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這一生除了搶劫沒干過什么什么讓他特別驕傲的事。
若真要說的話,把白虎從野貓窩里扯出來當(dāng)成貓養(yǎng)大算一件,打劫路上收留了一個貴家公子算一件。
“什么貴公子?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阿桔剝了一個橘子喂他,橘子上的白絲都剔得一絲不剩。
嗯,真甜。
“龍椅上那個。”
阿桔停下手里分離白絲的活,側(cè)過頭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帶著些許笑意:“吹牛。要是你救過皇帝,他怎么還要抄了你的老家?”
悍匪奪了她的橘子自己剝起來,順手還薅了一把她戴著的毛茸茸的帽子上的毛,“皇帝和王爺又不是一伙的。天下那么大,我一個土匪都有放他回家的胸襟,他一個皇上,總不能因為我搶了他王爺一點東西就抓著我不放吧?!?p> “你為什么搶人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
“可能因為我是土匪?”悍匪滿不在意,喂了一瓣橘子給她。
“好甜?!卑⒔坌Α?p> 悍匪也跟著笑。
“那你手底下的那些伙計成天見首不見尾的,是不是也都太有來頭?”悍匪搶了阿桔的工作,阿桔雙手空出來托著下巴等待投食,嘴巴卻不愿閑著。
悍匪剝橘子剝得極為認(rèn)真,冬日暖暖的陽光落在他臉上。阿桔這才認(rèn)真地打量起這個男人來。他以前臉上受過傷,一道淺淺的傷痕從額頭右上方向下延伸斬斷了右眉。她想起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明明覺得他很可怕,但就是被他的眉毛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土匪嘛,搞那么多規(guī)矩做啥。他們愛干嘛就干嘛去?!焙贩诵Α?p> “可我覺得你是皇帝養(yǎng)的密探,專門對付王爺那種?!卑⒔劬芙^他喂的一瓣橘子,“我吃不下了?!?p> “你去王府那幾年沒白呆嘛,不愧是我看上的人?!?p> “你這話什么意思?”阿桔撲倒他懷里,笑吟吟的。
悍匪得意地揚了揚自己的眉毛,“我看人一向很準(zhǔn)。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
“你就喜歡上我了?我那時候才十四歲,個頭那么小,不會吧……”阿桔在心里默默把潛在情敵的年齡下限往下移了移。
悍匪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什么時候臉皮這么厚了?”
阿桔用表情回答了他:跟你學(xué)的。
悍匪無視她的表情,嚴(yán)肅地說:“我像是哪種會對小丫頭一見鐘情的人么?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干大事的人?!?p> 他那時有一種直覺,這個女孩雖然瑟瑟發(fā)抖,卻不是十分害怕。所以他決定試探一下,當(dāng)他看到她知道用黑煙灰涂在脖子上模仿當(dāng)?shù)氐膫魅静“Y狀來防止其他人發(fā)現(xiàn)綠寶石在她身上時,他覺得很滿意。他把她帶回去,卻無法像對其他人那樣嚴(yán)苛,也無法讓她去做其他們在做的事。他放走她,其實有幾分分道揚鑣的意思。誰知道她自己又踩進了火坑。
阿桔悻悻然從悍匪懷里起身,嘟囔道:“你還不如說是一見鐘情。你都不知道,你拉我從箱子里出來那天,就是你抱我那天,我覺得這世界上的美好我有了一半?!?p> 悍匪聞言一把拉過了她到懷里抱著,用下巴隔著帽子蹭了蹭她的腦袋。帽子被蹭歪了,擋住了她的眼睛。
阿桔正準(zhǔn)備把帽子戴正,托著她后背的手緩緩帶著她的身子向后倒,緊接著,她的唇便被另一雙唇吻住了。
原本要炸毛的小老虎忽地一下就紅了臉,大氣也不敢出,乖順得不行。
許是阿桔臉上的熱氣實在讓人難以忽略,悍匪叫她臉紅撲撲的大發(fā)慈悲放過了她。
悍匪見她雙手在胸前疊成雙拳,好一會沒說話,心里有點發(fā)虛:這丫頭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或許他該提前先說一聲?誰叫她剛剛給他說好聽的。哎……算了。還是道個歉吧……
阿桔一把揭了擋住視線的帽子,粉撲撲的臉上表情格外鄭重,好像要秋后算賬了。
“偷襲算什么本事?你完了?!?p> 小老虎撲了過來,對著自己的獵物一頓野蠻地“撕咬”……
喜歡他肆意的笑,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的聲音,喜歡他叫她小丫頭而不是女奴或者奴隸,喜歡他身邊陽光明媚的日子,什么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