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就被袁克文攔住,袁克文還按住了他準備拔槍的手,厲聲道:“你要做什么,不過是比試切磋,你就要殺人,難道爺輸不起嘛?!?p> 趙秉鈞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默默地放開手,只是深深望了李勇一眼。
李勇心里也是郁悶不已,這要真沒來得及讓他掏出搶來射擊,自己可躲不開。
雖然不太清楚這個年代的槍威力怎么樣,這個距離能不能保持準頭,但只要被打中,肯定就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這要是被偷襲了反擊,反倒因此中了槍,那可就是無妄之災了。
他看著袁克文的眼神便不無埋怨之意,這小子又菜又愛玩,卻全然不顧及這會影響到別人。
偏這公子哥此時捂著胸口搓揉,站起來之后還大笑起來,說道:“有意思,有意思的緊。論武功,我的確是不如你。倒要看看,你那小說里,會怎么寫‘我’了?!?p> 說著他又瞥了趙秉鈞一眼,不無警告之意。
他要看看李勇小說怎么寫他,那自然是要李勇有命繼續(xù)寫下去,也就是告訴趙秉鈞不要事后再去找他事。
趙秉鈞默默點頭,心里也有些無奈,他還不是擔心這位二少爺在自己地盤出什么意外,到時候他怎么去和袁總督交代。
要不然,他怎么會好好跟一個打拳的計較?
“你們都散了吧,我們也該回去了!”這趟行程結果不盡如人意,讓袁二公子多少有些意興闌珊。
不過回過頭卻又對李勇說道:“柱哥兒,我讓人把你送回去,路上你再順便跟我說說,你這功夫,跟《天龍》里的比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
李勇現(xiàn)在雖然是在電影的世界,但這霍家拳的功夫,在現(xiàn)實中那是實實在在出現(xiàn)過的,有沒有這么厲害,什么“二十年的功夫你們擋不住”,這個不知道,但肯定也不全是花架子。
可是《天龍》里面那些,就全是不切實際的想象造物了。
什么無相神功、六脈神劍、凌波微步、降龍十八掌之類地,現(xiàn)實中誰打的出來?
所以對此李勇也只能無言的笑著搖搖頭,然后在袁二公子好奇的目光中解釋道:“若是你要問有些招式能不能夠做得出來,那應當還是能的。
“但要說是打出那些神功的效果,還有飛檐走壁之類,那肯定就差的太遠了……”
“哦,這么說,莫非你在寫這些功夫招式套路之前,還自己試過?”
“不是我,是我?guī)煾?,霍元甲?!崩钣滦Φ溃骸敖蜷T霍家拳聽說過沒?”
袁克文皺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問道:“你說的,可是當年打死了秦爺?shù)哪莻€津門第一霍元甲?”
李勇不曾想,他竟然還能知道這個。
袁克文便解釋道:“不瞞你說,天津青幫中,有不少弟子,原本便是秦爺跟霍元甲的弟子,后來都轉來當我們的打手了。”
原來如此,李勇點點頭了然,也沒有多問。
他對于什么幫派之事不感興趣,哪怕他知道這年頭的幫派跟后世不太一樣,但干這一行,總是免不了要沾些灰的甚至黑的東西,他可不想去涉足。
袁克文見他沒興趣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也沒有多聊,轉而又開始問他。
李勇便稍微解釋了一下,小說中喬峰的幾場戰(zhàn)斗,都是有霍元甲參與充當動作指導的。
這還不是李勇去求著,而是霍元甲主動要來的。
他也想用這種方式,一則幫一幫李勇,二則能夠提升《天龍》的質量,讓這本書為更多人所熟知,也能夠借此喚起更多國人。
所以《天龍》的打斗風格,大部分情況下是偏于寫實的,也有一些超現(xiàn)實的比如說四大惡人段延慶沒有腿卻輕功超絕、降龍十八掌打出來真有龍影浮現(xiàn)的情況。
接下來,李勇在街口便下了車,免得人家還得鉆進巷道里。
袁克文看來倒還有些遺憾,似乎真打算把他一起帶上,李勇就跟他隨口敷衍了兩句,總算拜別了。
等回到霍宅、也是武館后,李勇立刻便被霍元甲叫去,自然是詢問了他此去如何。
李勇簡單說了下,并沒有什么隱瞞。
霍元甲這才松了口氣,然后看著他,嘆了口氣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往后行事,卻需更小心些才是?!?p> 知道霍元甲是好心,所以哪怕不認同,李勇還是點頭應是。
其實在他看來,若是在和平年代,用這句話自是合情合理,但是這種時代里,不是你秀不秀的問題,只要你在這林中,那那些洋風、東風就會可勁地朝你吹。
想要保全,反倒是越秀越好,秀到風都不敢吹。
當然,那基本不可能。
不過只要能夠順應大勢,并且借助大勢來傍身,起碼保全自身還是能夠做到的。
天色已經(jīng)不早,霍元甲又讓他下去好生休息,不要受到今日之事的影響。
李勇點了點頭便要告退,只是走到門口,回頭看著霍元甲有些孤單的身影,他突然問起:“師傅,你沒想過把月慈姑娘接過來么?”
霍元甲跟月慈,也算是兩情相悅了,當初離開時,他也答應了月慈會很快回去。
事實上,他在祭拜完父母親人、與故舊重會,最后又與農(nóng)勁蓀這個老朋友和好如初后,就沒有什么大的遺憾,有心要抽個時間回去了。
只是后來因為開辦武館之事,又拖了下來,一直到現(xiàn)在。
霍元甲想了想,就搖搖頭道:“外面不太平,現(xiàn)在把她接過來不安全。其實按我的想法,她還是留在村子里最好?!?p> 李勇道:“那你們以后都不見面了嗎?”
“誰說不見面了,”霍元甲失笑道:“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就回去找她。”
李勇心里無語,心想能不能不要隨意立這么大的flag,這是真有可能會死人的。
雖然他已經(jīng)提前做了很多預防措施,但這種事情有時候意外發(fā)生的會讓人猝不及防。
要知道霍元甲的死可是現(xiàn)實和電影疊加的雙重buff,自己這只小蝴蝶究竟能不能夠扇起改變“歷史”的風暴,還尤未可知呢。
想了想,他突然說道:“不然這樣吧,師傅。既然不能將月慈姑娘接出來,那干脆你找個時間回去,先跟她把好事辦了。如此一來,也能讓月慈那邊安心,總不好讓人家姑娘家,一直等著您?”
霍元甲這樣一想,就覺得也是,“可是,這邊咱們還沒……”
“師傅!”李勇的臉色嚴肅了些,與他認真說道:“這種事情很難有個徹底結束的,按照你和農(nóng)老板的計劃,等過個兩年武館穩(wěn)定下來,到時候又要擴大成精武體操館,人、事更多,你就更加走不開了。
“難道,你要讓月慈姑娘等你一年,兩年,甚至四年、五年,這樣一直等下去,等到老姑娘了,還等不回你?”
霍元甲頓時被說動了,重重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是應該,先給月慈一個名分,給孫婆婆一個交代,也給我自己,一個歸宿?!?p> 李勇這才滿意地笑了,卻沒想到霍元甲做了決定后,變得比他還著急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趕回村子里一樣。
還是他跟來福一起把他勸住,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然后霍元甲便自嘲道:“一把年紀了,卻還在想這些男女之事,實在是有些不清凈?!?p> 李勇不由笑道:“這種事情都是人之常情,哪里有什么清凈不清凈的?”
霍元甲搖頭道:“行了,這些大道理,我反正也說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