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醒來
每個冬月,是我最害怕的時候,那種煎熬無法用語言形容,如果一定要在生死之間做出選擇,我選死亡。
傳說中魔族曾經(jīng)受到了一個古老的詛咒,有人說那是來自遠古神州大陸的詛咒,他們說魔族死后靈魂不能得到洗滌,將永遠飄蕩在世間,不能輪回。
可我不怕,更怕的是無數(shù)次徘徊在生死之間,僅一步之遙,我就可以步入死亡,可是偏偏有一股力量又將我拉回這世間,重新感受冷漠的生活。
從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罪責(zé),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上天是在讓我等,等待你的出現(xiàn),帶來生的希望。
……
凜冽的風(fēng)吹過屋頂,吹開窗戶,殘忍的打在你的臉上,不帶一絲溫度。
卿酒酒微微皺眉,感受著后背傳來刺骨的疼痛,她很想開口說話,可喉嚨已經(jīng)沙啞,發(fā)出輕微的聲音。
她一直在想召喚她來到這里的人是誰?到最后也沒有結(jié)果。
或許她不存在于這個世間,既然來了,自然逃不開命運的枷鎖,這種感覺一路上丟失了很多東西,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卿酒酒扯出勉強的一笑,淡淡的問:“你是誰?”
“我是你?!蹦堑缆曇舾嬖V她:“你可以喊我炎”。
炎?
卿酒酒搖搖頭,輕笑道:“你怎么可能會是我,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p> 炎用同樣的語氣回答她:“我就是你,你沒見過我很正常,你該醒了,整個星宿都在等著。”
卿酒酒道:“不,他們不需要我,因為我是魔族?!?p> “你是真的累了,但現(xiàn)在不是休息的時候?!?p> 炎告訴她:“不管這場悲劇是誰造成的,你永遠要記住那些無辜的人還在黑暗中徘徊,他們需要光明,需要你?!?p> 卿酒酒苦笑:“我沒有這個能力?!?p> 炎:“你有,因為你不是魔族,你來自遠古的神州大陸?!?p> 來自神州大陸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弱小,我就是魔族,我心甘情愿淪為魔族。
這世界有太多的東西我不明白,但我知道,魔族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你還可以在他們的羽翼之下保持原有的那份純真。
“酒酒。”
南風(fēng)宸看著她激動的說:“你終于醒了?!?p> 卿酒酒目光呆滯,很久才回過神來,淡淡的說:“有一天,有個人突然告訴你,星宿在等著你去拯救,你會怎么做?”
“怎,怎么了?”南風(fēng)宸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解的問:“你想到了什么?”
卿酒酒搖頭:“沒什么,我困了?!?p> 我累了,或許外面正在發(fā)生著滄海桑田的變化,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魔族,怎么敢一個人的去抵抗整個神族呢?
“好,我陪著你?!蹦巷L(fēng)宸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安靜的坐在床榻上。
“有你真好。”卿酒酒小聲的嘟囔一句。
時間過了很久,卿酒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一場殘酷的屠殺。
在血腥的土地上有一個人翩翩起舞,將火焰幻化為劍,動作一氣呵成,那支舞就是她經(jīng)常跳起的那支。
在舞者的對面,是一群高高再上自以為了不起的人,他們表情上帶著不屑,劍鋒所到之處碎石席卷。
畫面一閃,還是那片血腥的土地,還是那支舞,這一次是在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不知道為什么,她也在心痛,能感受到那種悲傷與她融為一體。
后面還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努力地想去靠近那一片模糊的記憶,越靠近越模糊。
最后她只看到一絲火苗。
……
“不要!”
卿酒酒從夢中驚醒,驚魂未定的開口問道:“我到底是誰?”
看向一旁的南風(fēng)宸,他也被困在夢里了?
酒酒你在哪里?
南風(fēng)宸在不停的奔跑,他的身邊每一秒鐘都可能掉落一具尸體,他很害怕,害怕下一具就是卿酒酒。
“往右邊走?!币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是誰?”南風(fēng)宸問道。
“你閉上眼睛?!?p> 南風(fēng)宸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xiàn)一個紅衣男子,他的臉很模糊,看不清。
男子轉(zhuǎn)過身對著他,淡淡的開口:“這里只是一場夢境?!?p> “你要干什么?”南風(fēng)宸警惕的問。
男子笑著搖搖頭:“星宿大陸正在面臨著一場前所未要的危機,卿酒酒稚氣未脫,希望你在她身邊可以好好的領(lǐng)導(dǎo),我既然可以把你召進夢里,也可以殺了你,好自為之。”
南風(fēng)宸問題還沒有問完,男子便消失了。
這個人知道我在酒酒身邊,而且對酒酒非常了解,他跟我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夢境幻滅了,紅衣男子輕輕撫摸著掌心的火焰。
星宿該有這一劫,這是他們不遵守諾言的代價。
“南風(fēng)宸。”
卿酒酒將他從夢境中喚醒,關(guān)切的問:“你沒事吧?”
南風(fēng)宸搖頭,若有所思的開口:“我夢到了一個紅衣男子,和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
“不明白就別想了。”沐江吟推門而入,畢恭畢敬道:“師祖,如今的印月閣已經(jīng)被人群重重包圍,這次星宿難逃劫數(shù)了?!?p> 星宿陷入無邊的黑暗已經(jīng)有三日了,神族依舊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印月閣是唯一有光的地方,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卿酒酒虛弱的坐起來,問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沐江吟打開門,外面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卿酒酒緩緩閉上眼睛,可笑的問:“我哪里有能力去拯救他們?”
炎,這次你說錯了,我沒有能力去拯救他們,因為外面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你是在期望著我去給他們尋找光源嗎,神族都沒有辦法做到,你讓我拿什么去拯救,生命嗎?
卿酒酒再次睜開眼睛,其實在黑夜中也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光芒,她也不想擁有,只是與生俱來罷了。
面對無邊無際的黑暗,你大概也只能選擇沉默了。
沐江吟看向她,這一次誰都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