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轉(zhuǎn)頭一看,只見算命先生怒氣沖沖地把張臘梅帶拖帶拉的朝房間走去……
楊老頭顧不上那么多,只顧著跟兒女們一起抱著張亞瓊朝楊小強(qiáng)背上放去。
楊小軍仔仔細(xì)細(xì)地把尸身捆綁好,待檢查完畢后,正準(zhǔn)備走時(shí),身后傳來:“請大家稍等片刻!”
算命先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家面前,跪地痛哭流涕,追悔莫及,喊道:“大叔和弟弟妹妹們,事因我而起;我在這陪不是了,是我的錯(cuò),對不住你們了。”
他說到這,忽然想到自己的思維出了問題,心里隱隱作痛,后悔莫及……悔恨如同利刃,深深地刺痛了整個(gè)心臟;著急忙慌地從褲兜里摸出紙包遞給他。
楊老頭含著淚水,悶聲悶氣的回答說:“不要,我們不怪你,只怪命薄,消受不起。”說完,氣呼呼地手一擋,紙包掉在地上。
算命先生聽見后,連忙在地上摸了起來,著急的喊道:“大哥,你快拿著,這是應(yīng)該的,在我家出的事,是我們的責(zé)任,請收下吧!”
楊老頭氣憤不已地再次把紅紙包甩在地上。
張臘梅想起自己一時(shí)沖動(dòng)犯下的錯(cuò)誤,追悔莫及地走到他們面前,喊道:“大叔,弟弟妹妹們,我對不起你們了……實(shí)在是對不起,因?yàn)槲业谋┢?,使你們沒有了媽媽,給你們帶來了痛苦與悲傷,我真心的向你們道歉了,請你們原諒我吧?”
張臘梅邊說邊看到楊小強(qiáng)兄妹們,橫眉怒目,咬牙切齒地不予理睬;她著急忙慌地?fù)渫ㄒ宦暪蛟跅罾项^面前,后悔不迭地說:“請大哥原諒我們;對不起,我錯(cuò)了,給你們帶來了傷痛和離別?!?p> 楊老頭氣憤至極……擺擺手說:“我們走,再不走天快黑了?!?p> 算命先生聽后,急不可耐地喊道:“快把紙包撿起來,遞給他們?!?p> 張臘梅連忙上前幾步撿起紙包,順勢站起身來,瞬間覺得自己有點(diǎn)像是被迫的感覺;無奈地看了一眼算命先生,百思不得其解……橫肉一甩,冷眉冷眼的走上前去,不好氣的把紙包揣在他的褲兜里。
楊老頭淚水在濕潤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帶著兒女們一起朝院門口走去……
算命先生懊悔不已……聽到腳步聲越走越遠(yuǎn),自言自語的說:“唉……算了凢十年的命,居然找上門來,人還死在家中,沖動(dòng)、太沖動(dòng)、太沖動(dòng)了,唉……沖動(dòng)是魔鬼的化身,真不該在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呢……真不該,真不該呀!難道我真的沒算、沒、算準(zhǔn)嗎?錯(cuò)在什么地方了?”
想到這時(shí),撓撓腦袋,嘆了一口氣,聽到左右鄰居們正在議著自己,心里難受到極致了!
就在這時(shí),張臘梅走了過來,楞著眼看了看門口的鄰居們,氣呼呼地說:“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彼f完之后,怒沖沖地走進(jìn)院門。
剛走了兩步,只聽見算命先生怒斥道:“張臘梅,你給我站著,看你做的好事,現(xiàn)在心里舒服了吧?你那火爆脾氣,再不改的話,往后我怎么好意思出門見人呢?快去把香蠟錢紙拿出來燒起來!”
算命先生怒吼著,身體顫抖起來了……滿臉的怒氣地走到院門口,白眼珠朝上翻起,猛地拍打著院門,憤怒得像一頭野獸,讓站在院門口的鄰居們嚇得不寒而栗。
張臘梅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了看他,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房間走去……
算命先生拍打著胸脯,緩了一口氣之后,心平氣和地說:“鄉(xiāng)親們,請、請散了吧……讓大家見笑了?!?p> 大家聽后,本想勸幾句,不知道說什么好,相互“嘀咕”了幾句后,只好離開。
再說楊老頭淚眼滂沱的握著張亞瓊的手,邊走邊后悔莫及地說:“早知道你要去找算命先生……我們就跟著一起去,你就不會(huì)離開我們了……”
“對呀!我也后悔。”楊小強(qiáng)哽咽地說道!
他們邊走邊嘆氣,不知不覺中走到西街口,楊老頭停住腳步,“小英去買香蠟紙錢,小軍去請陰陽先生過來,送你媽媽最后一程,你媽媽這輩子,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累了一輩子,她不容易呀!”
“嗯。”兄妹倆點(diǎn)點(diǎn)頭,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楊小強(qiáng)接過話,說:“從我懂事起,媽媽里里外外一把抓,從早忙到晚,從沒看見媽媽休息過呢……媽媽為了我們兄妹幾個(gè)人,辛苦了她自己了?!?p> “唉,是呀!苦了你媽媽了……前些日子,跟我聊天的時(shí)候,她說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弟弟妹妹,他倆還沒結(jié)婚呢!”
楊小強(qiáng)聽后,低聲說:“小紅就是因?yàn)槲遥沤Y(jié)婚的,不然、不然……”說到這里,忙慌慌的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劉小慧,沒在朝下說了。
“你妹妹為了你結(jié)婚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免影響你夫婦之間的感情。”
“嗯!爸爸,我知道了!”
楊老頭父子倆說完之后,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背著張亞瓊朝回走去。
快到家門口時(shí),楊老頭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撫摸張亞瓊的眼睛,然后握著手,喃喃低語道:“老婆子,閉上眼睛吧……快到家了?!?p> 楊小強(qiáng)干咳一聲,接過話,哭訴著:“從今往后再也聽不到媽媽那溫馨的叮嚀囑咐;再也看不見媽媽那匆忙的身影;我們做兒女的還來不及孝敬媽媽呢……媽媽就匆匆地離我們遠(yuǎn)去了……”
楊老頭拍了拍張亞瓊的肩膀說:“老婆子,你到是跟著女兒女婿走了,我們家以后怎么過呀?”
劉小慧含著淚聽著他們的對話,默不作聲地快步走到前面,連忙掏出鑰匙打開院門,迅速走了進(jìn)去……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
兒子、兒媳的離世,短短三日,恍如隔世……他們用淚水送別,只能堅(jiān)強(qiáng)面對,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平時(shí)跟他們相處的時(shí)光……
廖大爺全身上下微微顫了幾下,慢慢的睜開了兩只渾濁的眼睛,長長地打了個(gè)哈欠,用他那干癟的手摸了摸廖佳紅的小臉蛋,輕聲地喊著:“老婆子、老婆子,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