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遙喜哥!”
朱友珪是玄冥教之首,號稱冥帝,稱號倒是威風,但他本人卻是一個身材不到一米高的侏儒,整個人都是呈孩童模樣,一點男子氣概都無。
他的臉色慘白無比,眼眶內嵌著兩個黑漆漆的眼睛,眼中竟沒有眼白,就像兩顆黑色的貓眼石一般,其恐怖而且詭異面容甚至能讓小兒止啼。
當然,朱友珪會變成這幅鬼樣子,是有原因的。
玄冥教的鎮(zhèn)教神功,乃是《九幽玄天神功》,至陰至邪,為當世絕頂神功,威力之強,所向無敵。
但要修煉此神功,就必須上下卷同修,若只修煉一卷,非但達不到最高境界,而且還會走火入魔,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朱友珪就是因為跳過了《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卷九幽,強行修煉《九幽玄天神功》下卷玄天,這才走火入魔變成了一幅侏儒的模樣。
想到這里,朱友寧就有些惋惜。
《九幽玄天神功》雖是當世絕頂武學,卻無人能夠修煉完整神功。
此功法上半卷九幽,為鬼王朱友文所有,下半卷玄天為冥帝朱友珪所有,可惜他們兄弟二人隔閡已久,都不愿將手中掌握的功法互通有無,致使二人武功都不能寸進一步,習得完整的九幽玄天神功。
同室內斗,貽笑外人??!
“我的好弟弟,為兄可終于是見到你了。”
此時,見到朱友寧來到大殿,朱友珪身影一閃,人已經來到了朱友寧面前。
好快的速度!完全看不清楚是如何行動的!
朱友寧親眼見到朱友珪移形換影,心中暗自吃了一驚,不過喜怒不形于色。
既然朱友珪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他也不能落后,于是便笑道:“遙喜哥,許久不見,我還以為你記不得我了呢?!?p> 遙喜是朱友珪的字,也是他的小名。
小的時候,朱溫以及朱存的幾個兒子都是玩在一起的,那時堂兄弟幾個的關系都不算太僵,大多都是稱呼朱友珪為遙喜。
這個稱呼讓朱友珪有些意外,他不由得多看了朱友寧一眼。
他在這陰暗的玄冥教呆了好幾十年,幼時的堂兄弟親兄弟,早就陌生了起來,甚至有的還反目成仇,何曾還能聽到一句親切的“遙喜哥”?
不管朱友寧提起這個稱呼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別有目的,但朱友珪這時卻覺得心中備有感觸。
只可惜,自從他開始修煉九幽玄天神功的時候,這種日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真是懷念啊。還記得那時候,寧弟還不愛打仗,最喜愛讀書,經常纏著敬翔,讓他教你四書五經,不料現(xiàn)在倒成了一位統(tǒng)兵作戰(zhàn)的將軍?!?p> 朱友寧愣了愣,竟也是沒想到朱友珪還記得兒時的事,但轉瞬便重新露出笑容道:“亂世天下,四書五經不堪大用,當起將軍也是無奈之舉。他日若有天下太平時,小弟必會重拾詩書漫卷,一討天下之內才?!?p> 朱友珪用有些尖銳的如同稚童般的聲音笑了笑,道:“寧弟真是這么想的?”
朱友寧笑道:“弟弟的追求很簡單,閑時躺著,有閑情逸致時就讀讀書,最好還有揮霍不完的錢財、吃不盡的山珍海味、喝不盡的美酒......”
朱友寧說這話的時候,盡量避免提到女人的話題。
因為朱友珪因為修煉九幽玄天神功,身體變成這副鬼樣子,雖然強大,但早就已經失去了做一個男人的資本,對于女人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或許,這也是朱溫不喜歡他這個大兒子的原因之一吧。
就算朱友珪當上了皇帝,也會無后。
此時,朱友珪兩個短小的胳膊背在身后,盡力裝出大人的模樣,道:“如今寧弟領了平盧節(jié)度使的職位,而平盧鎮(zhèn)地域又如此之大,想必寧弟是閑不起來了。”
“遙喜哥說得對,所以我才來到洛陽。”
“哦?”朱友珪用余光瞥著朱友寧。
朱友寧一副慵懶的樣子,說道:“我來到洛陽,就是為了把王師范的命保下來,王師范畢竟比較熟悉平盧政事,如果讓他幫我操持政事,弟弟我好做個甩手王爺,好好去享受安逸的生活。”
“難道寧弟真的沒有其他心思?”
朱友寧知道朱友珪是在敲打自己,笑道:“我的好哥哥,瞧你這話說得,彎彎繞繞的。直說吧,小弟無心,也無資格與哥哥爭利。依我看來,遙喜哥既是陛下長子,于我大梁又居功甚偉,儲君之位非遙喜哥莫屬,博王均王若為儲君而爭,實為仇者快,親者痛,貽笑外人矣?!?p> 朱友珪聽了后心里有些高興,沒人不喜歡好話,哪怕是玄冥教高高在上的冥帝朱友珪。
其實,他也不太相信朱友寧會與自己爭儲君之位。朱友寧就算再受朱溫青睞,官職再高,終究也只是朱溫的侄子。
他如果真的要想登的太子寶座,除非朱溫的三個親兒子都死了!
因為兒子的繼承權永遠是優(yōu)先于侄子,哪怕這個侄子很受青睞。
可朱溫的三個親兒子都死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朱友珪自認為這天下沒人能殺的了他!
只要他不死,老二朱友文不死,老三朱友貞不死,朱友寧永遠也坐不上太子的寶座。
想到這里,朱友珪對朱友寧的戒心便放下了一些,道:“寧弟說的是啊。同室卻不同心,只會貽笑外人,自相恩殘,相煎何急。當年袁譚袁尚若是能一心聯(lián)合,曹操能不能統(tǒng)一河北還不一定呢!只不過有些人可并不是這么想?!?p>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朱友寧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朱友珪在內涵朱友文。
冥帝朱友珪,與鬼王朱友文,兩人雖是玄冥教的一二把手,而且還是親兄弟,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可并不友好。
緊接著,朱友珪又訴苦一般地說道:“而且本座坐鎮(zhèn)洛陽玄冥教總舵,久不在汴州,朝堂之事鮮能洞悉,若有不軌之臣讒言,也是毫無辦法。”
這話明顯就是扯淡了。
朱友寧敢肯定,一但汴州朝堂有任何風吹草動,他朱友珪絕對會是第一個知曉信息的人。
因為他的信息來源正是在朱溫身邊服侍的張貞娘。
張貞娘是朱友珪的結發(fā)妻子,雖說被朱友珪送給了朱溫侍奉其左右,但暗地里還是在給朱友珪通風報信。
畢竟朱友珪若是當上了皇帝,她不就成了皇后嗎?
不過既然朱友珪在裝,他也不好戳破。反而是跟著他演戲,一拍胸脯道:“遙喜哥放心,朝堂之上若有奸臣賊子胡言亂語,我這個做弟弟的,定會為哥哥討回公道!”
“那便多謝寧弟了?!?p> 于是在兄友弟恭的良好氛圍中,兩人整整談了半個時辰。最終朱友寧以軍中多務為由,辭別了朱友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