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正常同桌關(guān)系
趕緊甩甩腦袋,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去。
經(jīng)過上次遺囑的事,曲伏就有所感悟。
妹妹長大了,有些事能坦誠就坦誠,心里的話一定要說出口。
他們是家人,才更要將所有感受都攤到明面上。
這樣才能相互理解和尊重,走進彼此心里,生出割舍不斷的親情。
因而只是略有遲疑,曲伏就決定把真實的原因告訴曲阮。
他似是有些窘迫,視線不斷往別的地方瞟,抬手撓了撓后腦勺。
“還不是因為小時候嘛!”
“被爸接回家,知道了有關(guān)媽媽的事情以后,我就跟爺爺奶奶不親了。”
“他們每次都跟我說,我是家里的獨生子,是家里唯一的寶貝,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等長大以后要比爸還成功,給曲家光宗耀祖?!?p> “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曲家是有多高不可攀,給那些覺得我們是靠阮家才起來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這些話聽得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
“小時候還好,越長大我就越不耐煩,主要也是到了叛逆期,他們又常說你和媽媽的壞話,我就總想跟他們對著干!”
“他們說讓我在學(xué)校好好表現(xiàn),我就偏不好好表現(xiàn),上課睡覺,逃課?!?p> “他們說讓我不要淘氣,多跟家境比較好的同學(xué)相處。”
“我就非要跟那些他們認為的‘貧困戶’一起玩!我還要打架,還要成為所有人眼里的壞孩子,就不隨他們的愿!”
“然后,慢慢的,我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就沒想過再改?!?p> “現(xiàn)在也成了習(xí)慣了。”
他語氣隨意,似是平常在開玩笑一樣。
可曲阮卻為此紅了眼眶。
那天談到遺囑,曲阮就知道,哥哥心里總覺得他這些年什么都沒做,只是在享福。
但在曲阮眼里,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也在痛苦,他的苦并不比自己和媽媽少,甚至更多。
面對無法對抗的爺爺奶奶,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反抗,來折磨自己。
她痛惜的眼神讓曲伏慌了神,他趕緊解釋。
“阮阮,你不用心疼哥哥?!?p> “我這些年真的過得挺好的?!?p> “比那些被逼著、綁著當好學(xué)生的孩子自由多了!”
“而且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我知道,我不能因為叛逆、因為不愿意聽爺爺奶奶的話,就毀了自己一輩子。”
“只有變得強大,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人生?!?p> “所以我盡管跟他們對著干,學(xué)習(xí)什么的也沒落下?!?p> “你哥哥我,可是次次考試能排全校前十呢!”
“而且競技方面也很強!不管是體育競技還是游戲競技?!?p> “等以后你看了我的比賽,就知道你有個多厲害的哥哥了!”
他呲牙笑得陽光燦爛,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曲阮確認了這不是安慰自己的說辭,這才彎起眼眸,破涕為笑。
“是,你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哥哥!”
順利結(jié)束了兄妹之間的促膝長談。
曲阮回到房間,繼續(xù)跟作業(yè)奮戰(zhàn)。
燈光下,她發(fā)愁的戳著面前的練習(xí)冊。
心里依舊想的是曲伏和唐珦的事情。
真可惜!
還是沒能找出他們成為死對頭的癥結(jié)。
要不明天問問唐珦?
這兩人要是一直敵對下去,以后成了妹夫和大舅子可怎么相處啊?
妹夫,大舅子……
想到這里,一股熱氣騰地涌上頭頂。
曲阮慌忙捂住發(fā)燙的雙頰,將額頭抵在桌沿遮住表情,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份羞澀的心緒給藏起來。
然而,水盈晶亮的杏眸,緊抿也無法壓下的唇角,都將她的心跡表露無遺。
七年四個月零十天。
這是重生前她跟唐珦在一起的時間。
都說愛人之間有七年之癢。
可現(xiàn)在想到唐珦,想到兩人以后會結(jié)為夫妻,她還是會雙頰火熱,心跳不已。
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
“呼——”
深深呼出口氣,讓溫度降下來。
曲阮坐直身體,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神情肅穆起來。
曲阮,你想的太早了,要讓唐珦重新喜歡你,路途甚遠呢!
現(xiàn)在還是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學(xué)習(xí)吧!
重生前,曲阮雖然沒有唐珦那么天才,但成績也不錯。
只是高三那陣,她根本就沒怎么學(xué)習(xí)。
她叛逆期可能來的有點晚,升入高三后,面對高考壓力和太過專注學(xué)習(xí)的唐珦,就莫名煩躁的不想學(xué)習(xí)。
再加上后來外婆去世,她更沒了學(xué)習(xí)的心思,基本整個高三都沒學(xué)什么。
要不是高考前一直有唐珦的鼓勵和輔導(dǎo),她可能連大學(xué)都考不上吧!
所以一直以來,她對高三的知識點都是一知半解、死記硬背。
重生前,她又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好多年,高中知識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現(xiàn)在還是半路轉(zhuǎn)學(xué),想要追上唐珦的腳步,還真是困難重重。
翻開練習(xí)冊,曲阮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曲阮,你可以的!”
之前唐珦為你付出了那么多,現(xiàn)在可不能再拖他后腿了?。?p> 秋末的晨曦,總會比夏天來的稍晚些。
天剛蒙蒙亮,就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前往學(xué)校、公司的路上了。
唐珦和郎子偃來得早,在公交車站還排到了座位。
唐珦習(xí)慣的戴上耳機聽英語新聞。
郎子偃則一把扯下他的耳機,嘿嘿笑道:“唐珦,你先別聽了,我有事問你?!?p> 唐珦挑眉瞟他一眼,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熟稔問道:“多少錢?”
郎子偃一怔,下意識接話,“二十塊!”
唐珦從書包翻出二十塊錢給他,再次戴上耳機。
郎子偃接過,順口道了聲謝,緊接著反應(yīng)過來,又懊惱把他剛戴上的耳機拽下來。
“哎!什么呀?我不是要借錢!”
唐珦淡淡伸手,“哦,那還我?!?p> 郎子偃緊忙護住手里的錢,“也、也是要借的!”
他掩飾尷尬的輕咳一聲,而后回正身體。
“我的意思是,我確實忘帶錢了,錢也是要借的,但剛才我要問的事情,跟借錢無關(guān)?!?p> 他神神秘秘對唐珦擠擠眼睛,笑道:“你最近跟曲伏他家的小妹妹相處的怎么樣啊?”
“我看你對人家挺上心的嘛!還答應(yīng)給她講題?!?p> “人家對你也不錯,還送了酸奶,也不知道過兩天會不會給你送愛心早餐?!?p> 郎子偃就坐在唐珦身后,跟柴柚是同桌,兩人的對話也聽得清楚。
唐珦斂下好看的眉眼,指尖摩挲著耳機,半晌,輕聲道:“還好吧!就正常同桌。”
確實在曲阮的努力下,兩人維持著正常同桌的關(guān)系。
她知道唐珦想保持距離,就不會冒進的硬往上湊。
你進我退,你退我進,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又不會太過疏遠。
拿捏住舒適得當?shù)姆执?,讓唐珦對她也生不出厭煩和戒備的心?p> 所以唐珦目前對這個同桌,還真挺滿意的。
郎子偃聽此,翹起二郎腿,別有意味的笑道:“今天,可能就不正常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