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一般是失控的,它們會無差別攻擊任何活物,能控制的僵尸少之又少,而你們這樣的,我生平第一次見到。”
“所以查小哥你真的是道士嗎,怎么穿的不是道袍?”
秦磊插了一句嘴,查謙話被打斷,臉色不善,但還是回答道:“道袍主要用于表明道士的身份,行走江湖可能會帶來諸多不便,只有需要穿的時候才會穿上,說白了,道士也是個普通人。”
至于是不是,根據(jù)歐陽若離的反應(yīng),他應(yīng)該沒說謊。
“那你會呼風(fēng)喚雨,或者五雷轟頂嗎?你會御劍飛行嗎?你們用不用糯米或者黑驢蹄子……”
“越說越離譜了吧!”此刻查謙已經(jīng)是滿臉黑線,他咳嗽兩聲緩解尷尬,不再去看秦磊了。
“若離,你給查謙說說你的事吧?!蔽以儐査?p> “給外人說嗎?”“咱們見面的事情本來也不是秘密,而且不溝通就沒有交流,一直藏著掖著只是徒增懷疑罷了?!?p> 她點了點頭,不過后面跟了一句:“你一個人告訴他就行,我回房間練字去?!?p> “怎么了?”
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地方被燒開了幾個洞:“被他的符燒了。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他,哪怕他現(xiàn)在沒有敵意。噢,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彼愤^秦磊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他一下,這才離開。
“這是什么情況?”“不用管她,她就這脾氣?!?p> 接著,我給查謙簡單講了講遇到歐陽若離的事情,不過關(guān)于我自己的身份則是只字未提。
查謙沉默地聽完,又問旁邊的秦磊:“這位兄弟,他說的屬實嗎?事關(guān)包括你在內(nèi)很多人的安危,希望你不要說謊?!薄拔医星乩冢形仪馗缁蛘呃诟缇托欣?。”
“我可以給你保證,從他說的昏迷那以后,他說的句句屬實,當(dāng)時在場的也不止我一個,沒必要騙你?!?p> “在那之前呢?”
秦磊直接在手機里翻到一個日程表:“這個任務(wù)一共持續(xù)不到一周,在我們出事以前到把我義子(“你tm”)背到營地之間,一共有一天多一點的間隔,我反正不信這點時間能表演大變活人。”
查謙聽到這里,最終嘆了口氣:“抱歉,誤會你們了。之前我的行為過于魯莽,如果造成什么損失,我會賠償。你和她的關(guān)系看起來很不錯。”
我還沒出聲,秦磊就找到機會接話了:“那可不,義子和她關(guān)系好得很,關(guān)系密切,而且我跟你說,他們晚上可是……”
“我聽著呢?!辈淮蟛恍〉穆曇魪姆块g方向傳過來,把他嚇得不敢說話了。
查謙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們,不要告訴更多人這件事,并且日常生活里離她遠點。”說完他還往那個方向看了一下,隨后輕微的搖頭嘆息。
“怎么,你這表情是沒得……”“和她待一塊對我們會有什么不好影響嗎?”我問道,既然強調(diào)了日常生活,說明歐陽若離和他的沖突暫時翻篇了,應(yīng)該是別的原因。
“僵尸極陰,她則更甚,方才初見她時,羅盤立刻就起了反應(yīng),和她共處時間過長的話會對健康和運勢產(chǎn)生較大影響。”
說到這里,他從兜里重新掏出羅盤,放在茶幾上,準(zhǔn)備拿它說明,卻僵在了那里:“怎么回事?”
看到他那臉色,我緊張了一下,也看著那個羅盤。羅盤并非我在網(wǎng)上看過的那種,上面沒什么花紋,只是簡單分了一下方向。
此刻,指針慢悠悠地,不急不躁地旋轉(zhuǎn)著,就在我們?nèi)搜劬ο罗D(zhuǎn)悠了近半分鐘,才“不情不愿”地轉(zhuǎn)向房間,最后靜止在這個方向。
“壞了?”查謙輕輕拍了一下羅盤,指針晃悠了半天,又慢悠悠的指向剛才的方向。
“這怎么了?”我抬頭看查謙,他則是解釋了一下:“這個指針會指向小范圍里陰氣最重的地方,是平日驅(qū)鬼常用的法器?!薄耙埠苷0桑吘顾墙┦?。”
他微微搖頭:“你可能對立刻二字有什么誤解,這個羅盤會迅速指向陰氣較重的方向,轉(zhuǎn)兩圈說明哪怕有她的影響,這里的環(huán)境都是……”話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什么詞形容比較好……”
“中正平和?”
“差不多這意思吧。”
我想起那位奇怪學(xué)長張凌豐,這個詞還是他告訴我的。
在我思索的時候,秦磊(多次“請求”后經(jīng)查謙同意)拿著羅盤邊把玩邊四處走動,之后得出結(jié)論:“越靠近歐陽若離,這玩意轉(zhuǎn)得越快?!?p> “這倒沒什么問題?!辈橹t把那半截銅錢劍收入包里:“如果不放心那種影響,也有辦法處理。”
“那查小哥是有辦法解決了?”他擺了擺手:“解決這種問題也不難,你們可以去請張符箓或者買一兩個葫蘆。”說話間,他從包里另外掏出五枚銅錢和一根線,穿到了一起,“當(dāng)然,把這個留著也可以起到一定效果。”
“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那在下便不叨擾了,先行離開了。”說完,查謙拿著東西轉(zhuǎn)身離開,走得相當(dāng)之快。
“老唐,你怎么看?”
“我有種被開盒的感覺,查謙突然來訪,很有可能和那個學(xué)長有關(guān)?!?p> “所以你們上午出去干什么了?”歐陽若離冷不丁在旁邊問了一句,嚇了秦磊一跳。
我告訴她早上的事情,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轉(zhuǎn)身進房間,之后把劍拿了出來:“我跟你一起去那個什么臺球室?!?p> “他們就是沖著你來的,最好留在家里,我能搞定這些事?!?p> “對方都找上門了,只要想找我,我躲哪都沒用,不如去見一見。而且翻臉的話我有信心帶你離開?!彼唵问帐傲艘幌乱路白卟蛔??”
“這種事情我去了純屬拖累,就不跟著了,不過中午飯沒好好吃上,下午就等著你大出血呢。”
我無奈搖頭:“走吧,不過查謙這次給了我一點思路,你記住這幾點……”
下午,太陽開始接觸地平線的時間點,我們進入了這家臺球室大門,向下走兩層之后發(fā)現(xiàn)這地方檔次比較高,大廳很寬敞。
而我們要去的那個包間門敞開著,門口站著那位張凌豐學(xué)長和一個肉眼可見的健壯的人,只見他眼神掃過,就開始死死盯著歐陽若離,右手本能的把手向后移動,而歐陽若離則是微微仰頭,眼神里有幾分不服。
“咳咳?!蔽逸p咳兩聲,她這才重新把頭低下,落后半步跟在我后面。
看到我們過來,張凌豐招了招手,就自己走進房間了,而另外那個人站在門口像尊鐵塔一樣。
“站在門口,不要讓讓任何人進來?!蔽覍W陽若離說了一句,她眨了幾下眼睛,然后木訥的點頭,站在那人旁邊,用一種僵硬的動作硬是把他推到旁邊,自己來做那尊鐵塔。
在里面,張凌豐拿過來一根桿:“打一局?”“不會打,學(xué)長不妨有話直說。”
他直接把桿塞手里了:“先打球嘛,事情啥時候不能談呢?不如玩?zhèn)€有意思的,進一顆球,就可以向?qū)Ψ絾栆粋€問題,如何?”
“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打,不過我們互相了解的機會本就不多。”
話說完,他右手橫握球桿突然發(fā)力,直直戳到白球,白球就這么直線沖刺,最后撞進球堆里,開了一個不錯的球。
“可惜沒進洞。請吧,唐靈浩。”
……
球局就這么打起來,張凌豐的衣服和早上那件沒什么區(qū)別,但眼神里有敵視的情緒,兩只胳膊一直使著勁。
他說的話確實有理,他想要調(diào)查我太容易了,看面相,有圖案的相關(guān)資料,我甚至懷疑是他讓查謙找上門的。
張凌豐技術(shù)相當(dāng)不錯,一桿之下,紅球彈了兩次,最后鉆進中袋:“要不說說那個圖案吧,你的……同伴拿的那把劍,應(yīng)該就有早上你給我看的那個圖案吧。這把劍是從哪里來的?”
第二桿沒打準(zhǔn),換我來打了:“前段時間學(xué)校下派任務(wù),去一個地方調(diào)查古墓,就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边@個看起來完全沒必要的游戲,既是他對我的觀察,也是一種獲取他的信息的方式。
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就是球沒進去,還差點把白球打進洞。
“那個任務(wù)我了解過了,匯報文件也看過,”他再次接手,又一桿打進一顆橙球:“那為什么你會保留那把劍?”
“沒辦法,當(dāng)時團隊間部分成員發(fā)生矛盾,又發(fā)生了一點事情,導(dǎo)致那名成員養(yǎng)傷至今,這把劍也是不得不帶在我這里的。”
這個回答主打一個回答了問題但不多,且都是有據(jù)可查的,想要了解更多?多進幾個球就好了。
張凌豐沒說什么,只是又出一桿,白球輕輕碰了一下目標(biāo)球,又慢慢滾到一個袋口,而我的一個球就在那里等著。
“請吧,唐靈浩。”
沒什么其它選擇,我一桿打進,而后問他:“是你讓查謙來找我的?”
他觀察了一會,才回復(fù)到:“算是吧,接了郭導(dǎo)的電話以后我調(diào)查過,今天早上你們來了以后我拜托他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沒想到……”他拿起巧克粉磨球桿,看了一眼臺球桌,又搖了搖頭。
第二桿沒進球,張凌豐重新上手,只不過,這次他一桿打下去,白球彈了三次,繞過所有的球,最終打進中袋。
“自由球,請吧,唐靈浩……”
那顆白球靜靜待在網(wǎng)兜,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不過,哪怕是挑釁也得問啊……放球,出桿,一氣呵成:“你因為這個圖案追查我們,那這個圖案對你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個圖案來自一個古代家族,我記得這是早上告訴你的,”他磨好桿了,隨后神色平靜的爆出一個大雷:“這個來自一個以盜墓發(fā)家的五個家族之一,我與其中一個有過節(jié),因此格外在意這個圖案?!?p> 最終還是回歸家里了嗎……
我還想著其它事,就聽見外面“嘭”一聲響,隨后是一連串的響聲。
外面打起來了?我剛往門口走兩步,就聽見一聲脆響,門口的花瓶應(yīng)聲碎裂。
“別急,臺球還沒打完?!彼e起球桿,“剛才你空桿了,該我了?!?p> 接下來一段時間,門外的打斗聲一直沒斷過,而張凌豐的速度反而慢下來了,問的問題也更加隨意了,什么“什么時候回來的”、“中午吃了什么”、“查謙人怎么樣”等等都出來了。
純色球現(xiàn)在只剩黑八,外面的動靜也沒了,我有點擔(dān)心外面的情況,但張凌豐“專心”瞄準(zhǔn),胳膊肌肉都崩出來了,說他不想動手我是不信的……
“好了沒?”歐陽若離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她沒事。我輕咳一聲,用略顯沉重的語調(diào)說道:“進來!”于是,在里面兩人的目光中,她“半僵硬”著走進來,站在我后面。
瞄一眼外面,有十幾個人站在門口,但畏畏縮縮不敢進來。那個和張凌豐一起的健壯小伙更是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他衣服破損不少,但身上沒看見傷。
而里面的張凌豐面不改色,打進黑八:“最后一個問題,最近那個考古據(jù)點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我需要回去看看,你們要一起來嗎?”
我剛要說什么,他又補充了一句:“哦,你們整個考古隊?wèi)?yīng)該都會隨行,這一次的活動會把所有成員的志愿與素拓分按上限給滿,并且周期四至七天,工資日結(jié),共2000?!?p> ……看來是拒絕不了了。
“兩天后見。”張凌豐正走向臺球館大門,歐陽若離指了指他們,我略微思索,才想明白她的意思,大喊一聲:“張學(xué)長!”并且抓起一顆臺球就丟入球袋里,發(fā)出很大的聲音。
“還有什么問題?”沒想到張凌豐還真的停住腳步了。歐陽若離此時開口:“你…見過…我嗎?”
張凌豐罕見的開始沉思,一言不發(fā)。
“……不知道。”留下這句不明所以的話后,他邁步出去了。
“所以,剛才外面發(fā)生什么了?”“他們要進來,我就把他們攔住嘍,到預(yù)計時間叫你一聲。”
她微微抬頭,手扶下巴沉思:“不過,領(lǐng)頭那個人挺厲害的,里面有聲音的時候我分心了一會,被他發(fā)現(xiàn)了,對著我猛攻。
最后只能多用點力把他打退了,至少明天下不了床,后天疼一天。”
……希望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