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云捷?”
路過的一個黑衣女人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在這里?剛剛姜迅一直在找你,說要把你大卸八塊?!?p> 蘇千殷繞過地上那堆碎片,聲音輕飄飄的:“沒事,我跟他有點誤會......”
“你嗓子怎么了?”
黑衣女人微微擰眉,“感覺好啞,而且聽起來還像個女人?!?p> 蘇千殷淡定地點頭:“嗯,喉嚨有點發(fā)炎。”
她是故意掐著嗓子把聲音弄成這樣的,畢竟不能讓人察覺出她是個女人。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姜迅看起來挺生氣的,你跟他有事最好盡早解決,畢竟我們老大喜凈?!?p> 黑衣女人說完,直接繞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千殷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利落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今天一大早,吃完飯后,季澤泓就帶著伍箏出來了。
為了防止自己身份暴露,伍箏把自己打扮得很嚴(yán)實。
她戴了一頂寬大的鴨舌帽,又戴著口罩,兩手都放在兜里,漂亮清秀的眉眼藏在帽檐下,看著有些乖戾。
季澤泓把門鎖好,走到她身邊,微微側(cè)頭,把她一只手從口袋拉出來,放進自己口袋里。
“走吧,車在前面?!?p> 他面色平淡,陽光落在他清俊的臉龐上,皮膚光潔而白皙,透著幾分渾然天成的貴氣。
伍箏沒有掙脫開他的手,而是靜靜跟在他身邊。
停在街邊的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季澤泓走到車前,把門拉開,然后側(cè)過身,示意伍箏先進去。
伍箏也沒猶豫,低著頭鉆進車?yán)?,季澤泓緊隨其后。
車子發(fā)動時,伍箏特意通過車內(nèi)鏡,觀察了一下司機。
他樣貌溫雋,神情卻極其冰冷,墨色的眼睛猶如深潭,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伍箏只看了他幾眼,就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
季澤泓按住窗邊的按鈕,把窗戶降下來,眉眼清邃,額前的劉海被風(fēng)吹開,他的聲音不急不緩:“黑十字協(xié)會應(yīng)該不知道你的家庭住址吧?”
“啊......”
伍箏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許是想睡一會,聽到他的話,又緩緩掀起眼皮,隔著口罩的聲音有些低悶,“他們不知道的,我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手上戴著那個手環(huán)時,都不會回家?!?p> “行?!?p> 季澤泓慢慢低頭,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遞給她,“困的話就含著這個吧,挺有用的?!?p> 伍箏伸手接過:“謝謝?!?p> 她拿下口罩,撕開了糖紙,把糖放進嘴里,清甜的感覺瞬間在舌尖蔓延。
季澤泓平靜地看著她,又問道:“你家里有人嗎?”
“沒有。”
伍箏雙手抱胸,靠著椅背,聲音有些含糊。
季澤泓把手伸過去,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猶豫了一會,低聲開口:“那你家人呢?”
伍箏淡淡地說:“前一陣子,剛被我趕出去了?!?p> 季澤泓:“......???”
以前放學(xué),他跟伍箏走在回家的路上聊天時,有聽她提起過自己的家庭。
季澤泓能看出來,她跟家里人關(guān)系并不好,但是沒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到了把人趕出去的地步。
話說怎么有點不對......
為什么伍箏會是趕人的那一個??
“我是他們收養(yǎng)的,但是他們從不把我當(dāng)人看?!?p> 伍箏又道,“小時候他們?yōu)榱速嶅X,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我拼盡全力跑出來以后,卻被他們打得半死,也就是那個時候,黑十字協(xié)會的人在醫(yī)院找上了我。”
季澤泓眼眸微斂,心底狠狠一顫:“這就是你加入他們的理由?”
“我想變強。”
伍箏眸底一片清明,她把手?jǐn)R在腦后,側(cè)頭看向窗外,“他們現(xiàn)在就是靠著我生活,吃住都?xì)w我管,我養(yǎng)了他們幾年,欠他們的早就還清了,所以他們沒必要繼續(xù)跟我待在一起?!?p> 季澤泓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悵然,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和:“辛苦你了?!?p> 伍箏突然斜過身,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感受著他清冽的氣息,再次閉上了眼睛:“借我靠一下?!?p> “好?!?p> 季澤泓立馬不動了。
伍箏的家并不遠(yuǎn),司機又開了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車門打開時,季澤泓微微側(cè)頭,正在猶豫要不要叫醒小姑娘時,她的身子突然一晃,慢慢睜開了眼。
“箏箏,我們到了?!?p> 季澤泓耐心地看著她。
伍箏挺起身,緩了幾秒后,才從車上下來。
結(jié)果一走到她家門口,她才想起自己的鑰匙沒帶過來。
伍箏:“......走窗戶吧?!?p> 司機單手插兜,站在車子旁邊,就這樣看著他們翻窗進了老宅。
伍箏家里擺放的東西很多,但是都沒整理,季澤泓一進去,就看見滿地都散落著書本。
“我先上去一趟,你就在這......”
伍箏摘下鴨舌帽,本想說他就在這找個位置坐,但是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她沉默了幾秒,改口道,“你就在這站一會吧。”
“我?guī)湍闶帐耙幌掳??!?p> 季澤泓說完,面不改色地蹲了下去。
伍箏沒有阻止他:“好?!?p> 她把鴨舌帽丟到沙發(fā)上,抬腳跨過地上那些書本,快速上了樓。
房間的門沒有關(guān),伍箏直接走進去,來到電腦桌前,把電腦打開,單手撐著桌面,另一手開始操作電腦。
過了一會,她突然低下頭,手指微微收緊。
“季澤泓,對不起。”
她伸手拉開了抽屜,拿起一個貼著麻字的注射劑,眸底情緒翻涌,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
伍箏下樓的時候,季澤泓正在把那些書本疊起來,動作細(xì)致又溫柔,一雙清亮的眼眸宛若朝陽,絢麗深邃。
她走到他身后,把手藏在口袋里,低聲開口:“季澤泓,我還想再問你個問題?!?p> “嗯?”
季澤泓放下手里的書,慢慢站起來,直視著她,“你問?!?p> 伍箏長睫微動,神情認(rèn)真:“你會喜歡我多久?”
季澤泓沉默了一會,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現(xiàn)在特別喜歡你,就算讓我跟你一起去拼命,我也做得出來?!?p> “......謝謝。”
伍箏說完,突然踮起腳,用手?jǐn)堊∷牟弊印?p> 一瞬間,雙唇相貼。
冰涼的,堅定的感覺。
季澤泓看著她清秀的臉龐,瞳孔猛地收緊。
就在他發(fā)愣的時候,伍箏已經(jīng)抬起另一只手,把注射劑的針頭扎進了他脖子里。
......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