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連京握著獵刀加入了現(xiàn)場,千雅和斯蒂夫則緊隨其后。
他們是第213批次學員中最優(yōu)秀的三個人了,他們面對這些蜥蜴人都展現(xiàn)出了足夠的自信。
瓦連京一馬當先,【暴怒】在這讓熱血沸騰的戰(zhàn)場中被推到頂峰,這讓他的攻擊破壞力十足。
千雅則像個輕盈的舞者,又像一個高效的刺客,精準瞄準那些被黏液擊中的蜥蜴人,每一個動作都直擊要害。
斯蒂夫也展現(xiàn)出他高超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他記住了剛才影組的動作,揮舞著長刀對著蜥蜴人攻擊。
勝利的天平逐漸向莊園這邊傾斜,蜥蜴人的數(shù)量不斷減少,湖岸邊的尸體堆積如山。
但是蜥蜴人似乎不會感到恐懼,它們只是在進攻,瘋狂地進攻,所有的行為都受到殺戮本能的驅(qū)使,不會因為周圍的同伴不斷倒下就收手。
前方形勢大好,商涼一,胖子和洛亞伊他們?nèi)齻€被安排守在阿福忒姆教授身邊保護。
“你就是商涼一么?”莫洛斯手里握著獵槍問。
“是我是我,主考官先生?!鄙虥鲆皇箘劈c頭。
“你可是個名人啊,不僅是莊園唯一的凈蝕階,還和瓦連京打成了平手,真讓我印象深刻?!蹦逅孤朴频卣f。
“那些都是運氣,運氣好罷了?!鄙虥鲆粨现^。
對于商涼一而言,那次決斗確實是運氣,如果不是因為洛基,他在開場就倒下了。
他隱約能感覺到洛基是個可怕的人,還有弗雷也是,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看起來也高深莫測的。
可這些他都不能和別人說,他的心里還住有另外的人。
“運氣么?”莫洛斯意味深長地看著商涼一。
“才不是運氣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商涼一耳邊響起。
商涼一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弗雷,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因為本來就是他自己的。
而洛基不會這么和他說,洛基的風格一定是十分煩躁加上無比嫌棄他。
“我說我怎么又進來了。”商涼一對著坐在身旁的弗雷說。
他們現(xiàn)在并排坐在鏡湖邊,整個山谷只有他們兩個人,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湖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然,商涼一不會以為這是現(xiàn)實世界,因為弗雷在,有弗雷的地方只能是自己的意識海。
弗雷悠閑地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頭上帶著用藤條編織的花環(huán),雙手雙腳還看著純銀的鎖鏈,一根細長的魚竿支在身前。
“我想你了唄。”弗雷笑著說。
“能不能別那么肉麻?!鄙虥鲆粩[了擺手,“而且為什么你和洛基都被拷上鎖鏈了。”
“不是你給我們帶上的鎖鏈么?”弗雷扭過頭來,從未有過的怨念在那淡金色的雙眼中一閃而過。
“喂喂喂,你可別誣陷我,我真是弱小又無助”商涼一激動得甚至站了起來。
“好啦,這不重要。”弗雷給商涼一遞過來一張小板凳。
“說吧,找我來干嘛?”商涼一接過小板凳坐下。
“你真是越來越不見外了。”弗雷說,“我已經(jīng)說過了,就是因為想你了?!?p> “別鬧!”
“其實就是單純地想讓你過來陪我釣魚,你看這鏡湖多美!”
弗雷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個花環(huán)戴在商涼一的頭上。
“是挺漂亮的,如果不是我見過那些戾獸的話?!鄙虥鲆粐@氣。
“你是說這個么?”
弗雷說話間,身前的魚竿突然劇烈的晃動。
“哇哇哇,有魚上鉤!”商涼一驚呼。
弗雷則毫不猶豫地握緊魚竿,雙臂用力揮舞,一條“大魚”從鏡湖中被扯了出來,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商涼一看清了,那哪是什么大魚,它通體深棕色,有力的尾巴在身后擺動,強壯修長的雙臂上長著利爪,憤怒地發(fā)出尖嘯聲。
那是他剛才見過的那種蜥蜴人!
商涼一下意識地從板凳上彈起,生怕那蜥蜴人突然就沖向自己。
可弗雷好像絲毫不慌張,他手里握著纖細的魚竿把蜥蜴人甩向空中,而后又重重地砸回湖水里。
很難想象那根魚竿居然能夠承受住蜥蜴人的重量,而揮舞魚竿的弗雷更是面不改色,顯得游刃有余。
“這些怪物的太古名字叫‘笛梵特’,翻譯過來差不多是‘清道夫’的意思。它們嚴格來說不算是戾獸,是用太古時代的神息技術(shù)制造出來的怪物,用來看守財富和寶藏?!备ダ渍f著又把魚竿支在身前。
“清道夫?”
“之所以稱為清道夫,主要是它們無差別攻擊的特點,嚴格來說它們都是死的,所有的行為都來自神息殺戮的一面,殺戮的本能驅(qū)使它們清理掉一切企圖靠近寶藏的生物?!备ダ渍f。
“是死的?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它們是用尸體制造的吧。”商涼一倒吸一口涼氣。
“對的,用人類的尸體制造?!备ダ酌鏌o表情,
“真是骯臟的技術(shù)?!鄙虥鲆徽f。
“太古時代本來就是骯臟的,那可不是什么璀璨的文明,它和侵蝕者一樣骯臟,清道夫不過是失敗的作品罷了?!备ダ讖淖炖锿铝艘豢谕履?。
“什么意思?”
“沒什么,那是禁忌,沒有人愿意提及,如今侵蝕者口中的歷史,不過是被粉飾過的假象罷了?!备ダ讛[手說。
“你叫我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么,我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東西?!鄙虥鲆豢粗届o的鏡湖說。
“沒什么不得了的,即使侵蝕者擁有骯臟的過去,可它們還是選擇了神息秩序與善的一面?!?p> “而你也在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啊,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身世,知道我和洛基是什么,到那時候,你又會怎么選呢?”弗雷頓了頓,“是選擇神息的秩序與善,還是它的混亂與惡呢?”
“我……”商涼一不知如何回答。
“罷了,其實我只想告訴你,鏡湖下藏著東西啊?!?p> “什么?”
“動動腦子呀,想想鏡湖下出現(xiàn)清道夫說明什么?”
“說明……說明那里有太古時代的寶藏!”商涼一恍然大悟。
可周圍靜悄悄的,弗雷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空蕩蕩的山谷只剩下他一個人。
約克莊園,神學院院長辦公室。
漢克坐在真皮的座椅上抽著卷煙,周圍煙霧繚繞,商涼一的檔案袋就他身前的擺在桌面上。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紳士走了進來,他穿著條紋禮裝,舉手投足都透著優(yōu)雅。
“您回來了,拜倫先生?!?p> 漢克見到拜倫進來立馬起身,順手把卷煙按在了煙灰缸里。
“我不是讓你少抽點煙么?”拜倫輕車熟路,進門直接就坐在了沙發(fā)上。
“煙草能讓我保持冷靜?!睗h克淡淡地說,“喝什么酒?”
“雷恩頌吧?!?p> “好的?!睗h克熟練地為拜倫倒上自己珍藏的雷恩頌。
“這就是北歐羅巴的酒啊,說實話我在南邊深受飲食的困擾?!卑輦愊硎艿胤畔戮票?p> “看來您在南歐羅巴的事務完成的不錯?!睗h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說這個,聊聊我們的商涼一吧。知道我為什么選雷恩頌么,這是他家鄉(xiāng)的酒。”拜倫笑著說。
“他家鄉(xiāng)的酒不應該是坎貝特么?!睗h克搖晃酒杯中的酒。
“看起來,過去這么久了,你還是沒法釋懷吧?!卑輦愓f。
“那天的事情,我永生難忘。”漢克苦笑。
“好了,我們言歸正傳。”
“他在進到莊園的這段時間里已經(jīng)失控了兩次了,一次在神息研究所,一次在決斗場?!睗h克說,“特別是在決斗場那次,他在失控中釋放了【審判】,如果不是??怂瓜壬?,后果不堪設想?!?p> “長老會知道這些事情么?”
“這些事情都沒留下證據(jù),但是長老會應該察覺到了,阿福忒姆當時也在決斗的現(xiàn)場。一個隨時會失控的凈蝕階侵蝕者,如果長老會知道了,不可能坐視不理?!睗h克說,“他們會利用商涼一針對我們?!?p> “這不奇怪,商涼一就是一把利劍,長老會無論是用他刺向我們,還是刺向戾獸,他們都希望把這利劍握在自己手里。”拜倫說著又倒了杯酒。
“您說的話和??怂瓜壬芟瘢銈兌加昧诉@樣的修辭。”漢克說。
“他當然也會那么想,你別忘了他一百多年前是黑天鵝的領袖,當年的他像是耀眼的太陽。”拜倫說,“不過他也是個賭徒,擁有【裁決】這種神賜的人都是賭徒,不然他也不會跟我再次回到莊園。”
“真羨慕你們深厚的友情?!?p> “當年我們可不是什么朋友,我們總是針鋒相對,我之所以了解他只是因為我們都是彼此唯一的對手,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對手,你能理解那種感覺么?!卑輦愑朴频卣f,談起福克斯的時候他總會滔滔不絕。
“我能理解,但是長老會已經(jīng)有動作了,他們安排了一次考核,希望借此找到商涼一可能會失控的證據(jù)?!睗h克說。
“商涼一無論如何都只能握在我們手里,而且我答應過他的爺爺會照顧好他?!卑輦愰L嘆一口氣,“我不能讓他被長老會被判斷為危險,否則‘影組’會親自處決他,我們也會陷入被動?!?p> “那您的意思是?”
“是時候重建我們的‘黑天鵝’了,商涼一會是名單之一,我們得讓長老會的那些貴族老爺們看到他的價值,看到他身體蘊藏著的無與倫比的力量?!卑輦愓f,“但是要想使用這些力量,就要承擔風險?!?p> “把難題交給長老會么?”漢克心領神會。
“他們不是喜歡主動權(quán)么,我只不過是把選擇權(quán)交給他們?!卑輦愋χ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