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毫不在意，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頭也沒抬。
我怎么就嫁了這么個連雞都不敢殺的男人……
姜母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心底劃過一絲郁悶。
中午吃過一頓簡單的午飯。
姜父帶著兒子去拜神，祭祖。
離木與母女三人繼續(xù)處理各種食材。
下午，時針慢慢往四點(diǎn)靠近。
廚房里，老火湯醇厚的香味自大瓦鍋中逸散而出，飄得滿屋都是。
另一個灶上的大鐵鍋里則散發(fā)出炆豬手的香氣，味道漸漸濃郁，很快就與前者不相上下。
姜母手握鍋鏟站在灶臺邊上，笑瞇瞇地看著一旁圍著圍裙站在砧板前切菜的離木。
只見他左手一根胡蘿卜，右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胡蘿卜往砧板上一按，銀白的刀光亮起，剁剁剁……
雙手配合著飛快地移動，轉(zhuǎn)眼就將一根胡蘿卜切成了無數(shù)大小一致的細(xì)絲。
“小木呀，你這刀功真好，以前是不是學(xué)過呀？”
離木側(cè)頭，謙虛地一笑，“伯母過獎了，我就是以前寒暑假時做臨時工，在飯店里幫人切過菜。”
“好香！”
一聲驚喜的呼喊傳來，接著聽見腳步聲快速靠近。
一個人手提紅色塑料籃子，自門口沖進(jìn)來，雙眼放光地盯著大鐵鍋里醬色誘人的燜豬手。
正是祭祖歸來的姜雨昊。
姜雨昊扭頭看著母親，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媽，豬手熟了吧？讓我嘗一塊?！?p> “去去去，”姜母白他一眼，“幫你姐姐貼春聯(lián)去?！?p> 姜雨昊眼珠子一轉(zhuǎn)，將手里裝祭品的籃子放在一旁，視線移到離木手上，“呀，木哥切到手了?！?p> 姜母扭頭看去，只見那雙宛如白玉雕就的手，完美得就跟藝術(shù)品似的，一絲瑕疵也沒，又哪里有什么傷口？
趁著母親扭頭，姜雨昊抓起邊上一雙筷子，從鍋里夾起一塊豬手，塞進(jìn)嘴里，“呼，好燙……好吃?！?p> 放下筷子，飛快地跑出了廚房。
姜母一陣郁悶，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扭頭再看看容貌精致笑容柔和的離木，心底幽幽地嘆氣：
都是做母親的，為什么人家就能生出這樣的神仙兒子？
五點(diǎn)剛過，豐盛的年夜飯就擺到了餐桌之上。
一家人喜氣洋洋地圍桌坐下，盡情享用。
飯后，離木很懂事地提出，要幫忙洗碗。
姜父正要說話，姜母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拒絕，“不用了，小木呀，你和杳妹到樓上房間去說話去吧。”
話落，一雙眼睛看向女兒，目光中的暗示之意，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姜杳眨了眨眼，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姜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喊道，“杳妹！”
姜杳瞬間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離木身邊，輕聲說了句“跟我來”，低頭，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離木朝姜母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大步地追了上去。
姜母看著倆人的背影，越看越覺得般配，越看臉上的笑容越是慈愛。
姜父眉頭略略皺起，“老婆，”他猶猶豫豫地，“我怎么覺得……杳妹好像不怎么喜歡小木呢?！?p> 他仔細(xì)想了想這一天以來女兒對離木的態(tài)度，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