人似乎吵了一架,她會和誰在吵呢?又是因為什么在吵呢?

  西川芽衣是寧子的朋友,那昨天的交易她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

  半小時后,寧子走出了西川小姐的房間,她的眼睛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臨走前,寧子約我一起出去喝一杯咖啡,我心想通過寧子或許能多了解受害人的一些信息,會有助于破案,所以連忙答應(yīng)了。

  我將任務(wù)合理地分配了一下,這種事情我已經(jīng)做了很多次,我的這些得力下屬一直完成得很好,雖然有些許的怨言,但這是正常的情緒波動。所以十幾分鐘后我就放心地出了警署的大門,開車來到了寧子所說的那家咖啡館。

  寧子坐在咖啡館靠墻的一邊,透過玻璃,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走進了咖啡館。

  我點了一杯拿鐵,寧子點了杯卡布奇諾,在等咖啡的過程中,我問寧子:“大學畢業(yè)后,你去哪了啊?我找了你好久?!?p>  雖然我們已經(jīng)分手十年,而且寧子已經(jīng)嫁為人婦,但這句話我憋了好久,可以稱得上是不吐不快。

  “你會找我?”寧子裝模作樣地驚嘆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不會的,我以為你只會關(guān)心那些比賽?!?p>  都過去這么久了,為什么寧子還記得這些糗事啊……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yīng)該了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承認當時我有些癡迷,但你完全不懂我真實的想法!”

  “呵—你又要說你的那些遠大理想了么?”寧子的笑聲如一把刻薄的刀子插進了我心里。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輕輕地嘆息一聲:“爭論這些已經(jīng)沒有用了啊,已經(jīng)……十年了?!?p>  一股酸澀感在心底蔓延,是啊,十年過去了,這已經(jīng)不是大學時期的吵架,誰贏誰輸都無所謂了,因為裁判和觀眾都已經(jīng)離場。

  一陣有些凝滯的沉默后,咖啡到了,不知為什么,我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寧子喝了一口咖啡,抬起頭笑著說:“你小時候那么照顧我,真的很謝謝你?!?p>  我也喝了一口咖啡,有些苦,我不是很喜歡:“那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說的話么?”

  我看著寧子的眼睛,寧子躲開了:“小孩子的話嘛……都是玩笑啊,不能當真的,我都忘了。”

  “其實,我一直是當真的?!蔽业吐曊f了一句。

  寧子岔開了話題,“好啦,念舊時間結(jié)束了……這次約你出來是另有目的的,對于殺死我丈夫的兇手,警方現(xiàn)在有什么線索么?”

  “很抱歉,寧…三原太太,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剛有一點眉目而已?!彪m然寧子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但是案情的進展,還是不能向外人透露。

  寧子臉上的笑容讓我覺得有些陌生,她說:“對于殺害我丈夫的兇手,我絕對不能原諒,所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三原太太嚴肅起來的樣子,真有電視里職場女強人的那種氣勢,我也是這時這才想起來,她已經(jīng)是‘大人物’中的一員了,我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請放心三原太太,抓捕兇手本來就是警方的職責?!?p>  寧子微微一笑,從包里掏出來一個本子,拿起筆在上面唰唰寫了幾下,撕下來遞給我:“小時候……多謝你的照顧了。”

  我看著支票,咧開了嘴,無聲地笑。

  “我想您誤會了三原太太,無論是小時候?qū)δ恼疹?,還是現(xiàn)在對兇手的抓捕,都不需要金錢的獎勵。謝謝您的慷慨。”

  寧子看了我一眼,將支票收了回去:“我的朋友,西川芽衣,她不可能殺害我的丈夫,我想要保釋她,請問要辦理什么手續(xù)?”

  寧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輕松而熟稔,我覺得她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是一名合格的玩家了,再也不是會跟在我身后會哭鼻子的小姑娘!我對此感到欣慰,所以我說道:“這個請咨詢律師吧,三原太太?!?p>  我看了看手表,沖她微笑道:“不好意思,時間有點晚了,我們下次再聊吧?!?p>  寧子低下頭喝著咖啡,我提起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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