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幾聲槍響,賀承武一轉頭,就看見賀承文趴在了地上,而不遠處的翟連良左手正舉著一把微型手槍,胸前已被血染紅。賀承武連滾帶爬的到了賀承文身邊,發(fā)現(xiàn)哥哥的腰部被子彈打中,正不停冒著血。賀承武連忙用手堵在傷口處,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賀承文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賀承武說道:“那么大的小伙子了,哭啥?不哭?!?p> 這時,陸其章也帶著人趕了過來。原來,賀承文在帶人來這之前,先通知了陸其章,讓他來幫自己一個忙。
陸其章一進院中,雖然早已經(jīng)得知賀承文的計劃,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連忙吩咐關云飛,“快去叫救護車,叫醫(yī)生?!?p> 見陸其章已經(jīng)趕到,賀承文朝著他艱難的笑了笑,然后說道:“謝謝啊,陸探長,關鍵時刻你還是來了。麻煩你,把那些人都帶下去,我有話想和我弟弟說。”
陸其章看了看賀承武又看了看賀承文,對著賀承武道:“我就在門口,有情況你隨時叫我。”說完,他朝著賀承文點了點頭,便開始吩咐手下的人辦事。
待院中再次安靜下來,賀承文笑著看著賀承武,道:“都說了,什么事都交給我來,你單槍匹馬的來找翟連良,要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估計躺在這的就是你了?!?p> 賀承武聽到這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俊?p> “你當我傻啊,我跟蹤翟連良,很多時候也能看到你,你說,我怎么知道的?咳咳?!辟R承文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哥,你別說了,保存體力,等醫(yī)生來了,就會好起來了?!?p> “呵,傻小子??瓤取D闶遣皇擒娙税?。我這一走,就只剩你一個人了,不放心啊。咳咳。弟弟,弟弟,你靠近一些,我還有些話要和你說?!?p> “嗯嗯,哥,你說?!辟R承武哭著,將耳朵靠了上去。
“你在‘剿總’,軍事方面的消息應該知道的比我多。我看這北平,到時候估計是守不住??瓤取D阕约阂缱龃蛩?。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我和父親??瓤??!?p> 賀承武一邊聽著賀承文講話,一邊流眼淚。
“哥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通過這些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樣一個只會內(nèi)斗的政黨,又能看到怎樣的希望呢?哥希望你能去找一條路,一條沒有內(nèi)斗的路,一條更光明的路??瓤?,咳咳?!辟R承文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繼續(xù)說道:“還有幫我照顧好你嫂子,以及你那還沒出生的侄子。到時候,可千萬別讓她們娘倆以后受委屈??瓤取N乙フ腋赣H了,看,他來接我了。”說完,賀承文緩緩的向前伸出了手,隨即手立馬塌了下來,頭一歪倒在了賀承武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哥!”賀承武撕心裂肺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出來。陸其章站在門口,不由嘆了口氣。
埋藏著炸藥的圖紙再次遞交到了上級黨組織那里,經(jīng)過各個行動小組的一番努力,順利將剩余的炸藥全部轉移,保護了北平城的安全與穩(wěn)定。
警察局內(nèi),戴世鈞正忙著將一些資料燒毀。
“局座,你找我?”陸其章走進了辦公室,看著戴世鈞正在燒資料,連忙說道:“局座,我來幫您吧。”
“不用,我自己來?!?p> “您這調令都來了好幾天了,怎么現(xiàn)在才去南京啊,嫂夫人他們呢?”
“嗯,他們已經(jīng)提前走了。你不知道,現(xiàn)在弄張機票有多難。感覺整個北平城的人都在往外跑。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嘛,無權無勢,就守在北平城吧!再說了,這警察都跑了,城不得更亂了。”
“好小子,我本來想帶著你走,可是……”戴世鈞正好將手里的資料燒完,他站起了身,走到陸其章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你,好自珍重吧!”
1949年1月21日,國民黨華北“剿總”總司令傅作義接受了解放軍提出的和平條件,并簽訂了《關于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協(xié)議》。
1949年1月31日,解放軍進駐北平城,北平和平解放。
1949年2月4日,這天,賀承武來到父親和大哥的墓前,將一份印有北平和平解放新聞的報紙放在了那里。隨后,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灰色的大衣,帶好帽子,準備前往BJ大學四院禮堂開會。
陸其章也來到了四院禮堂,一進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早已到了許多人。會場內(nèi)被布置一新,主席臺上方懸掛著鮮紅的大幅鐮刀、斧頭黨旗。陸其章雖然帶著帽子,裹著圍巾,但看到此番場景,依然激動地兩眼充滿眼淚。
陸其章走到禮堂一側,找到了一個位置準備坐下,卻發(fā)現(xiàn)身邊一個同樣裹著圍巾的女生正上下打量著他。陸其章感到好奇,帶著疑問地問道:“你認識我?”
話音一落,那女生高興地站了起來,一只手摘掉了自己的圍巾,一只手向他伸了過來,“陸探長,是我呀!”
陸其章一看,原來是任婉萩,正高興,剛要說話。就看見了坐在任婉萩旁邊的宋雪。
三人見面很是高興,原來大家都是統(tǒng)一條戰(zhàn)線上的同志。
“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坐嗎?”
陸其章一回頭,先是看見對方身著一件灰色大衣,當他抬起頭在確認對方臉時,便激動地一把扯掉了圍巾,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指著對方高聲喊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