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渃兮,相三飛七?!?p> 黎渃兮坐在中心石柱上,她頭腦暈眩四肢無力,聽到夜雨澤的聲音便下意識附和。
“相三飛七。”
夜雨澤站在原地沒有動,棋盤規(guī)則并沒用強制他進(jìn)行前進(jìn),對面聞遼也沒有再下達(dá)命令。
這果然如夜雨澤猜想,此棋盤棋子會被命令所控,而他擁有自主意識,可以選擇是否接受命令。
他像是發(fā)現(xiàn)寶藏的孩子興奮大喊?!袄铚c兮,把棋盤兵權(quán)交予我。”
黎渃兮嘴角剛起,她身旁的右相居然搶先一步道?!巴跎希f萬不可!”
黎渃兮與夜雨澤怪眼相對,這突如其來的反對讓他們想起規(guī)則,這些石人都是活物。
黎渃兮修整一下邊幅,她雖然心底奇怪,但是所剩不多的精力,讓她只能速問速答。
“為何?”
右相單漆跪地,他厚重的身體震得地上灰煙四起,雖然沒有表情,但它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
“此人明目違抗軍令,大有策反之態(tài),若是把兵權(quán)交予給他,我軍不保??!”
站在前線的士兵們也紛紛側(cè)頭,一時間夜雨澤成為軍中異物。
聞遼見此狀也不禁笑出了聲,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子敢做出違抗軍令此大忌之事。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夜清他得種也不怎么樣啊。
他本略有緊張的就身體,又放松的坐回大殿邊緣?!澳阈∽硬恍校愀赣H沒教你違抗軍令是死罪?”
夜雨澤也不惱,他只是快速轉(zhuǎn)身,朝自己的王下跪謝罪?!罢埻跛∽?!我不是有意違抗軍令。請王重新下令,把我調(diào)去前線,讓我與眾將士一同經(jīng)歷生死!”
夜雨澤的話鏗鏘有力,大有一副向死無生的壯烈感。此話一出,前線的士兵們紛紛步好防御姿態(tài),能和當(dāng)朝左相處于同一戰(zhàn)場,怎么說也是一種前無古人的榮譽!
“相七進(jìn)八,前線的兵權(quán)全權(quán)交給左相,我相信他,我希望你們也能信任這個不怕死的長官!”
黎渃兮用盡最后的精力,她氣勢恢宏的向士兵們大喊。
他們倆的動機是正確的,得到王的鼓舞,士兵們的氣勢大漲,他們身上猩紅的鎧甲也變得更加鮮艷。
黎渃兮交代完兵權(quán),就進(jìn)入冥想,她不能再過多消耗精力,她需要給夜雨澤提供更多的時間。
聽取命令的夜雨澤緩步向前,他每一步都在試探,每一步都成功踏下,這是他打破的第一層規(guī)則,相沖到了前線。
他站在楚河邊界,遙望對面一臉錯愕的聞遼,不禁搖頭嘆息?!澳闾】次伊?,你以為我會中規(guī)中矩和你下象棋嗎?你以為只有創(chuàng)造者才配知道棋盤上這些規(guī)則嗎?你這個老家伙不行啊?!?p> 聞遼聽此嘲諷跳腳大罵?!澳挠袑④姏_到前線的,你不怕死嗎?”
“只要能贏你就行,你放心,我死前一定會把你斬于馬下?!?p> “好,你小子很好!是你逼我用絕招的!”聞遼惡狠狠說罷還不忘摸了摸禿頭,他指著前排所有士兵,下令道?!八惺勘タ撤淠荆o我做兩條渡河的船!”
他下完這個命令,又一股氣對著后面的炮馬道?!皟膳诰偷伛v扎,給我把他們的木材全部打爛!騎兵跟在士兵之后,等木筏做出,第一時間沖過去斬殺對面左相!”
轟!巨大響聲從對面的大口徑山炮中發(fā)出,腰粗的炮彈打在他們不多的樹木上,僅僅一顆,便把扎堆的樹木炸的東倒西歪。
夜雨澤被這一連串行動打蒙,他想過棋盤會被魔改,但也不能讓全部士兵一起行動吧,這哪還是象棋,這是戰(zhàn)爭模擬器好嗎!
無奈歸無奈,這是聞遼的棋盤,他只能默默忍受著不公平的規(guī)則。
處于被動的他想要效仿聞遼的操作,可他的兵被對面山炮鎮(zhèn)住,無法靠近木材之地。他的炮,也只能由他來控制角度攻擊,從沒實戰(zhàn)過炮火的夜雨澤,接連三炮全部打在了水中。
聞遼見此狀,揮了揮衣袖,他走出大殿,把周遭的戰(zhàn)車喊來,就此坐了上去。
他不需要對自己的棋子下達(dá)準(zhǔn)確指令,他只用發(fā)布目標(biāo),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會自己完成行動。
快速流動的風(fēng)吹拂他的衣物,他如皇帝圣迅,緩緩從戰(zhàn)車上站起,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無措身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這是他棋盤上的第一個作弊點,當(dāng)然,如果對面老老實實和他下象棋,除非實力懸殊,不然他也不會耍這些手段。
束手無策的夜雨澤,只能眼睜睜看著對面做起木筏,有限的彈藥不允許他在進(jìn)行試錯,他拉回前線士兵,然后讓戰(zhàn)車帶著王游走于棋盤邊境。
他在腦海中回憶自己研究過的現(xiàn)代站位,發(fā)現(xiàn)只有圓筒陣列才能躲過他們的第一次沖擊。
這是一次危機,也是一次機會。
聞遼做的木筏被棋盤石灰鞏固,指望它不能承載士兵是不現(xiàn)實了。
兩排五米寬,七米長的木筏落入水中,楚河平滑的河面激起一陣?yán)嘶?,浪花朝夜雨澤他們襲來,水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但是士兵們盔甲上的紅光卻如火焰遇到水逐漸黯淡下去。
聞遼的黑甲士兵兩兩入水,木筏被它們巨大重量壓在水面之下,但是他們還是飄了過來,就像他們能踏水而行一般。
夜雨澤想要派遣一個士兵去水下伏擊,但此命令一出,士兵們的盔甲顏色由鮮紅退到暗紅,甚至隱隱可看到一絲黑色。
士兵們不安的怨念紛紛傳遞到他這個命令者腦中。
“本以為是個不怕死的將軍,沒想到還要士兵上前線送死?!?p> “上前線就為了躲在士兵后面,有這樣的將軍,這個國家還有救嗎?”
“明著讓我們送死,他是對面派來的奸細(xì)吧?!?p> ……
不安的怨念影響夜雨澤的情緒,他起伏不定的氣場讓士氣低迷的士兵更加惶恐,由此惡性循環(huán),對面還沒到可能他們就已經(jīng)輸了。
夜雨澤腦中被他們的不安占領(lǐng),嘈雜的聲音影響他計算后續(xù)動作,不過這件事也提醒他。這場考驗不止考驗兵法布陣,甚至還將考察領(lǐng)導(dǎo)者的領(lǐng)袖氣質(zhì)、與成為王的潛力。
他拉回那個步履沉重的士兵,自己一人前往楚河之邊。
平靜的楚河變得洶涌,無情黑甲士兵摩拳擦掌。他有什么辦法?他只能殊死一搏,反正不怕死,他還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