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胡壚雖明知那一方天地因某種變故,已徹底斷絕了先天之路,卻仍按捺不住對未知武道領(lǐng)域的好奇,遂借著皇帝身份的便利,收集了許多典籍來查閱。
綜合各種典籍中記載的信息,打通先天之路的關(guān)鍵,全在于開辟“先天一竅”。
關(guān)于“玄關(guān)一竅”,北宋年間的紫陽真人張伯端曾作詩云:“此竅非凡竅,乾坤共合成。穴名為神氣,內(nèi)有坎離精”。
所謂“乾坤”,在自然為天地陰陽,在人體為父精母血,在《易》則為無極所生之太極。在人體由無化有的受胎成形過程中,首先生成的便是這“玄關(guān)一竅”。
此竅于未生之時為乾坤,既生之后則由乾坤變卦為坎離??仓兄柤礆?,離中之陰即神,故又名“神氣穴”。
先天之道,便是要以“玄關(guān)一竅”為樞紐,以其中的“神”與“氣”為橋梁,貫通天地與人體,取坎填離返還乾元,將體內(nèi)后天之氣轉(zhuǎn)化為先天之氣,前者稱為“內(nèi)力”,后者名為“真氣”。
先天真氣比之后天內(nèi)力,優(yōu)勝處不僅在于更加精純,更在于它為“氣”與“神”的結(jié)合產(chǎn)物,只要擁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便可以控制它做到許多不可思議之事,離體之后仍凝而不散隔空傷人,不過是最基礎(chǔ)的操作。
不過人人都生就“玄關(guān)一竅”,其所在的位置卻各不相同,需要以秘法感應(yīng)測量。
感應(yīng)和測量“玄關(guān)一竅”的法門,雖歷來都是各家各派的不傳之秘,各家各派的法門也都自有巧妙之處,但其中之一都是需要憑借天地間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刺激它,才能感應(yīng)其存在并測量其準(zhǔn)確位置。
而胡壚前世的世界正是少了那種能量的存在,習(xí)武之人無從尋找和開辟“玄關(guān)一竅”,這才無緣先天之境。
胡壚在這方世界開始重修武功時,便已感到天地間有某種神秘能量與自己體內(nèi)的某一處神秘所在隱隱存在奇妙的聯(lián)系,只是始終未能清楚地把握住這種感覺。
直到近來他修為重歸后天圓滿,這種感覺才漸漸清晰起來,并準(zhǔn)備在近期開始嘗試運用前世搜集到的幾種秘法感應(yīng)和測量自己的“玄關(guān)一竅”,進窺先天之境。
也因為推測出這一方世界必然不會缺少先天之境的高手,胡壚才秉著穩(wěn)健行事的本色,一直留在這遠(yuǎn)離人煙的遼東苦寒山林,下定決心不成先天絕不出山。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今日竟然會在山中先遇到一個先天之境的高手,而且對方是不問情由地直接向自己出手。
感受到那一股凝成手掌大小,陰寒徹骨且透著森森鬼氣的邪異真氣,胡壚不假思索地用出“酒仙踏月,醉步迷蹤”的身法,身向后仰腳踏八卦奇門之位,霎時間已遁出數(shù)丈之外。
他身形才動,一道皎潔如雪又透著陰冷如冰氣息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出,一雙宛如用白玉雕琢而成、完全看不到一絲血色,甚至感受不到一點溫度的纖纖素手連環(huán)虛拍七掌。
七道陰寒掌力登時隔空而至,如跗骨之蛆般追擊正在飛退的胡壚。
胡壚將身法施展到極致,肥碩的身軀瞻之在前、忽之在后,在將最后一道掌力避開的同時已經(jīng)閃到那人的身后。
他并指如劍向?qū)Ψ胶竽X的玉枕要害刺下,指尖有勁氣絲絲聲響,透出似能洞金穿石般的鋒銳之意。
那人盡可盈盈一握的纖腰輕輕一擰,人已旋身與胡壚對面而立,同樣并指迎面點出,與胡壚指尖相抵硬拼了一招。
兩人的指尖處發(fā)出一聲“波”的輕響,便如一個氣泡輕輕爆開,兩個身形也隨之倏地向兩旁分開。
胡壚只覺一股陰寒之氣竟手指沿手臂侵入體內(nèi),似乎要將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急忙接著后退的時機運轉(zhuǎn)與“酒仙踏月,醉步迷蹤”配套的呼吸法門,一身重新修煉后變得更加渾厚精純的內(nèi)力如長江大河般滾滾奔流,等退到第七步時才終于將這股寒氣降服并迫出體外。
那人同樣不大好受,胡壚的后天內(nèi)力固然不若先天真氣精純,但他是以指代劍施展了劍法,指力中蘊含一絲劍道鋒銳之意,侵入體內(nèi)后令她經(jīng)脈如遭受萬針攢刺般一陣劇痛,同樣須借著后退的機會運氣將其迫出。
兩人的這一番交手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直到硬拼后各自吃個小虧后退時,一旁的阿飛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急忙向前一個縱躍攔在兩人之間,向著那人叫道:“娘,不要出手,這位道長是來幫你看病的!”
胡壚也至此時方看清出手之人的形象,那是一個發(fā)如墨云、衣如白雪的絕美女子。
她那張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俏臉?biāo)瞥D瓴灰婈柟猓贡人砩系陌滓逻€要蒼白幾分,身形單薄瘦削得如同紙片,似乎隨時會被這山林中的大風(fēng)吹走。
聽到阿飛的話時,女子絕美的臉上現(xiàn)出一抹怒色,呵斥道:“誰要他幫?你忘記娘說過的話嗎?我們永遠(yuǎn)不能接受別人的幫助,因為我們受不起更還不起!”
她雖是疾言厲色說話,但聲音如黃鶯般嬌脆、流水般柔美、絲緞般光滑,說不盡的婉轉(zhuǎn)悅耳。
阿飛素日最為敬重母親,對母親說出的話從無半分違拗,但今日面對盛怒的母親,他卻揚起一張全不復(fù)平日沉靜的清秀小臉,針鋒相對地大聲叫道:“但你從沒說過,你的病已經(jīng)這般重了!”
或是從沒見兒子這般頂撞自己,或是因為兒子終于知道自己竭力隱瞞的真相,這女子一下怔在當(dāng)場。
這時胡壚在一旁忽地開口道:“這位沈……哦,白夫人,可否聽貧道一言?”
女子神色驀地一變,一把將阿飛拉到身后,雙目帶著森森寒意注釋胡壚:“你知道我的身份?此來有何圖謀?”
胡壚見她似又要動手,忙擺手道:“夫人不要誤會,貧道此來純屬巧合,絕非蓄意。其實貧道在這一帶山林中居住已超過三年,山外幾處村鎮(zhèn)的居民都知道此事,夫人隨便打聽一下便知真假。
“而且貧道只是面相年輕,其實已頗有幾歲年紀(jì),當(dāng)年一代名俠沈浪大戰(zhàn)快活王的一段故事,雖未親見也有過些耳聞。至于夫人的身份,幽靈宮武功獨步天下,幽靈宮主白飛飛亦曾名聞天下,貧道識得也不算奇怪。”
這女子正是昔年與沈浪情孽糾纏的白飛飛,聽得胡壚這番解說入情入理,她臉上的戒備之色稍稍松緩,語氣卻依然冰冷:“你要說什么?”
胡壚笑道:“夫人秉志高潔,不肯平白受人恩澤,不知可有興趣與貧道做個交易?”
浮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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