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如果這樣還看不出對方是有意要和她搭訕,那林樂芽就真是個傻子了。
鑒于剛才留下的好印象,她從善如流地接過碟子,轉(zhuǎn)頭時發(fā)尾輕輕擦過那人衣服的紐扣。
下一秒,準(zhǔn)備道謝的話就凝在了嘴邊。
她的身后是個穿著燕尾服的少年,白襯衣的領(lǐng)口系了黑絲絨領(lǐng)結(jié),像是弦樂隊成員的打扮。頭發(fā)修得精神利落,膚色冷白,看起來絕對不超過二十歲。他的輪廓漂亮得驚人,眉骨,鼻梁,再到顴骨,下頜線,每一處都長得舒展而精致,一雙鳳眼狹長深邃,眼神清澄,直入人心。
他整個人好似站在了璀璨燈光的中心,光影在他身上達(dá)到微妙的平衡,世界都因他而發(fā)亮。
林樂芽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并不是一見鐘情的心動,而是純粹的生理本能,就像遇見危險會心跳加速一樣,眼前這人的英俊就是那種極有壓迫力的,幾乎到了無法抗拒的程度。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只能生硬地將視線轉(zhuǎn)向碟子里的藍(lán)莓乳酪。
少年卻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的窘態(tài),隨口問道,“你就是林沅的那個私生女?”
這話說的可真不好聽。
但林樂芽是個徹頭徹尾的外貌協(xié)會,對于十分好看的人總是有很高的容忍度,何況這人簡直好看到犯規(guī)。
她平靜地用叉子挑著乳酪上鋪滿的藍(lán)莓,點了點頭。
“不喜歡吃藍(lán)莓嗎?”他接著問。
“不喜歡藍(lán)莓乳酪的藍(lán)莓。”林樂芽也頗有耐心地回答他。
“那下次拿給你新鮮的?!?p> 少年說著上前一步,垂下眼簾看著她,他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漆黑的眼眸里是輕乎散漫的笑意,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我叫陸星至?!?p> 那樣的口氣,好像篤定林樂芽是一定知道他的。
茫然搖了搖頭,林樂芽問:“你是誰?”
“林沅沒和你說嗎?”
不再是之前懶散的模樣,陸星至此刻的神情顯得有些驚訝。
林樂芽生平最討厭這樣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是傻瓜的感覺,對于好容貌的耐心徹底耗盡。
她伸手將那碟被破壞的藍(lán)莓乳酪推回去,神色冷冷地看著他,淡淡嗤一聲,“我對她養(yǎng)的小玩意兒沒有興趣?!?p> 兩人平靜對視了幾秒。
陸星至勾了勾唇角,毫不避諱的拿起叉子,徑直叉了一顆藍(lán)莓,遞到她的嘴邊,“我和林沅沒關(guān)系?!?p> “沒關(guān)系就別提她!”
林樂芽驟然發(fā)怒,抬手直接將遞到嘴邊的叉子一把打掉。
林沅從來都是林樂芽最不能被議論的禁區(qū),這會兒接連被兩個人在自己的雷區(qū)挑釁,林樂芽哪里受過這種委屈,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正打算警告一下對方別作死,然而下一瞬陸星至的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修長,力氣也夠大,輕而易舉就鉗制住她。
林樂芽被他捏得發(fā)疼,用力掙脫了兩下,除了感受到對方掌心薄繭的摩擦外毫無效果,越發(fā)惱羞成怒,覺得這人和剛才那女生就是一伙的,專門來給自己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