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了一份章魚小丸子,攤主還沒做出來,傅心言又看見隔壁攤位上正在做著的蛋仔,香甜的味道格外誘人,她也沒和時嘉柔說,就是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眼巴巴看著蛋仔不放。
賣小丸子的攤主都看笑了,朝時嘉柔調(diào)侃:“你妹妹也太可愛了。”
“不是我妹妹,”捕捉其中幾個關(guān)鍵字的時嘉柔連忙澄清誤會,“是學(xué)長的親戚。”
傅心言趁機(jī)拉著時嘉柔挪到隔壁,深吸一口氣,“好香啊,嘉柔姐姐?!?p> 好吧,完全無力招架的時嘉柔只能又要了一份蛋仔。
不得不說,傅予澤的侄女和他真是一點(diǎn)不像。
時嘉柔接過做好的小丸子和蛋仔,正彎腰詢問傅心言想要先吃哪個時,聽到身后有車鳴笛的聲音。
她福至心靈般一回頭,抬眸便看到了那輛陌生卻又熟悉的銀灰色的卡宴,正平穩(wěn)地停在她面前
駕駛座車門打開,傅予澤從車上下來,深色調(diào)的長款風(fēng)衣,襯得整個人身量挺拔,腿型修長。
秋日的晚風(fēng)拂過涼意,水杉間立著幾盞路燈,或許是還未至夜深,燈光也顯得異常朦朧,唯有他整個人仿佛籠罩在冷色的光里,朝著她們走過來,眉目清俊,干凈得一塵不染。
“小叔!”
看見傅予澤,傅心言反應(yīng)迅速,一步擋到時嘉柔面前,招手打招呼。
時嘉柔被她嚇了一跳,那種無法控制的緊張感再一次席卷全身,她小心翼翼地直起身,仿佛逃學(xué)被老師抓包似的,下意識就把手里拿著的東XZ到了身后。
傅予澤卻像察覺到什么,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視線相撞的瞬間,只插了一邊的耳機(jī)被乍起的秋風(fēng)吹得掉落下來。
歌聲在耳邊消失的時刻,她聽到了傅予澤聲音隨著風(fēng)傳來。
他說:“時嘉柔?!?p> 時嘉柔慌忙用拿著蛋仔的手勾住耳機(jī)線,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傅學(xué)長,你來接心言啊?!?p> 傅予澤輕輕“嗯”了一聲,大約是回應(yīng),繼而看了眼她手上的東西,“言言要的?”
此話一出,時嘉柔的眼皮立刻跳了一下,傅心言也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擺。
她默默握緊了手里的蛋仔和小丸子,想讓自己顯得盡可能放松一些,自我催眠,不能慌,慌了就是心虛。
她抬起頭,和傅予澤對視。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了幾秒,時嘉柔才搖搖頭,回他,“不是,是我餓了,不好意思學(xué)長,把時間耽誤了?!?p> 傅心言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么好,大為感動,連忙用力點(diǎn)頭,“小叔我是陪嘉柔姐姐的。”
叫她姐姐,叫自己叔叔?
傅予澤莫名覺得這個稱呼不太舒服,但卻仍是神色沉靜的模樣,看向傅心言,語氣清冷道,“上車了?!?p> 傅心言也不敢像面對時嘉柔一樣?;ㄕ辛耍怨渣c(diǎn)頭,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時嘉柔,扭著自己的背帶,眼睛里滿是對小丸子和蛋仔的不舍。
“嘉柔姐姐,再見。”
時嘉柔也只能拿著蛋仔和她揮揮手,剛抬起手,就聽見傅予澤清朗低沉的聲音,道,“一起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コ燥垺!?p> 她愣了一秒,漂亮的眸子露出些許茫然和疑惑。
直到傅予澤已經(jīng)邁腿走向駕駛座,時嘉柔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傅予澤是在邀請她一起啊!
雖然一看就是為了答謝她照顧了會兒傅心言,但這已經(jīng)足夠讓她喜出望外了!
時嘉柔連忙跟上傅予澤。
傅心言自覺的去了后排的兒童座椅,她則被傅予澤帶到了副駕駛。
時嘉柔手里還拿著蛋仔和小丸子,在副駕坐得極其端正,可以說是板著臉一言不發(fā),只看她這樣,不知道還以為在學(xué)校上課。
傅心言惦記著她的東西,偷偷看了看在專心開車的傅予澤,湊上前,伸出手小聲地說道:“嘉柔姐姐,你好辛苦,我?guī)湍隳眯⊥枳影?。?p> 雖然是蚊子一般哼哼的聲音,但時嘉柔卻聽清楚了。
見傅予澤也沒阻止,她和傅心言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飛快把章魚小丸子給傅心言遞了過去。
傅心言心滿意足,乖乖在后座享用小丸子。
時嘉柔捧著熱乎乎的金黃蛋仔,鼻尖縈繞的都是股濃郁的香甜味道,她一整天沒吃東西,腹部又開始隱隱有些脹痛。
如果平時她找根煙出來壓一壓就好了,可現(xiàn)在在傅予澤的車?yán)?,她怎么也不能抽煙?p> 為了壓制翻涌上來的酸意,嘉柔來來回回,抿了好幾次唇,連唇上的干皮都被搓掉了一小塊。
飛快地伸手抹了抹唇,她自覺甚是丟人,心下祈禱傅予澤千萬別注意,偷偷朝身旁瞄了一眼。
卻徑直撞上了一直用余光在默默觀察她的傅予澤,她完全來不及躲避,下意識就小聲接了句:“最近,天氣有點(diǎn)干?!?p> 傅予澤側(cè)目看她,長睫卷翹而濃密,眼里全是潮氣,耳朵尖紅得格外明顯。
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他微微屏息,掩住眼底意味不明的暗光,淡淡問道:“車?yán)锖軣釂???p> 時嘉柔立刻抬起一只手捂住耳朵,只覺掌心一片滾燙,她悄悄挪了挪手,順便把臉頰也擋住,為自己辯解,“我火氣,比較旺?!?p> 傅予澤還是第一次聽女生說自己火氣旺,再看時嘉柔那從耳朵到脖頸暈染一片的淺紅,就連車?yán)镞@么暗的光都擋不住,仿佛掐一掐都會膩手似的。
竟然還越覺得莫名生動貼切,他眼里多了幾分笑意。
時嘉柔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暗罵自己怎么每次都這樣,這形象真是一點(diǎn)挽救的機(jī)會都要沒有了!
時嘉柔正尷尬得頭皮發(fā)麻,就感覺到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耳邊傳來傅予澤的輕笑聲。
“下車吧,我也還沒吃晚飯。”
……
傅予澤帶她們來的是距離T大最近的酒店。
停車場的電梯直接到達(dá)酒店的頂層,走出來就是玻璃穹頂?shù)捻敇腔▓@,景致非常不錯。從落地窗外看出去,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也許是偷吃了零食,有些心虛的原因,傅心言一直表現(xiàn)得特別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