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敢高攀朱府小姐
宮內(nèi)。
東宮太子趙桓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臉色白的和紙一樣。
深怕突然來一紙圣旨,把自己給廢了。
禮部員外郎,試太子詹事、徽猷閣直學(xué)士耿南仲拜見。
趙桓見到老師拜見,急忙起身虛扶一把。
“先生免禮?!?p> 耿南仲謝過太子,憂色忡忡稟告道:“太子殿下,朱伯材出事了?!?p> 趙桓臉色一凝的,詫異問道:“朱節(jié)度出什么事了?”
耿南仲附耳告訴了一切。
“什么?”
趙桓震驚的身子一撅,仰頭就倒。
“太子,太子,快傳御醫(yī)!”
……
“太醫(yī),太子殿下貴體如何?”
耿南仲急的不行。
太子可是他平步青云的重要棋子,千萬不能有事。
怎么也得給自己熬到坐上龍椅才行。
太醫(yī)安撫道:“耿學(xué)士莫要著急,太子無礙,只是近來憂思過重,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暈倒,多吃點補品,好好休息就無礙了?!?p> 耿南仲長長松了口氣。
沒有大礙就好。
“嗯!”
太子一聲嚶嚀,醒來了。
耿南仲揮手命太醫(yī)退下。
太子哇一聲哭了出來。
“先生,不是說好,要將朱家小娘子許我做太子妃的嗎?”
“怎么父皇說話不算數(shù),居然把朱家小娘子許給了楊戩家那傻兒子。”
“本殿堂堂太子,何其尊貴,竟還不如一個傻子嗎?”
耿南仲無奈嘆息,勸說道:“太子,木已成舟,還望莫要憂心,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沒必要非他朱家小娘子不可?!?p> “可恨、可惡,楊戩,你欺人太甚!”
“奪妻之恨,此仇不報,本殿誓不為人?!?p> 耿南仲見太子這樣激動,勸說道:“太子,大局為重。”
“眼下最重要的是,須得重獲官家信任才是,臣這有一則仙方,乃是周穆王遠(yuǎn)赴昆侖瑤池求的長生仙方?!?p> “若太子能將這方子敬獻(xiàn)給陛下……”
趙桓激動的下榻,抓住耿南仲的肩膀追問道:“仙方在哪,我這便去獻(xiàn)給父皇?!?p> “殿下,這便是記載仙方的魯黃帛書?!?p> 趙桓激動的拿過魯黃帛書。
有了它,自己必定可以穩(wěn)坐太子寶座。
……
朱伯材府邸。
妻子王氏得知了夫君居然和楊戩締結(jié)了婚書,而且還是委身為妾。
氣的眼淚汪汪的。
“這可如何是好,你叫我的兩個女兒,以后還怎么嫁人啊?”
朱伯材也是頭大,拿手扶額,撐在桌上。
大兒子朱孝孫開口道:“不怕,大不了去開封府打官司,要求和離,取消婚約。”
王氏激動道:“對對,開封府打官司去?!?p> 朱伯材放下扶額的右手,拍桌子叫道:“胡鬧,你們以為這事是打官司那么簡單的嗎?”
“我敢說,你們前腳剛進(jìn)開封府,下一刻,咱們家就都得下大理寺監(jiān)獄。”
“到時候,男丁人頭落地,女人全部充入教坊司?!?p> 王氏急的跺腳,哭號道:“那總不能叫我的兩個女兒去填楊家那火坑吧?!?p> “都怨你啦,干嘛簽下這婚書?!?p> “現(xiàn)在好了,好好的太子妃沒了,還要給人家做妾,還是兩個女人一道嫁過去,我苦命的女兒啊?!?p> 朱伯材被哭的頭都大了。
“你以為我想啊?官家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能有什么辦法,你總得為全家人性命考慮啊?!?p> “那也不能把我女兒往火坑推啊?!?p> 朱伯材瞪向妻子:“那你說我當(dāng)時該怎么辦?”
王氏被問懵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曉得怎么辦。
直接哇的一聲,繼續(xù)嚎啕大哭起來。
朱伯材被吵的頭大如牛。
朱孝孫皺著眉頭,沖朱伯材問道:“爹爹,你說官家為何會如此行事?不是說好的,會冊封璉姐兒為太子妃的嗎?”
朱伯材氣呼呼道:“你問我,我問鬼去,這官家最近真的是越發(fā)的奇怪了?!?p> “前幾日,居然還在朝堂上,要收購當(dāng)十錢,那當(dāng)十錢是能輕易回購的嗎?”
“這要真回購了,那國庫都得搬空了?!?p> 朱孝孫哀嘆一聲,發(fā)愁道:“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了嗎?只能讓璉姐兒和英姐兒在閨閣中孤獨終老?!?p> 朱孝章開口道:“爹爹,大哥,依我看,這也并不是什么壞事。”
朱伯材惱火瞪向自己的小兒子:“這還不算壞,什么叫壞?”
朱孝章解釋道:“爹爹,聽聞楊戩這兒子不一般,王昂那般聰明絕頂之人,居然被他坑的自宮,科舉再無指望?!?p> “而且他在開封府時,展現(xiàn)出的才華,三步成詩,還是兩首,這可非常人,這等才學(xué),當(dāng)世罕有?!?p> “而且他現(xiàn)在這么受官家器重,來日怕是要平步青云?!?p> 王氏哭罵道:“他即便不是個傻子,受官家器重那又咋樣,我的女兒怎么能給別人做妾?”
“不!”
朱伯材立馬揮手示意:“官家今日說過,要組建新軍,居然讓楊戩任都指揮使,這可是實權(quán)?!?p> “楊家如此受器重,來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p> “若真到那一日,我女兒嫁給楊傲為妾,倒也不算委屈?!?p> “官家親自保的大媒,好歹而已是個貴妾,便是正妻也不敢怠慢了?!?p> “反倒是做了太子妃,倒未必就能稱心如意,如魚得水?!?p> “哼,東宮那位位置可不是太穩(wěn)當(dāng)呢。”
“當(dāng)年群臣上奏,立趙桓為太子,官家一開始可是不樂意?!?p> 王氏一驚的,詫異問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會被廢……??!”
王氏嚇的立馬拿手捂嘴。
這事可說不得!
朱伯材嗯聲道:“你們想啊,好端端的,原本要冊立的太子妃,突然間變了卦,還如此著急要將家我家女兒許給人家為妾,這說明什么?”
朱家人齊齊臉色大變。
太子失寵了!
王氏驚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幸虧女兒沒有嫁過去。
這要是成了太子妃,再被廢。
他日新帝登基,還能留廢太子一家性命。
作為廢太子的姻親,怕是也逃不了被清掃的命啊。
想到這些。
朱家人一個個背心都濕透了。
差點嚇癱了。
朱孝孫沖父親看去:“爹爹,官家這么做,難不成是想保全咱們家?!?p> 朱伯材臉色晦暗,難看的點頭:“恐怕是這樣了,真不知道東宮那位做了什么,居然惹的官家大怒,竟要廢了他?!?p> 王氏著急問道:“那官人,咱們家還必須把女兒給嫁進(jìn)楊家?”
朱伯材點頭道:“怕是不但要嫁,還要速速嫁過去,遲了恐生變,受到連累?!?p> “啊呀,糊涂啊?!?p> 朱伯材懊悔的直拍腦袋。
“爹爹,怎么了?”
朱伯材懊悔的直跺腳:“我今日惱火楊戩逼婚,揚言不讓他上門提親,這婚事怕是要耽擱了?!?p> “不成,事關(guān)全家人性命,絕不能坐以待斃?!?p> “大郎,你速速拿了拜帖,隨我去楊府?!?p> “是?!?p> ……
楊戩府邸。
門房賈六進(jìn)了后院,把拜帖送到了楊傲手上。
楊傲詫異問道:“找我爹的,你送給我算怎么回事?”
賈六尷尬道:“衙內(nèi),主君正在后院沐浴,小人不便打擾?!?p> 楊傲一聽懂了。
自家這位老爹呢。
休沐的時候,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和小娘們花天酒地。
這會兒沉迷溫柔鄉(xiāng),旁的任何事情都是懶得管,更別說待客了。
“行吧,我去見客?!?p> 楊傲立馬起身去了前廳。
……
前廳。
朱伯材和長子朱孝孫正在用茶。
楊傲進(jìn)門來,拱手招呼道:“抱歉,抱歉,朱大人,萬分抱歉啊?!?p> “我爹爹出門辦事去了,不在府內(nèi)?!?p> “府內(nèi)下人不懂事,怠慢二位了?!?p> 朱伯材和朱孝孫一臉奇葩的看向楊傲。
驚訝的很。
這位就是楊戩的傳聞中的私生傻兒子。
這長的也太逆天了吧。
面冠如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玉樹臨風(fēng),豐神俊朗,妥妥的玉面郎君啊。
而且待人接物也熱忱的很。
瞧著比宮里那位太子可強太多了。
楊傲詫異的打量自己身上,尋思問道:“二位,為什么這樣古怪的看我?”
“我身上是有什么臟東西嗎?”
朱孝孫忍不住贊道:“妹夫,你這長的也太好看了吧,你若是女子,絕對是青樓里的花魁?!?p> 楊傲嘴角扯了扯。
這是夸自己,還是損自己長的像娘炮,小白臉?
姑且當(dāng)夸吧。
朱伯材也夸贊道:“賢婿生的如此俊朗不凡,真乃是人中之龍?!?p> 楊傲急忙拱手:“謬贊了,都是爹媽基因好?!?p> “雞英?”
朱家父子都一臉懵逼了。
“何謂雞英,是雞中英雄嗎?這雞中也有英雄豪杰嗎?”
楊傲愕然。
把基因理解成雞中英雄,也是絕了。
懶得解釋。
反正也解釋不通。
敷衍道:“沒什么,就是一句俗話,二位,來得正巧?!?p> “我這正好有一事想去府上和你們致歉?!?p> “實在抱歉,我呢,才疏學(xué)淺,實在是配不上朱家兩位小姐,這婚事還是算了吧,還請二位別在意,以后婚嫁自由,絕不干預(yù)?!?p> “小姐?!”
朱伯材臉色當(dāng)場青了。
自己上趕著來和他家談婚事,下嫁閨女給他做妾。
他倒好。
居然如此羞辱小女。
自家閨女,名門閨女,清白人家,怎么就成青樓楚館的行首小姐了。
這廝太無禮了。
朱孝孫也是臉色難堪,暗暗搖頭叫苦。
“欺人太甚,大郎,我們走!
朱伯材起身,甩袖就走。
朱孝孫急忙拉住父親,附耳低聲勸說道:“爹爹,你莫要犯糊涂?!?p> “楊家肯定是知道什么,若太子被廢,咱們家首當(dāng)其沖,必定遭到連累?!?p> “到時候阿娘,兩位姐兒怕是都要被充入教坊司,入了教坊司,不是小姐是什么?”
“他這是在故意諷刺,也是在激怒你,逼你答應(yīng)退婚呢?!?p> “這么著急拒婚,就是不想蹚渾水,你可別中他的奸計,真就答應(yīng)悔婚了?!?p>
七寶擂茶
注:在宋朝,小姐是對妓女的稱呼,是貶義詞。有婚書就等于是結(jié)婚,打官司解除婚姻,也算是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