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向往的道
棺材中的老道士睜開了雙眼，眸中綻放著紅光，臉色僵硬蒼白。它沒有立刻有動作，十根手指的指尖鋒利如刀，此刻還抓著沈維衣服的碎布。
沈維目光凝聚在尸體上，那些符紙都在不斷地顫抖，朱砂寫就的符文如蝌蚪般扭著，在這期間還閃爍著微不可查的金芒。
買之前他就察看過屬性，符紙的作用的確不大，要不然也不會被成批的上架，但所有符紙合力終歸是有點用的。起碼暫時可以克制住這個尸變的孫道長。
“姓孫的馬上要脫困，他這尸變不好對付，還是你主攻嗎？”
這聲音自心中而起，沈維聞言一怔，他瞧了一眼女鬼，發(fā)現(xiàn)她沒有啟唇。
“別看了，你手持令牌，可與我進(jìn)行心念交流。”鐘小容沒有回頭，繼續(xù)道，“你可以試試。”
對于這樣高端的交流形式，沈維只有在小說動畫中見到過，他壓下了心底的奇異感，回了句‘好’。
“時間有限，我說你聽。你的境界尚且低微，法術(shù)粗陋，恐非是這孫道長的對手，不如讓我先行試探，再做計較?！?p> 女鬼的言辭急切，很快就將自己的目的交代了出來。
沈維沒想到，她想要作為此戰(zhàn)的主導(dǎo)，這和先前他們說的不一樣啊。
這時候，一陣陰風(fēng)不知從何而來，將本來貼合在尸體上的符紙吹動。
呼啦啦——
符紙看起來左搖右擺地眼睜睜就要剝落下來。
“不好?！?p> 兩人心中都是一驚，心念間都不再言語，站在棺材的兩側(cè)，觀察著尸體接下來的變化。
就在他們以為符紙快要掉下來的時候，老道士尸體的喉嚨發(fā)出了‘嗬'的聲音，一雙手簡單地?fù)]動，打在了自己身上，頃刻間那些符紙自動地一分為二，萎靡地掉落進(jìn)了棺材里。
符紙已然阻止不了它，棺材不斷地開始晃動，老道士尸體的雙眸越來越亮，然后它的一雙手搭在棺材上，指尖嵌進(jìn)去一發(fā)力，它很快就坐了起來，還咧嘴朝著兩人笑了一下。
“好一波嘲諷?！?p> 沈維無語凝噎，這時候風(fēng)靈術(shù)醞釀好了，不過卻是引而不發(fā)，隨時等待著機會。
一側(cè)的鐘小容則默認(rèn)沈維同意了先前她提的事，再也按耐不住，尖嘯了一聲，拿捏起了竹笛。她唇貼笛身，手指靈巧地按著孔洞，開始吹奏起來，音調(diào)千回百轉(zhuǎn)，令沈維耳不暇接。
“屏氣凝神，不要妄動?！?p> 心中的提醒聲響起，這時候沈維有點頭暈?zāi)垦５陌Y狀了，為了避免發(fā)生慘劇，不敢托大，立刻打開了‘修煉之神’。
隨后沈維仿佛感覺自己分為了兩半，一半冷靜思考著，一半胡思亂想。
“這鐘小容放個技能，怎么還不分?jǐn)秤?，也不提早說清楚?！?p> 他的神智一清，眼見著老道士尸體正一動不動，而女鬼的墨發(fā)猛地變長，如蛇吐信地激射而出，很快就絞住了它的手腕。
好機會！
沈維無須作出判斷，念頭一動，體內(nèi)靈力少掉一截，半空自起一道半臂大小的半月彎刀。
咻——
女鬼都沒瞧清楚這法術(shù)，眼前一花，就見到了法術(shù)悍然砸向了尸體的腹部。
砰砰，耳邊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然而這聲效不錯，卻只在尸體的身上留下了個淺淺的傷口，這釋放法術(shù)的結(jié)果讓沈維老臉一紅。他多少有點理解之前女鬼所說的話語含義了。
過于真實，引起不適。
反倒是鐘小容沒有說什么，她凝神集中在頭發(fā)絲上，這些黑發(fā)迅速地向上攀升，將這老道士尸體的手臂也控制住了。
“結(jié)束了嗎？”
沈維在心念中詢問女鬼，后者沒有回答，因為這尸體再次蹦跶了起來，他啪嗒地一下扯住了女鬼的頭發(fā)，狠狠地用力拽扯。
“你……你待會兒記得為我爭取時間?！?p> 鐘小容忽地說出了這番話，他還沒聽明白意思，就見到她面容大變，蒼白的皮膚一下子向著深藍(lán)色蛻變而去。
她依然美麗，肌膚似鮫人般，灼然而耀眼的藍(lán)。
沈維心中略有所悟，覺得自己不能躲在女鬼的背后，風(fēng)靈功法自覺運轉(zhuǎn)，他腳步變輕，手提長劍，向著尸體而去。
對于劍，明明用的次數(shù)不多，他卻有著不一樣的體驗。
此刻他摒棄了雜念，沒有去想自己能不能劍破尸體，只是心無旁騖地地決定用劍。
刷刷刷。
再堅韌的頭發(fā)絲，還是被老道士尸體扯斷了，不過殘余著的黑色發(fā)絲卻頑固地根植于它的手臂上。
一步，二步……
沈維終于來到了尸體的面前，縱然知道先前法術(shù)效果寥寥，他依然無懼無畏。
孫道長的尸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停下來看向沈維。
就這樣，一人一尸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了一下，原先停頓的動作再次流暢起來。
“呵?！?p> 輕笑聲從他的唇角傳來，劍自手中流暢地使出，仿佛攜帶了他所有的精神與氣力。
汗從額頭滴落，掉進(jìn)塵埃。
滴，滴，滴。
劍不知何時破開了堅固的尸體外殼，直直地給胸腹穿出了個大洞，絳紅色的血液汩汩地朝外流動著，很快成了一灘小血泊。
尸體恍若真人般，震驚地看向他，原本抬起的雙手顯得相當(dāng)無力，它的指尖只差一點就能碰到沈維，但還是慢了一步。
它在想，這個人怎么用劍那么厲害？
女鬼也驚訝地睜開了眼，腦子里多出了一連串的問號，想要說的話被卡在喉嚨間，怎么也說不出：你為什么先前不用這樣的劍？
沈維忽視了這些，不管不顧地朝著嘴里倒了一粒剛剛焐熱的丹藥，干涸的丹田立刻冒出來一股清流。
很爽，爽爆了。
這是他最真實的感受。
沈維從小到大看著武俠片和仙俠片，羨慕那些大俠和劍仙，有著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道、自己的劍。
……他所向往的劍，所向往的道原來是那樣的世界，沒有花里胡哨的東西。
比他一直以來所想的簡單的多。
他喜歡劍，也想用劍，就這樣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