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晚宴 (完)
雅亦旋微微張大嘴,興許是太過震驚導(dǎo)致她的表情有些凝滯。就連遠處的安若臉色都有些嚴肅,她死死盯著擂臺上穿梭的身影,那身穿劍道服的少年腳步穿花,若幽影一般盤旋在擂臺上,每一次出刀都能帶走一個人。
這已經(jīng)超出傳統(tǒng)意義上的劍道了,夏齋根本沒用什么技巧,而是以絕對的力量碾了過去,野獸般的直覺讓他避開了一切的危險。
“還剩三個?!?p> 夏齋微微喘了口氣,調(diào)整呼吸后凝眸盯著還在場上的三個人,心中有些許寒意升起。
他們身上有血腥味.....這種感覺就像是饑餓的獅子盯上了羔羊一般,呼吸之間能聞到爪子里滲出的濃郁血味,殺意宛若鋼刀一般剔人骨髓。
夏齋眼睛瞇起,隨手撿起地上一把竹刀,身子微微下沉。
“討厭,你醬紫很雞賊啦?!钡鹕L發(fā)的外國人不滿的說道。想來他不清楚自己的臺灣腔對于氣氛的破壞有多大。
“本來就是無規(guī)則?!毕凝S冷著臉應(yīng)道。
在話說完的一瞬間,他動了。
在擂臺上中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失去了蹤影,只有臺下觀眾的余光才看見有一道黑影已經(jīng)到了外國人身前。
“啪!”
一刀劈落,竹刀應(yīng)聲而斷。
正當夏齋想再斬出一刀時,身后一陣惡寒傳來,他迅速收刀下意識往后一擋,刀柄傳來的巨力讓夏齋步伐略微不穩(wěn),這個長得像施瓦辛格的人肌肉不是白練的。
左側(cè)一道呼嘯的風(fēng)聲傳來,快如雷霆的竹刀劃破寂靜向著夏齋的左肩處劈落,沉沉的砸了下來。
夏齋悶哼一聲,沒有選擇防守而是順勢斬出一刀,直奔敵人的脖頸,這一擊若是落實了必然昏厥,嚴重點會休克。
空了。
夏齋并沒有感到意外,略微調(diào)整腳步后掃了一眼身上的傷口。
左肩處凹陷了下去,似是有條狀重物壓過,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已經(jīng)是青紫一片,最嚴重的是有點影響自己的動作。
穿黑色西裝的猛男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剛才他仿佛聽見了死神在敲門,那呼嘯而過的刀光像是催命的惡鬼,如果是真刀怕是連帶著腦袋一起削掉了。
“怪物。”他低聲暗罵了一句,心有余悸。
夏齋露出了笑容,笑容下是躁動的戰(zhàn)意。手里的竹刀像是在滴血,一道烏光自刀柄處延伸,此刻竹劍不再是試煉之劍,握在手中的是刀,千錘百煉、開刃見血的刀。
他手中青筋暴起,緩步走上前,這一次沒有快到離譜的速度,而是閑庭漫步一般,一步一腳印。
“死!”
一聲怒喝炸響,宛若憑空霹靂,炸的館內(nèi)觀眾無不皺眉,而正對著的夏齋卻笑容依舊,連步伐都沒有慢,身旁一道黑影竄動,一刀斬來,格外迅速。同時另外兩人同樣上前夾擊。
夏齋將中段持刀的動作變?yōu)榱耸盏度肭示佑谘g。
拔刀術(shù)。
又稱居合術(shù),其起源來自于中國雙手刀法的“腰擊式”,講究一擊必殺,對于力量和速度的要求很高。
簡單而言,只要你對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就可以使用。
在三柄竹刀即將砍到夏齋身上的瞬間,他動了。
尖銳的風(fēng)聲傳出了絲絲怒吼,一道烏光貫穿了一切,
.....
晚上九點,晚宴集體舞會開始,迎賓館里歌舞升平。
夏齋坐在庭院的木椅上,聆聽遠處傳來的悠揚樂曲,他面朝著花瓣灑落的方向,抬頭就能看見月光一點點往下掉,連帶著人的影子,也一點點拉長。
不遠處安若悄聲走了過來,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看著夏齋,過了一會兒以后踢了踢他。
夏齋抬起頭,看向她。
“蛆同學(xué)少見的安靜?!?p> 安若淡淡的說道,她伸出手擦了擦木椅然后坐在他旁邊,白色晚禮服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上清院的校服,那黑白兩色且中間燙著鳶尾花的襯衣格外顯眼。
從夏齋的角度望去,可以看見領(lǐng)口處白皙的肌膚和鎖骨。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跳脫的性子?!?p> 夏齋苦笑,安若對他的誤解很深啊。
“你剛才在想什么?”
安若撇過頭看他,黑發(fā)在微風(fēng)之中飛舞,熟悉的三色堇香氣順著夏風(fēng)飄來。
“我在想安若同學(xué)怎么不去跳舞,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集體舞會正好開始?!毕凝S打量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迎賓館感慨。
“你不也沒去嗎?”
“我跟安若同學(xué)又不一樣,我只是一個路人,去不去無所謂。安若同學(xué)可是女主角啊,我想他們應(yīng)該很期待你的出場?!毕凝S笑道。
“沒什么好期待的。”安若冷聲道,她看向夏齋并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左肩處:“疼嗎?”
“還好...”夏齋臉色略微發(fā)白。
隨著安若力道的加大,夏齋握緊了拳頭,表情有些扭曲。
“你管這叫還好?”安若輕聲道。
“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只不過這兩天打工是沒辦法了?!毕凝S聲音放低。
“還想著打工?”安若挑了挑眉,這個人愛財?shù)某潭瘸跛南胂蟆?p> “吃不起飯了...”夏齋委屈的說道。
聽到這話安若有些語塞,她沉默了半天后問道:“你幫新聞部干臟活的收入呢?”
“還債去了?!?p> “獎學(xué)金呢?”
“沒獎學(xué)金。”夏齋看著她幽幽的說道。
“真是沒用的男人。”安若冷哼一聲,她也猜出來為什么夏齋沒有獎學(xué)金了,因為自己長期霸占榜首的位置。
夏齋每天的時間都用在打工和干臟活上了,哪來的時間學(xué)習(xí)。
“那真是不好意思。說起來,安若同學(xué)應(yīng)該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吧?”夏齋看著她。
“當然?!卑踩衾硭斎坏狞c了點頭。
“那么....”
“抱歉,我確實答應(yīng)了你讓你進去,可我沒說具體的時間啊?!卑踩袈冻鎏翎叺奈⑿?。
“....”夏齋語塞,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答應(yīng)他的請求。
緊接著一本略微泛黃的古卷砸在他的頭上,夏齋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下來。
“柳生新陰流?怎么還有漢字版本的?!?p> “這是摘抄下來的,不知道內(nèi)容準不準確,但圖書館里就只有這么一本了,你愛看不看。”安若看著遠處緩緩說道。
“謝謝,找這個很費時間吧,我想你平時也不看這些?!毕凝S認真說道。
“不用,心情好而已?!卑踩襞み^頭哼了一聲。
夏齋眼帶些許笑意看她,但沒有拆穿安若的好意,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打算回去了。
安若略微沉思后開口:“要人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我還沒這么脆弱。”夏齋擺了擺手算作道別。
安若側(cè)了側(cè)頭對此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輕輕感慨了一聲月色不錯。
軒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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