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莎拉的話音落地,整間教室里再無其它聲響。
對視著莎拉陰冷的眼眸,張逸面如土色。他十分確切的感受到,這只惡靈已經(jīng)心生殺意!
這顯然是一道送命題,沒有人可以預(yù)料到自己的死期,張逸也不例外。但是,如果回答不出莎拉的問題,按照游戲規(guī)則他就會被惡魔拖入地獄。
“這算什么問題?”嘴唇打著哆嗦,張逸瞪著身旁的女孩,不甘心的發(fā)出質(zhì)疑:“只要是一個正常的活人,誰會知道自己的死期?”
莎拉沒有解釋,而是微笑著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我...”張逸剛要開口,猛然看到桌子上的轉(zhuǎn)盤。咒文泛起一層紅光,忽閃忽閃的閃爍,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襯衣被冷汗浸濕,張逸如鯁在喉,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他隱隱覺得,有一個恐怖的怪物潛伏在暗處,伺機(jī)而動。
“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思考?!鄙恼Z氣滿含戲謔,冷漠至極的眼神如同在看待一個死人。顯然,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張逸死在這里。
低頭看了眼手表,張逸心慌意亂,臉色陰晴不定。他實(shí)在無法預(yù)知自己的死期。若要強(qiáng)行回答,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除非他現(xiàn)在自我了斷,來證明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換句話說,不管回答與否,他的結(jié)局只有死路一條。
究竟如何回答,才能突破這場死局?
銀色的手表上,秒針富有節(jié)奏的轉(zhuǎn)動,不??s短著張逸的思考時間。他的生命仿佛在極速流失。
脊背被涼意席卷,張逸頭皮發(fā)麻,無助的眼神四下張望。
“還有三十秒,你的時間不多了?!?p> 莎拉再次督促了一句。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tài),都宛如臨刑時的劊子手。眼眸里閃爍著狂熱和激動,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看到張逸慘死桌下的場景。
牙齒狠狠咬住嘴唇,張逸極力使保持鎮(zhèn)定,心臟卻是不受控制的咚咚狂跳。大腦已經(jīng)亂成漿糊,卻又因?yàn)榍笊谋灸?,極速的轉(zhuǎn)動。
“幾年幾月幾日,是我的死期?!”
手掌狠狠的揉搓頭發(fā),張逸閉上雙眸,內(nèi)心深處不斷的向自己發(fā)問。
二十年的經(jīng)過宛如連環(huán)畫般不斷在眼前閃過,他想要找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能夠預(yù)言自己的死期。
忽然間,LHS4路校車再度浮現(xiàn)在腦海。
張逸突然想到校車上的對話,按照蘇珊所說的都市怪談,只有已死之人或者三日將死之人才能看到那輛校車。
亮光刺破迷霧,張逸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
既然蘇珊是已死之人,那么自己就是三日將死之人!
“還有五秒,你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p> 莎拉冰冷的話音將張逸從思緒中拉回。
她抬起一雙溢滿寒意的眼眸,如同看待一具尸體般憐憫的望著張逸,似笑非笑的道:“看來你的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等等!”
張逸身軀一震,雙手猛地扶著桌角,瞪大眼珠,急促的說道:
“我的死期是在兩日之后,也就是紐約時間2020年5月7日!”
話音落地,教室里鴉群無聲??諝舛溉荒?,時間仿佛停止流動。
在最后一個單詞脫口而出的同時,那銀色的手表上,分針與秒針交錯,剛好過了一分鐘的時間。
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里的動作。布魯特和莎拉皆是一臉錯愕。
戲謔的勾起嘴角,莎拉瞇著眼睛,低頭看向轉(zhuǎn)盤,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然而,過了數(shù)分鐘,轉(zhuǎn)盤毫無反應(yīng)。
滿含期待的面容逐漸凝固成雕塑,莎拉僵在原地,細(xì)長的眉頭漸漸擰成麻繩,眼眸里涌出濃郁的驚疑。
顯而易見,惡魔認(rèn)可了他的答案。
本以為這道題可以了解張逸的性命,卻沒能想到,他竟然成功預(yù)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不...不可能。”
莎拉的手掌猛然緊握,杏眼圓瞪,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死期?”
縱使她絞盡腦汁,也無法明白,一個普通人為什么能預(yù)言自己的死亡。
“不管怎樣,現(xiàn)在該我了?!?p> 無視掉莎拉的目光,張逸面無表情,伸出手掌,把轉(zhuǎn)盤拽到自己面前。
說實(shí)話,在得知自己回答正確的時候,張逸的心情也很復(fù)雜。雖然他成功預(yù)言了自己的死期,但是在兩天后,他到底會有什么可怕的遭遇?
張逸很清楚,他的身體沒有重大疾病,在紐約人生地不熟,也不會與人結(jié)仇...按理來說不可能暴斃而亡,但事實(shí)卻血淋淋的擺在面前。
然而,無論如何,沒有什么比活過今晚更重要。
暗自安慰自己幾句。張逸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內(nèi)心不安的情緒,將注意力重新轉(zhuǎn)移到游戲上。
伸出修長的食指,輕輕撥動指針。有了上回的經(jīng)驗(yàn),這一次,張逸使用的力度小了幾分。
在三道迥然不同的目光注視之下,指針緩緩轉(zhuǎn)動,繼而停止。
最終針頭朝著的方向,是坐在桌子左邊的莎拉。
這一次,張逸成功把握住了機(jī)會。
“莎拉小姐,選擇吧?!鞭D(zhuǎn)頭看向莎拉,張逸的眼神極為冰冷。
手指敲打著桌面,莎拉面不改色的對視著張逸漆黑的眼眸,冷冷的道:“我選擇真心話?!?p> 思索片刻,大腦快速組織好語言,張逸開始提問:“告訴我,珍妮跳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眉毛微皺,莎拉扯了扯嘴角,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看得出來,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眼神瞥到桌子上的轉(zhuǎn)盤,莎拉的臉色極速變化,眼眸里似乎有些忌憚。沉默片刻,終于開口道:“好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不過你知道這些也毫無用處,因?yàn)榻裉焱砩?,你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教室!”
說完這句話,莎拉的臉色恢復(fù)平靜,開始了她的回答:
“你應(yīng)該知道,珍妮有一個男朋友叫做丹尼爾。但丹尼爾以前還有一位女友。那是一個為了愛情不擇手段的女孩。女孩覺得是珍妮搶走了丹尼爾,所以就想盡辦法讓他們兩個分手!我不知道那個女孩究竟是怎么做的,但我知道肯定是她,間接害死了珍妮!”
意識到迷霧將散,張逸激動的咽了口吐沫:“那個女孩是誰?”
莎拉目光狡黠,冷笑著道:“你已經(jīng)問過我一個真心話了。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
而且,如果我說出那個女孩的名字,恐怕我們?nèi)齻€都要死在這里...”
說完這句話,莎拉眼神飄忽不定,不經(jīng)意的瞥了布魯特一眼。僵硬的扯動嘴角,臉色不大自然。
雙手交叉撐住桌面,張逸眉頭微皺,心臟被疑云包裹。
在游戲規(guī)則面前,莎拉不可能說謊。那么聯(lián)系莎拉和布魯特的講述,真相已經(jīng)浮出水面。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一個嫉妒心極強(qiáng)而又心狠手辣的女孩。
這個女孩為了搶走珍妮的男朋友,精心設(shè)計(jì)了一場陰謀。
首先,她收買了布朗士杰勒德大道的一群流氓和校車司機(jī)。讓校車在經(jīng)過布朗士杰勒德大道時停下,隨后流氓上車拽走珍妮,給她一些苦頭,讓她遠(yuǎn)離丹尼爾。事情進(jìn)展得非常順利。丹尼爾也順理成章的拋棄了珍妮。珍妮悲痛欲絕,跳樓而亡。但是珍妮死后,卻成為了《黑夜將至》游戲里的惡靈,詛咒了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
目前唯一的疑點(diǎn),就是那個女孩究竟是誰?
“還有,蘇珊為什么沒有告訴我這些呢...她不是珍妮的好友嗎?”
手指捏著下巴,張逸眉頭緊鎖,腦中靈光乍現(xiàn),轉(zhuǎn)而整副身軀都被這個想法驚得渾身一顫。
蘇珊身為珍妮的好友,絕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那么她想要隱瞞什么?張逸有一個大膽的推測:蘇珊很可能一開始就在說謊。
如果張逸沒有猜錯的話,蘇珊被珍妮困在校車?yán)?,不是因?yàn)闆]有出手相助,而是因?yàn)?..她就是間接殺害珍妮的人!
“現(xiàn)在,第三局游戲開始?!?p> 突然,莎拉的話語打斷了張逸的思緒。
神經(jīng)再次緊繃,張逸知道,自己的處境極為危險。莎拉剛才說讓他死在第三局游戲,顯然不打算讓他活著離開這里。這只惡靈兇狠狡猾,絕不能掉以輕心。
側(cè)頭看向張逸,莎拉冷笑著提醒道:“根據(jù)游戲規(guī)則,第三局游戲不能再選擇同樣的選項(xiàng)。你已經(jīng)選了兩次真心話,這一次必須選擇大冒險?!?p> “我知道?!睆堃蔹c(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漸漸蒼白。他不敢想象,一旦莎拉的指針對準(zhǔn)自己,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
“現(xiàn)在,游戲開始?!?p> 隨著莎拉話音落定,游戲再次從布魯特開始。
奇怪的是,此時的布魯特深深的低著腦袋,額頭幾乎貼向胸口,脖頸紅腫,臉色鐵青,就像是脖子折斷了一般!
“布魯特,你...你沒事吧?”張逸越看越覺得詭異,試探著問道。
布魯特還是沒有抬起腦袋,表情木訥,平靜的回答:“我很好...你好嗎?”
張逸打了個冷戰(zhàn)。不知為何,他覺得布魯特的語氣非常奇怪,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尸體。宛如死人般有一種冰冷的寒意。
剛才張逸的注意力完全在莎拉身上,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布魯特。他不知道為什么過了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眼前的黑人小伙就變得陌生了許多。
艱難的抬起眼眸,布魯特伸出右手,手指彈動了一下指針。
破舊的木盤上,指針飛速轉(zhuǎn)動,最終停在了張逸的面前。
張逸默默的吞了口吐沫,腦袋湊到布魯特身旁,不放心的提醒道:“哥們,我們是站在一起的,希望你不要為難我?!?p> 伴隨著骨骼的碰撞聲,布魯特緩緩抬起腦袋,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瞪大,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要你,把你的腦袋,放在地板上!”
火并王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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