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黍面色又冷了幾分，不打算再搭理沈斯?jié)伞?p> “過來。”
他扭過頭，看向圍在一旁的頭顱，“把她的樣子變回去。”
許云捷這張臉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李司黍一點也不想看見。
頭顱們不敢做聲，全都默默滾到他腳邊，施展怨氣，把蘇千殷的模樣恢復到原狀。
等它們完事后，李司黍就把蘇千殷放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輕輕拉起她受傷的手臂。
“好了沒？”
身邊響起一道溫淡的聲音。
李司黍小心地卷起蘇千殷的衣袖，撕開紗布，指間流露出溫和的光線，落在她的手臂上，傷口慢慢愈合。
“要走了嗎？”
他抬頭看向沈眠。
“不然？”
沈眠擰了擰眉，一臉無奈，“你現(xiàn)在出來見她特別危險，卡約迪克正在全世界追捕你，我今天破例帶你出來見她，已經(jīng)很冒險了，如果不是你一直求著我，我原本是打算一個人來見她的?！?p> 李司黍把蘇千殷的袖子重新放下去，眉眼低垂：“我如果走了，她怎么辦？”
沈眠上前一步，剛想說些什么，沈斯?jié)珊鋈怀霈F(xiàn)在他們身后。
“交給我吧，我會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沈斯?jié)烧Z氣淡然，跟他曾經(jīng)的殘暴血性不同，現(xiàn)在的他，面上竟有幾分平靜。
不過李司黍怎么可能信他。
“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底氣說這句話的?！?p> 李司黍抱著蘇千殷，迅速站起來，看向他的目光里仿佛摻了冰，深邃冷厲，“你生前傷害她的那幾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完呢?！?p> “我改主意了，我現(xiàn)在根本不會傷害她?！?p> 沈斯?jié)擅碱^微蹙，“剛剛她在實驗室的時候，如果沒有我，她人早該垮了，你也沒有辦法時刻護她周全，所以就相信我這一回吧。”
李司黍抱著蘇千殷的手臂緊了緊，剛想說什么，沈眠突然轉(zhuǎn)過身。
她走到沈斯?jié)擅媲?，用力抬起手，將食指按在他額眉間。
咻——
紅光乍現(xiàn)，沈斯?jié)伤查g感覺自己的魂體被揪緊，酸麻的感覺蔓延全身，似乎被什么東西包圍住了。
“我給你身上下了一道詛咒。”
沈眠神情冰冷，紅唇一張一合，“如果你再試圖攻擊人類，或是做出對人類不利的事情，你就會魂飛魄散?！?p> 沈斯?jié)善届o地看著她：“我沒意見......”
“行?！?p> 光芒消散，沈眠收回手，走到李司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剛剛確實是救了蘇千殷，如果我們在這里待太久，蘇千殷也會跟著我們有危險，所以就交給他吧?！?p> 李司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緊緊抿著唇，又看了沈斯?jié)梢粫詈蠼K于妥協(xié)。
“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敬，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p> 他一邊放下狠話，一邊把蘇千殷遞到沈斯?jié)蓱牙铩?p> 沈斯?jié)煞€(wěn)穩(wěn)地接過她，勾唇道：“放心吧，我雖然喜歡發(fā)瘋，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死了，能看見我的除了她，只有你們，而我打不過你們，至于她，我要是殺掉了就沒人陪我玩了?！?p> 李司黍依舊沉著臉：“但愿如此?！?p> “紗布?！?p> 沈斯?jié)珊鋈淮鬼鞍训厣夏菈K紗布給我，那是有人交給蘇千殷的情報，如果她醒來發(fā)現(xiàn)不見了，肯定會怪我的?！?p> 沈斯?jié)蓮奶K千殷離開白京醫(yī)院時，就一直跟著她，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除了怕嚇跑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也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結(jié)果出乎意料，沒想到她居然能把他們組織的基地給搞得雞飛狗跳。
李司黍本想給沈斯?jié)梢挥浝溲?，但是一想到蘇千殷還在他懷里，他如果自己蹲下來撿紗布，蘇千殷可能就會掉下來，只好再次妥協(xié)。
把紗布拿給沈斯?jié)珊螅钏臼蚓娃D(zhuǎn)身走向沈眠。
“走了?！?p> 他沒再看沈斯?jié)?，淡淡留下兩個字，就跟沈眠一起往天邊飛去。
沈斯?jié)商ь^看了一會，又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剛要離開，突然低頭看向地上的那堆頭顱。
“你們......”
他剛想問它們有什么打算，卻看見它們正在逐漸變得透明。
“撐不住啦。”
為首的頭顱疲憊一笑，這次破開高樓，闖進實驗室，解決那些黑衣人，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怨氣。
它們都盡力了。
“男人，你一定要帶她安全離開哦，如果她醒來見不到我們，記得告訴她，我和我的伙伴都沒有魂飛魄散，不然她會擔心的。”
之前聽蘇千殷的描述，它們以為自己殺過人，怨力消散后就會受到懲罰，沒想到并沒有，它們反而是以一種很溫和的方式在離開這個世界。
沈斯?jié)蓭缀跻床灰娝鼈兊臉幼訒r，忽然開口：“抱歉?！?p> 他生前從未道過歉。
這是第一次。
頭顱們面露疑惑，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它們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沈斯?jié)傻皖^看向蘇千殷，又說了一聲。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