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蘇千殷用腿疼轉(zhuǎn)移了話題。
門重新被打開，廖佳驚幫畢司玨推著輪椅，后者稍稍側(cè)頭，剛好能看見她骨節(jié)清皙的手指。
“我這手如果戴上戒指，一定會很漂亮。”
廖佳驚注意到他的目光，淺笑道，“你以后如果想求婚的話，可以優(yōu)先考慮我。”
畢司玨趕緊轉(zhuǎn)回頭，坐直了起來。
她怎么這么會撩......
蘇千殷輕咳一聲，提醒他們病房里還有第三人。
廖佳驚把畢司玨推到病床邊，關(guān)切地問：“殷姐，你還沒吃早飯，要下來吃還是我?guī)湍銕?？?p> “幫我?guī)б环莅??！?p> 蘇千殷慢慢并起膝蓋，腿上的傷還是讓她疼得皺眉，“只要能吃就行，不用顧及我的口味?！?p> 廖佳驚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畢司玨：“那你吃早飯了嗎？”
畢司玨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莫名感到緊張：“吃......吃了?！?p> “那還真是遺憾，沒能幫你帶個(gè)飯?！?p> 廖佳驚抿了下唇，眼眸里卻未散去笑意，反而微微瞇起，就像淡夜時(shí)的俏月那般好看。
“我走了?！?p> 她轉(zhuǎn)身走出病房，順帶把門合上。
畢司玨端詳著手里的棒棒糖，眉頭微蹙，似乎有些入迷。
“有件事，我覺得我應(yīng)該告訴你?！?p> 蘇千殷用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
他把棒棒糖塞進(jìn)口袋里，快速抬頭：“什么事？”
她垂下眸，聲音低沉而溫柔：“你姐姐走了?！?p> 畢司玨定定地看著她，沒明白：“她不是早就......”
“我能看見你姐姐。”
蘇千殷直接道，“就是她指引我去參加那場宴會的，為了保護(hù)你，她在這個(gè)世界飄蕩了六年。”
原本她是不打算告訴畢司玨的，因?yàn)樯x死別本就是命運(yùn)常態(tài)，如果她破例告訴畢司玨，說不定會影響他未來命運(yùn)的走向。
但是她剛剛突然想到，如果換做是自己失去了姐姐，除了抓出兇手，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
她心里的答案是，希望姐姐再愛她一次。
想必畢司玨也是這般希望的。
“你見不到她，但是我想幫她做個(gè)見證人，告訴你她有多愛你，這六年里你并不是孤獨(dú)一個(gè)人。”
蘇千殷往床邊伸出手，有些艱難地夠著他的腦袋，輕輕摸了摸，“你的喜怒哀樂她都見得到，你對她的想念也不會落空，她一直都知道。”
畢司玨怔怔地坐在輪椅上。
他有很多想問的，問蘇千殷為什么能看見他姐姐，問他姐姐為什么不能一直待著。
但是沉默許久，他最后卻問道。
“我姐姐走的時(shí)候是什么樣的？”
“笑。”
蘇千殷收回手，神情無比認(rèn)真，“她在笑，開心釋然的笑，她消失的最后還用她的力量，幫我們打敗了襲擊醫(yī)院的恐怖分子，你姐姐很厲害的。”
“是嗎......”
畢司玨慢慢低頭，聲音有些顫抖，幾滴淚落在他手背上。
“真好啊......”
他說著，哭出了聲。
真好啊。
姐姐陪著他長大了。
他經(jīng)常對著墻壁說出的那些話，姐姐也都能聽見，所有失落難堪的日子里，他原來一直被人愛著。
蘇千殷看著嚎啕大哭的他，嘆了口氣，又笑了笑。
能被愛的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