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我和祁川大婚,舉國同慶。
我同他說,嫁到棲梧,不后悔,因為有他在,一切的不適,都好了許多。
他說,他很幸運,他傾心的人也傾心于他,他會陪著我,一直陪著,長相廝守。
但我也同樣知道,他的后宮里,一個個的都是風塵絕代女子,背后有著千絲萬縷的和朝堂牽扯的關系。
他終會像父王那樣,即使不愿,也會有他們的孩子。
迫于朝堂上的壓力,裝著樣子。
我會像母后一樣,平心靜氣,淡然的過我的一生。
我就想著,我喜歡一個人,不論結果,就想這樣去愛一場。
他登基七年,今年是元安七年。
九月到了,宮里有了喜事,淑妃有孕。
可是好景不長,她的孩子在十一月離了她。
我當然知道怎么回事,后宮勾心斗角,能有什么原因。
榮貴妃的父親是丞相,自然在這后宮有一席地位。她有一位皇子,今年三歲了。同是母親,她也照樣對淑妃下手。
這之后,有位居妃位的女子有孕,照樣沒生下來。
這一次,是祁川不愿。
就這樣,看著后宮的小風小浪過了大半年。
到了元安八年一月,父王走了,楚彥繼位。
我想能安慰著母后,可是相隔千里,我只能寄去一封書信,托人帶話。
三月,我收到楚彥傳來的信條,母后傷心過度,心力憔悴,去了。
那一刻,我覺得天塌了一半。
我的母后不在了,再也回不來了。
那個總是溫和對著我笑著的王后,在南襄的王宮里過完了她的一生。
那段時間,祁川每日都來,從下朝到第二日上朝。
我心里難受,可是哭不出來。
慢慢的,我覺得我能撐過去,母后說過,我要好好的。我想她安心。
可這兩年里,我看著一個又一個孩子出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朝臣,太后,日日盯著清芷臺,盼著能有嫡子。
太醫(yī)說,我的身子不好,不易有孕,要好生養(yǎng)著。
祁川讓我安心,總會有的,慢慢來,孩子的到來,是緣分。
我就這樣一邊期望,一邊失望,一直到元安九年。
那年燈節(jié),祁川帶著我跑出宮去,走在黎安的街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那是我那些年歲里最為開心的日子,我想又回到了小時候,姑姑帶著我逛襄城的燈會。
我們放了一盞蓮燈,寫著對彼此的祝愿。
元安十年三月,我有了嘉年,我的女兒,唯一的孩子。
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祁川總說,我有了女兒,就把他完全忘了。
每次說到這里,我就忍不住想笑,哪里有和自己女兒吃醋的。
嘉年小小的一個,粉粉嫩嫩。
我又想到了楚徵,那個梳著小髻的姑娘。
去年,楚徵也出嫁了,聽說她也有了一個孩子,一個男孩兒。
我覺得我的生活漸漸地轉好,我應該會這樣淡淡的過完我的余生吧。
三年后,元安十三年九月,宮里辦了家宴。
我?guī)е文暌煌チ?,她是個不安生的孩子,四處跑,和誰都熟絡的樣子。
跑累了,就到我這兒來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