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你了…”
眼珠一轉(zhuǎn),似乎想到什么的羅夏,便再次邁開腳步,徑直向著男人走去。
走進一看,羅夏便發(fā)現(xiàn)鐵盒里,只是零星地躺著幾枚硬幣。
顯然,有余力幫助其他窮人的瓦倫丁鎮(zhèn)民,并不多…
看到走近的黑發(fā)青年,站在矮桌后的草帽男人,連忙站直身體,睜大了滿是血絲的雙眼,充滿期待地看著羅夏:“這位年輕的先生,可以向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伸出你的援手嗎?”
聞言,羅夏微微一笑:
“當(dāng)然!”
話音剛落,他便把手伸入褲兜,掏出一疊鈔票,數(shù)出了十張一美元,然后隨手放進了鐵盒里!
十美元,對于身家還有將近三百美元的羅夏來說,不算什么。
但是,如此大方的數(shù)目,倒是驚到了這位為窮人募捐的矮小男人。
看著鐵盒內(nèi),形成鮮明對比的幾枚美分,以及一小疊美元,男人努力按捺住內(nèi)心的喜悅與激動,“噢,先生!這…這也太多了…”
羅夏隨手一揮,故意開起了玩笑:“沒事,我這個人,除了英俊帥氣、心地善良、樂于助人之外,也沒什么太多的優(yōu)點?!?p> 更何況,用十美元買對方一個好印象,值得很…
聞言,男人的八字胡,微微顫抖了起來,憂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先生,你說話真有趣…也非??犊?。我替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感謝你的付出?!?p> 頓了頓,男人先是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向羅夏伸了過來:
“托馬斯·唐斯,瓦倫丁的牧師。你是?”
聽到對方的名字,羅夏卻是瞬間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
果然,他沒有認(rèn)錯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面前這個正在為窮人募捐,看上去滿臉愁苦的男人,正是殺死游戲主角“亞瑟·摩根”的兇手!
當(dāng)然,亞瑟·摩根的死,是多種因素之下的最終結(jié)果。
但是,其中最大的原因,正是肺結(jié)核給他帶來的身體虛弱。
要不是托馬斯·唐斯借了范德林幫成員施特勞斯的高利貸,然后在亞瑟過來收債的時候,一不小心將肺結(jié)核傳染給亞瑟,亞瑟就不會死!
起碼不會因為肺結(jié)核而死!
當(dāng)初,得知亞瑟因為肺結(jié)核而死,羅夏還上網(wǎng)去查了“如何能讓亞瑟不死”的攻略。
最終,攻略并沒有找到,卻知道了亞瑟是如何得病的。
這也是為什么,羅夏在看到唐斯先生的一剎那,就認(rèn)出他的原因!
不過,羅夏并不會因為這樣,而對唐斯先生產(chǎn)生任何惡感。
反而,他還打算幫助這位唐斯先生。
畢竟,這也是一位可憐之人…
“先生?”
被唐斯喚回到現(xiàn)實,羅夏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緊接著,他便伸出手來,與唐斯先生握了握,“我叫羅夏,很高興認(rèn)識你,唐斯先生?!?p> 唐斯先生的手,非常粗糙,讓羅夏不禁想起了自己常年下地干活的爺爺…
收到巨款捐款的唐斯先生,顯然很激動:
“羅夏先生,我?guī)缀跽J(rèn)識整個瓦倫丁的居民,你倒是有些陌生…”
說到一半,唐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雙眼倏地一下子睜大了許多,充滿驚訝地盯著羅夏:
“噢!你是那個阻止了安德森幫的賞金獵人?!”
此話一出,羅夏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了唐斯的意思。
顯然,昨天發(fā)生的火車劫案,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瓦倫丁…
伸手一拉帽檐,羅夏眉頭輕挑,“消息傳得挺快…”
這樣的回答,自然就是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噢,聽說那是一位非常年輕帥氣的賞金獵人,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輕…”
聳了聳肩,羅夏隨口說道:“年齡并不是衡量一個人能否勇敢的標(biāo)準(zhǔn),不是嗎?”
“是的,是的?!?p> 認(rèn)可地點了點頭,剛想往下說些什么的唐斯先生,突然表情閃過一抹痛苦之色,隨即突然低頭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一邊咳嗽,他不忘一邊側(cè)過身體,從口袋里掏出一片手帕,捂住了嘴巴。
撕心裂肺地連續(xù)咳了幾聲,唐斯先生才停下咳嗽,移開了手帕。
那一瞬間,手帕上的一抹鮮紅,讓羅夏不由眉頭一皺。
看來,這個時候的唐斯先生,就已經(jīng)患上了肺結(jié)核。
在這個沒有發(fā)明杭結(jié)核藥物的落后時代,肺結(jié)核就是一種不治之癥。
但是,肺結(jié)核相比起那些急性的癌癥,卻是一種相對可以控制乃至延緩病情惡化的呼吸道疾病。
只要多加休息、不要太勞累,飲食均衡,盡可能在干燥溫暖的地方療養(yǎng),是可以大大延緩病情惡化速度的。
這也是在游戲當(dāng)中,患上肺結(jié)核的亞瑟,在看了圣丹尼斯的醫(yī)生之后,醫(yī)生所給出的治療方案。
當(dāng)然,那個時候的亞瑟,以及整個范德林幫,都在被平克頓偵探攆著到處跑,怎么可能停下來好好療養(yǎng)。
這也造成了最后,因為病情的惡化,在山上與幫派叛徒邁卡的一場惡斗,亞瑟最終力竭而亡…
“羅夏先生?”
“嗯?”
喚醒再次走神的羅夏,唐斯先生雙手合十,顯得十分誠懇:
“我只想說,再次感謝你的捐贈。這些捐款,我會確保用在那些有需要的人身上!”
“那就好?!?p> 或許是募捐以來,第一次遇到了如此慷慨大方且善良的捐款人,又或者對羅夏的初印象非常好,唐斯隨即便提出邀請:
“對了,羅夏先生,明天是周日,教堂有一場禮拜活動,你有空過來嗎?”
對于一個虔誠的信徒來說,唐斯先生希望這位善良的年輕人也能夠多多聆聽上帝的福音,讓這樣的好人,能夠得到上帝的保佑。
然而,他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個黑發(fā)青年,雖然有著與他一樣的皮膚,但內(nèi)心卻是一顆滾燙且鮮紅的天朝心!
上帝?
抱歉,你是哪位?
當(dāng)然,羅夏知道自己身處米國,并沒有直接將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來,而是選擇了委婉的說法:
“抱歉,我正在追捕一個罪犯,明天應(yīng)該去不了?!?p> “喔,當(dāng)然,工作要緊…”
這時,羅夏瞥了瞥旁邊不遠處的馬廄,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牧師,告訴我,你對馬匹有多少了解?”
聽到這個問題,唐斯不禁搖了搖頭,隨即攤開雙手,自嘲道:“我對馬匹的了解,頂多就是騎上去,它不把我甩下來,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p> “倒是我的兒子亞奇,知道如何讓那些動物乖乖的聽話…”
談起自己的兒子,唐斯先生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龐,似乎也泛起了幾分光芒。
顯然,他對自己的兒子,非常的自豪。
聞言,羅夏嘴角一翹,隨即說道:
“牧師,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可以見見你的兒子嗎?我有一份報酬非常豐厚的工作,或許很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