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將軍,您在想什么啊?”
挨了打的年輕人也不惱,在蒼云寨里面,大家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一架這都是平常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是在給賈掌柜的那半首詩琢磨下兩句呢,可是怎么想都覺得不對,這人給我的,怎么看都是兩首詩啊。真是費解,你說說……”
老三轉過頭,想要和這個年輕人討論一下自己對于文學的感想,然后就發(fā)現(xiàn)這小子已經一臉正經的去看隔壁斗蛐蛐了。不禁長嘆一聲,蒼云寨的文化水平,什么時候才能提高啊。
商道側面的樹林中,層層疊疊的樹葉擋住了月光,幾個身影隱藏其中。
“確定嗎,這個就是賈登科?”
“嗯,我親眼看著他從青城出來的,一路跟著,賈登科就藏在廟里?!?p> “好,分頭行動,蒼云寨這些人有些麻煩,引走就是了。”背后背著一柄長刀的男子聲音沙啞,面罩邊上的眼睛里,一股冷厲閃爍。
“動手!”
……
“他娘的,有人襲擊!”
“殺!”
“干死他們!”
“快起來!都醒醒!”
廟里,賈登科努了努鼻子,揉著眼睛,在軟綿毯子包成的睡袋里扭了幾下,這才坐了起來。
聽到外面的聲音,賈登科頓時一個激靈,這就是碰上劫道的了?
“桃子,快醒醒,別睡了,有賊!”推了推身邊的小睡袋,賈登科轉過頭來,剛打開自己的包,摸到了自己的匕首,就感覺有些不對。
“掌,掌柜的,”桃子顫抖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下一秒,還不得賈登科抬起頭,就挺到背后小丫頭一邊喊著來人啊,一邊撲上來要推開自己。
然而,桃子被人一腳就踢到了地上,小丫頭還帶著哭腔,沖著外面已經亂成一片的場面喊著來人。
“好漢,有話慢慢說,我這兒錢不少,殺人越貨這種事情,其實比較虧,要是能不殺人就越貨,也是你的水平高,你說是不是?”
賈登科舉起手來,笑著往后退,這才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高大,雄壯,夜行衣,面罩,手里拎著大刀,殺手五件套,全配齊了。
“賈登科?”對方的聲音有點奇怪,似乎是沒想到賈登科竟然如此年輕。
“正是在下,不知道您是打算?哎呦!”
賈登科也沒想到對方這么直接,一腳就被踹到了墻角,狠狠地砸在墻壁上,來不及多做考慮,爬起來就想跑,卻聽到一聲冷笑:
“橫斷山向大當家向你問好。”
聽著腳步聲漸漸靠近,看著他手里的刀子明晃晃地靠近,賈登科的腦子飛轉,卻好像一時之間沒有什么辦法,這家伙明顯不是插科打諢能拖時間的。
“怎么,向陽明是想殺人滅口了嗎?哼,也不想想,我賈登科是那種做事不留后手的人嗎?”
咳嗽兩聲,賈登科的聲音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一派高人氣息,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邱平昌有些疑惑,這小子在說什么,來之前大當家沒有別的吩咐?。?p> 可是大當家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你在說什么?”瞧了一眼外面的場面,暫時還是一片混亂,邱平昌決定問個清楚,如果能有什么好事,自己不妨拿下。
向陽明一向的心狠手辣,如果能有機會取而代之,也是好事一樁。
“向陽明來沒來,叫他來見我?!辟Z登科靠在墻角,并不屑和他說話的樣子。
邱平昌頓時怒了,一刀下去,正好砸在賈登科的面前,“說!”
“呵呵,你想知道?你確定這是你該聽到的東西?我不介意告訴你,可是向陽明卻未必了?!?p> 賈登科強自鎮(zhèn)定,心里卻在思索著自己對橫斷山的了解,一線天三大山寨,按理來說處于中間的橫斷山,兩邊的商隊都吃不上大頭,再加上左鄰右舍都不算什么好鄰居,應該早就被吃干抹凈了。
可是偏偏奇怪得很,一線天里,最強的反而是橫斷山。
這就是向陽明的本事了,武功高強,據說是一線天的最強,甚至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被人稱為苦閻王。
可偏偏這么一個高手,還很喜歡一些下三濫手段,什么毒藥,暗器,身上的寶貝數不勝數,據說他甚至在橫斷山里養(yǎng)了一群蛇。
再加上這個家伙手段毒辣得很,其他人畏懼橫斷山,而橫斷山的人畏懼他。
江湖傳言,苦閻王向陽明本是在江湖上活動,可得罪了大人物之后,被迫逃亡,之后上了山,殺了原來的橫斷山大當家全家一十幾口人,自己占山為王了。
借著自己的話讓面前這個山賊有些猶豫,賈登科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如何做,只是這家伙難以對抗,還需要想個法子才行。
邱平昌想了想,慢慢蹲了下來,壓低了聲音:“把話給老子講清楚,讓你是個痛快,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他當然算不得什么善類,有這么個機會,或許能拿到向陽明的把柄,沒有道理不沾。
“呵呵,讓你知道其實也沒什么,畢竟向陽明既然會讓你來,殺我滅口之后,下一個滅口的人,自然是你,這樣才能保證我即使說過什么秘密,也不會流傳出去?!?p> 賈登科微微一笑,看著面前的山賊眼中閃過猶豫,又繼續(xù)說道:“只不過向陽明還是棋差一招,他太小看我了,未雨綢繆,可是商人的本份?!?p> “啪”的一聲,賈登科‘哎呦’地捂住臉。
“臭小子,趕緊說清楚,別給我拖延時間,大不了我就當沒聽過,先殺了你再說!”
邱平昌有些惱恨,舉起手來就要再打。
“別別別,不就是想知道向陽明的秘密嗎?有必要這樣?說不定以后咱們還要合作呢,打臉可是不可取的行為,我來給你說啊,”
賈登科抬起頭,左右看了看,又壓低聲音:“這兒沒別人了吧?”
“還有她,”邱平昌指了指一邊暈著的小丫頭。
“處理了她,這種事情絕對不可冒險,你太粗心了。”賈登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沖著桃子的背影努努嘴。
“呵呵,想不到賈掌柜竟然如此狠心,倒是我小瞧了你,怪不得劉湘君有你幫忙,就膽子如此之大。”
邱平昌笑了笑,越發(fā)覺得賈登科有些本事,心里已經決定了,問出事情之后,便要殺了他,免得節(jié)外生枝。
提起刀子,轉過身,剛站起來,悶哼一聲。
在他的后背,賈登科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就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