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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志狂瀾

第十八回 將相宴白卓香桐約 朽臣會季逸靡池盟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4114 2020-12-04 22:00:57

  上回說到白卓以才為貨,賣與般慈得上將軍之位。

  且說白卓拜將,般慈自是急于其謀,便于王宮設(shè)宴,邀趙英、吳芒、白卓、納古琪、韓亙、項(xiàng)和、離涉、樂謹(jǐn)、上官淼、周異眾文武與宴。

  宴至酣時,般慈言諸文武曰:“我恕國自立國起,為東西所欺,非我恕民無勇,實(shí)乃有相無帥,虧曼柏勇力,方才有一戰(zhàn)之力,今日將相濟(jì)濟(jì),我恕必使天下側(cè)目?!?p>  韓亙自是連道不敢,眾人又是一爵,般慈便問白卓首戰(zhàn)何處,白卓笑答般慈首戰(zhàn)在空,般慈大惑不解。

  空國方國雖亦與南疆之土相接,所接處卻乃崇霄余脈,山勢難行,不得其路,卻不意趙英大笑曰:“上將軍所想與英同也。”

  般慈如此更惑,忙問趙英曰:“空國遠(yuǎn)在崇霄山東,何以首戰(zhàn)竟在此處,建章快與寡人分說?!?p>  趙英曰:“英雖不擅兵法,亦知兵法尚謀,其次便在于交,交兵攻城乃其下之選,英忝為恕乾師,自是日夜思及于此也。”

  般慈恍然,便問首戰(zhàn)在空何解,趙英曰:“英曾為王上謀有三略,分部治安,教化招賢,自是已見成效,此所以數(shù)戰(zhàn)仍屹也,然于諸原目中無恕之時徐圖良機(jī)之略卻未能成行,此非恕國實(shí)乃其外也,儀國涉北原,招致三家來攻之禍,雖其仍卑視于我,卻已圖我,為自保計,英早有盟空制遲之想,然此前弘毅先生未至,若去盟空乃無籌之舉,今上將軍既至,英請王上盟空國?!?p>  般慈敬趙英一爵,謝其為恕殷勤思慮,然后問白卓所計。

  般慈問計,白卓環(huán)視宴中眾才,見眾人皆目視于其,便起身揚(yáng)氅曰:“恕,立國三載,民眾淳樸,上下赤心,河?xùn)|悍勇退盧,建章三略,無庸三策,民安而士勇,然,河西再失其半,元南丟城者十,新兵方成,此乃揚(yáng)戈之時乎?遲,東原立國久矣,俊賢頻出,三老輔國,英將陸尊,元南十城據(jù)守,此乃退敵之機(jī)乎?盧,附代時久,國安民富,陶縱沙場老將,知兵擅陣,此非不可勝之勢乎?空,其北方國權(quán)臣當(dāng)國,其東仲國積年戰(zhàn)儀,少戰(zhàn)于空,所謀攻者,遲也,此非可借之力乎?兵家常言,利則謀之,害則避之,戰(zhàn)則先謀不可勝之勢,然后方待可敗敵之機(jī)。卓來恕前便知,恕有奇木,其名香桐,木傳桐香,一年抽芽,一年開花,再一年方結(jié)其果,其果香飄數(shù)里,插以燈芯,便可光照茫茫之夜。來此之時,王上庭中正有香桐一株,其果碩碩,其香閉目尚可聞,聽聞乃恕國新立之時,王上同乾師新栽,今日卓再與王上約,盟空制遲,香桐再結(jié)之時,卓必領(lǐng)恕國成軍雄師,一戰(zhàn)迫盧,以勢逼遲,收我失地,定我河山!”

  般慈聽罷,激動起身,隨后眾文武皆起,飲酒摔爵,以祝恕順。

  此便乃白卓所立香桐之約,一席話為諸文武言盡東面紛亂之勢,般慈信而不疑,盡允其謀,傳至恕國,眾部聞聽恕國上將軍之能,其風(fēng)昂揚(yáng),便待香桐果再結(jié)之時。

  將相宴后,趙英便攜恕國盟約之書,帶使節(jié)綬印往空國結(jié)盟。

  空國此任國君名關(guān)墨,今年已三十又四,此人好貪利,性狡詐,每每于他國戰(zhàn)時出兵略地,因方國權(quán)臣亂國,仲國其略在北,無暇顧之,遂此前多與遲國相斗。

  趙英于二六四年春往空即梁城,空王聞之,甚不為意,差人安置驛館,趙英待二十日,卻無召見之請。

  空國令尹趙堂乃好利之人,趙英便差人往告,有厚禮相備以贈,趙堂聽聞,便于令尹府設(shè)宴相請。

  二人同姓趙,趙英以趙家長輩攀交,至宴酣暢,方喚扈從呈上一物,趙堂掀開絹布,乃一玉尊,通體白色,質(zhì)地純凈,甚喜,便問何物,趙英告之曰:“此物名南甫玉尊,相傳出自棠設(shè)誡庭時,南疆誡庭取天石而造,世代供于南疆誡庭?!?p>  趙堂聞之大喜,自是應(yīng)趙英所求,促成兩國友盟。

  趙堂既收此禮,翌日便謁見空王關(guān)墨,謂其恕雖新立,然其能守元南未全失,不若一見,且看其何意,空王亦知怠慢至今,不便再拖,便傳其次日朝堂接見。

  朝堂之上,趙英昂首闊步而來,關(guān)墨見其氣勢,便譏諷曰:“恕國丟城失地,其人卻不知彎腰避風(fēng),此便是古諺溫水之蛙不知其亡罷”,言畢大笑,朝堂眾臣亦隨之哄笑。

  趙英未理此言,待眾人笑過,亦大笑曰:“我恕國三面迎敵,西原寸土未得,遲不敢盡拿我元南,盧不敢全奪我河西,不知若方仲遲同攻于空,空即梁城可能存焉?”

  此言分明便言空國只敢趁人之危,無有應(yīng)敵之能,空王聞之大怒,斥道:“自寡人即位,空國便屢屢奪城,倒是貴國屢屢失地,若恕國此行來此開戰(zhàn),寡人說不得也要來分一地?!?p>  趙英大笑:“莫非遲國不計前仇愿借道于空?抑或空國能飛越崇霄余脈?若如此,我恕國男兒定以利刃待之。”

  空王見趙英利舌,便曰:“寡人不與汝作此口舌之爭,貴使可有何話言予寡人,若無言便退去,勿擾我朝堂。”

  英曰:“贈大禮于空也。”

  堂下有人曰:“偏蠻化外之地,何論大禮?”

  英曰:“獻(xiàn)王之禮,何以財貨而論?此番所獻(xiàn),乃百里河山。”

  其下司馬張敖聞言曰:“恕國與我空國大山相阻,拿來何用?費(fèi)我錢糧乎?”

  英曰:“南疆之土,乃恕民世居之地,分寸亦不容人奪,敢來侵者,日月相逐,不死不休!”

  張敖懾于其勢,隨即惱羞怒問:“哼!如此汝便是來戲耍我朝堂乎?”

  英曰:“我恕國現(xiàn)已名將整兵,待其勢成,必先擊遲國以保荒谷之道,屆時貴國再行出兵,遲國兵力陷于元南,空輕易便可奪遲北境之城,此便是我恕國所獻(xiàn)之禮。”

  關(guān)墨聞其所言,大笑曰:“若果如此,寡人愿與貴國盟。”

  遂召左右收恕國盟書,又差左右擬定盟書蓋璽予趙英。

  趙英領(lǐng)國書出殿,張敖問空王曰:“王上,我空國果要派兵與恕同伐遲乎?遲已附代,恐代引兵援之。”

  關(guān)墨嘿然一笑,告張敖曰:“只需聚兵迫遲邊境,卻不出境,據(jù)城備戰(zhàn)即可,若恕果出兵伐遲,待遲軍陷于元南且再論出兵之事,空國銳士乃寡人之民,司馬可要好生愛惜?!彼抉R方稱王上英明而退。

  恕國由各部抽青壯成軍,得新軍八萬余,又以各部地屬,將十三率之軍分定北、定南、定西、定東新軍,由四將操練。

  韓亙領(lǐng)命后往拜白卓,拜倒謂其曰:“上將軍何不領(lǐng)兵?亙僅此雙臂之力,此前元南,亙不知兵事,妄送南疆銳士,不足以掌兵也,望上將軍掌我定南軍。”

  白卓見此昂藏大漢隱帶哭腔之語,忙扶其坐下,又喚人送上熱湯,謂韓亙曰:“將軍元南一戰(zhàn)雖敗,然力戰(zhàn)遲國兩大悍將毫無畏色,遲軍以冷箭方能退將軍,勇力揚(yáng)于恕國,此亦遲國不敢輕言盡取我元南之由。我?guī)熗剿娜?,統(tǒng)兵周旋不在話下,然恕亦需將軍之勇,且卓身領(lǐng)上將軍之位,當(dāng)謀于廟堂,統(tǒng)御全國之兵,不能分心旁顧。”

  韓亙曰:“若果需我勇力,自當(dāng)盡全力,然亙不通兵法,如何練兵領(lǐng)兵?”

  卓曰:“啟國國都駐有一營,名啟韻衛(wèi),僅從王命,戰(zhàn)備精良,皆以一當(dāng)十銳士,出,則四方懼,歸,則諸國寧,曼柏可愿為我恕國練此等雄師?”

  亙曰:“愿盡肝膽而為!”

  卓曰:“我恕國尚無力支持此舉,現(xiàn)吾可先請旨王上,將軍可盡于四軍遴選悍勇之卒,暫作底子。”韓亙遂拜謝辭去。

  隨后白卓又將其兵法淺顯之理以白話書寫作簡,同先前之論同呈般慈,般慈知白卓所為之意,嘆其胸襟,隨后將兵簡予納古琪,著其助韓亙習(xí)之。

  且說方國自宇文期至,其王季逸便更似荒唐,每日與宇文期飲酒作樂,編制新舞。

  后宇文期更獻(xiàn)巧季逸,于殿后寢宮建一池,正中作演舞之臺,池中著清澈山泉,綴以夏蓮鳶尾,池壁開隙,仙霧過隙而出,如此必可得仙人之舞。

  季逸從其言,果命人造此池,并命其名靡池,池成后,每日殿后歌舞大作,上朝之時亦可聞排演之聲,各色腐朽貪歡之臣盡入靡池。

  太師谷修聞之大怒,便面王上,斥其毀國,季逸卻道:“我方國乃儀之附國,無人敢侵,國事有太師操勞,寡人無憂”,谷修拂袖而去。

  自此靡池之歡更甚,諂媚之臣皆往,更有甚者,往先敢以死相諫之臣,見方王如此,竟亦沉淪,同往靡池赴歡。

  方國死忠之臣,貪歡腐朽之臣同聚靡池,谷修一派盡掌朝堂,其令不過王而宣,方國王廷失其表面之威。

  一日至夜之時,靡池之后,方王寢宮之前,有一密室,此時其中坐有七人,正是方王季逸、奉常宇文期、左中侯嚴(yán)鳴、右中侯董安、諫議大夫陳涵、范杰、中郎將楊濟(jì)。

  此時密室僅余微燭之光,宇文期問曰:“中尉丞近日可有何作為?”

  左中侯嚴(yán)鳴答其曰:“中尉丞近日仍為舊時之事,查究衛(wèi)戍之隊(duì),替換其心腹?!?p>  宇文期曰:“尚有多少可用之士?”

  嚴(yán)鳴曰:“尚余六成忠于王室?!?p>  密室眾人聞之,盡皆靜默,季逸卻笑道:“諸卿切莫如此,此番亦在料想之中,今日趁寡人廷前大怒,方能有此一會,寡人可不能日日咆哮廟堂,諸卿且先議當(dāng)下。”

  此后眾人方議此番當(dāng)如何行事,議論數(shù)辰之久,卻無有良策破局。

  見時下已無可議之要,季逸便出言:“如此便無計可施,任谷修老兒妄為乎?”

  宇文期曰:“期有一策,卻無可為之機(jī),奈何。”

  季逸使其且先道來,宇文期曰:“當(dāng)下之時,谷修一黨掌國內(nèi)軍政,其勢難為,方需借外力方可行事,方國附于儀,若方國有外敵來犯,谷修必以方國銳士迎擊,若勢急,則可著人奔走,王上再提借儀軍之力抗敵,若能謀劃至此,再謀儀軍相助,內(nèi)外共舉,方可博得一線之機(jī)?!?p>  季逸聞之大喜曰:“宇文期果大才也,若能如此,寡人必重掌前坤,復(fù)我方國舊時威儀。”

  宇文期搖頭嘆曰:“此法本便乃先焚河山再行重拾之舉,失于仁義,然空王乃貪利之輩,北原且不說尚在收拾內(nèi)局,其本便與儀相盟,欲其南侵,恐難成行,如此,方國仍乃死水一潭,嘆乎?!?p>  季逸卻笑曰:“想寡人國亂崩壞至此,尚有諸卿同心為寡人謀,宇文期如此大才未曾棄方而去,方國大幸,今日寡人便于此與諸君盟誓,寡人必堅吾心志,待良機(jī)行事,若近年不成,便待十年,十年不成便二十年三十年,告寡人子孫,旦有隙機(jī),便再重整河山!”

  密室諸人感佩,各表其意,隨后季逸告諸人,此處之人已是方國最后棟梁,當(dāng)先逢迎于外,示其荒朽,松其戒心,徐徐圖之,此地之會若非事起,當(dāng)少為,眾人應(yīng)之。

  方王季逸及宇文期借荒誕之舉,掩飾所謀,待權(quán)臣谷修松懈之時,借朝堂氣急之怒密謀此會,諸忠于方國王族之人借機(jī)盟誓,便是所謂靡池盟。

  此會雖未約定起事,卻使方國遺柱知其王志向未失,更知尚有宇文期如此智士伴王上左右,而宇文期所言之策雖難為,卻亦為諸遺柱指明方向,使其不致輕舉妄動。

  此盟后,季逸便同宇文期續(xù)行前事,靡池之舞竟傳揚(yáng)方國全境,諸國興起建池舞樂,方舞漸傳諸原,成一大娛事。

  左中侯嚴(yán)鳴、右中侯董安一面周旋,取信中尉丞,一面于衛(wèi)戍隊(duì)中暗籠忠義之人。

  諫議大夫陳涵、范杰一改氣節(jié)之守,倒向谷修一派,后每多出使列國,為中大夫。

  中郎將楊濟(jì)假意獻(xiàn)出兵權(quán),得谷修之派所信,后又重掌兵權(quán),官至后將軍。

  靡池盟眾人皆續(xù)盟會之計,靜待時機(jī)。

  香桐約謀定國向,獻(xiàn)玉尊智為空盟。靡池盟明志遺柱,眾掩火以待良機(jī)。未知其后方國何往,恕國何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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