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父親的小棉祆
孫安一直勸他到鎮(zhèn)上來發(fā)展,開個超市酒店什么,不比省城差,城市人套路深,咱小地方人玩不過他們。
又說我以前也像你一樣,也在大都市做生意,結(jié)果碰得頭破血流,這叫撞得南墻才回頭,老同學(xué),聽我一句勸,回來吧,家鄉(xiāng)人們歡迎你,麻雀鎮(zhèn)人民歡迎你。
在孫安苦口婆心的勸說下,錢大儒經(jīng)過幾天幾夜思索考慮之后,決定把公司搬到鎮(zhèn)上,決定在鎮(zhèn)上重新創(chuàng)業(yè)。說干便干,錢大儒是個做事利落的人。
不到一個星期,他在省城叫了一輛大卡車,又叫了五,六個五大三粗的搬運工,把公司所有家當(dāng),電腦,打印機(jī),辦公桌,空調(diào),風(fēng)扇一古腦搬到樓下卡車上。
搬好后,錢大儒心中突然五味雜陳,鼻子發(fā)酸,兩眼潮濕,他深深的低下頭,木然站在空曠空蕩辦公室內(nèi)。
畢竟他在這兒打拼了多年,畢竟他的夢想和希望在這兒啟航,畢竟他把自己聰明才智和血汗都灑在這兒,畢竟他在這兒有過太多的辛酸苦辣,畢竟,也許這一別便是海角天涯。
雖然光潔地板不能說話,雖然雪白的墻壁不能說話,雖然各種名樣吊頂不能說話,雖然衛(wèi)生間淋浴不能說話,雖然干凈的馬桶不能說話,但錢大儒曾和它們朝夕相處,早己把它們視為生命中或記憶中最深刻的一部分。
錢大儒慢慢的抬起頭,兩眼飽含著熱淚環(huán)視一下明亮寬敞的辦公室。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輕輕的拉開門,站在門口,他忽兒無助的靠在門上,就像船泊在碼頭。
過了一會樓下傳來司機(jī)催促聲。
“錢老板,時候不早了,快下來吧,這有什么好依戀?一間破辦公室。”
就這樣錢大儒帶著一腔悲壯和滿腹心酸回到麻雀鎮(zhèn)上,從起點又回到終點,人生就是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等折騰不了啦,他便老了。
孫安知道錢大儒回來了,頓時萬分激動萬分高興。激動高興之余,他決定有所表示,表示什么?請客,喝酒。
鎮(zhèn)上最氣派豪華希爾頓酒,三樓一間大包廂,除了錢多多身體不適不能來外,兩家人幾乎無一遺漏,孫安,孫龍孫虎,孫虎母親王冰雪。
錢大儒,柳如,錢小小錢露露,分兩派坐下。菜很快端上來,酒也送來了。孫龍打開酒瓶,殷勤為每個人倒上一杯,男人都喝白酒,女人喝紅酒,酒香四溢,氣氛濃烈。
孫安端起酒杯,滿面含笑的站起來,滿面含笑的說:“這杯我先敬錢總,我代表家鄉(xiāng)人民歡迎歸來創(chuàng)業(yè)?!?p> 錢小小忍不住笑了:“孫叔叔,你怎么覺得你向領(lǐng)導(dǎo)作報告?!卞X大儒也忙站起來說:“小小,不得無禮,這是家宴,怎么像領(lǐng)導(dǎo)作報告?!?p> 孫安說:“小小說得對,今天我請客,我就是領(lǐng)導(dǎo),希望在座各位吃好喝,身體棒棒香?!?p> 錢露露站起來,說:“孫叔叔,你怎么也學(xué)電視上那一套,那是廣告詞,咱們是喝酒,你說錯了,該不該罰酒。”
孫安笑道:“說錯了,該罰?!比缓笠谎霾弊?,一杯酒下肚。
接著孫龍孫虎向錢大儒敬酒,錢大儒一看這氣勢,父子三人,個個端起酒杯,這分明是車輪戰(zhàn),如果這樣下去,不醉倒那才是怪事。
錢大儒只能恨自己沒生兒子,兩個閨女,說到底是賠錢貨。正思忖著,錢小小心直口快,說:“孫龍孫虎,我爸酒量有限,你倆不能輪番上?!?p> 孫龍點點頭,不再敬酒,可孫虎依舊熱情不減。
這頓灑喝了二個多小時,錢大儒喝多了。嘴里卻嚷著沒醉,還要喝,被小小露露勸阻下來。
孫安說:“人生有酒須當(dāng)醉?!?p> 錢小小反駁道:“孫叔,既然人生有酒須當(dāng)醉,那你為什么不喝醉?為什么要把我爸灌醉?”
孫安卻說:“你爸心情不好,他并不比我喝得多?!?p> 錢小小說:“孫叔,我在現(xiàn)場我爸喝了多少酒,你也喝了多少酒,我看得清清楚楚,孫龍孫虎輪番敬酒,倆人都是海量,你說我爸能招架的住嗎?”
孫安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
還是有女兒的好,女兒就是父親的小情人,就是父親的小棉祆,可惜我那個福氣呀!”
錢小小說:“孫叔呀,那你趕緊給孫虎孫龍去找對象呀,這樣不就有了嗎?”
孫安說:“小小呀,叔說句酒話,你千萬別生氣呀。”
錢小小知道不是什么好話,忙擺手道:“孫叔,你還是不說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