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一邊,時不時的看看時間,看著有些著急,喬靳言和路南棲被安排在隔的不太遠的地方。
江辰就坐在路南棲旁邊,拿著手機,翹著二郎腿打游戲,看起來就像個不務正業(yè)的小混混。
喬靳言抬頭打量了一番。
剛剛進來的時候,因為猜到了他們會搜身,所以他將耳機放進了襯衫內(nèi)兜里,他聽不見對面說話,但對面肯定聽到了他們說話。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了沒有。
現(xiàn)在除了秦偉和這個男人,外面還守著兩個。
他們手上有槍。
秦偉一把,那個男人一把。
至于他的那把,根本就沒子彈。
門口的兩人不足為懼,最重要的是這個拿槍的男人,他看不出來他身手如何。
若是平時,他就賭一把,可是如今路南棲還在旁邊,他并不敢賭。
夕陽西下,天空漸漸暗了。
男人似乎有些焦慮,拼命的拿著手機看著。
秦偉坐在一邊,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心里有些慌,有些說不來的心慌。
就感覺會發(fā)生什么大事一樣。
他直覺一向很準,他正起身想出去看看情況,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清晰又急切。
秦偉頓住腳步,回頭看著男人。
男人“騰”的一下站起身,看起來無比震驚,“你說什么?”
就在這時,喬靳言動了動手腕,將繩子掙開,“噌”的一下,蹭到了男人身邊,一腳將槍踢開。
江辰綁的繩子,看似牢固,其實很松,輕輕一掙就掙開了。
與此同時,接收到喬靳言信號的江辰同時起身,伸手拽住秦偉的手腕,拳頭直接砸下去,卸了他一條手臂。
秦偉手腕一疼,手中的槍直接落在地上。
江辰彎下身子一掃,將槍掃到路南棲的方向,然后和秦偉打斗在一起。
“陳安,你干什么?”秦偉整個人都暴怒,大聲吼道。
江辰一句話也沒說,緊緊咬著嘴唇,拳頭出的又急又狠。
沒有受過訓練,江辰自然不是秦偉的對手。
沒過幾招,秦偉抬起腳,一腳將江辰踢開,往后滾了幾米,江辰吐出一口血水,起身又迎上來。
喬靳言也和男人纏斗在一起,雖然身手不錯,但是卻不敵喬靳言。
喬靳言伸手接住他的拳頭,順勢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倒外地,整個人直接覆上去,卡住他的手,使他動彈不得。
男人臉上青了好幾塊,被喬靳言壓制得動也動不了。
喬靳言拳頭直往男人身上而去。
“嗯哼……”
“噗——”
耳邊傳來江辰的悶哼聲,喬靳言抬頭就看到秦偉正舉著一個凳子朝地上的江辰砸下去,而江辰嘴角都是血跡,已經(jīng)沒有力氣動了。
喬靳言眼神一縮,想起身去幫江辰卻被男人狠狠的纏住了。
“江辰……”
喬靳言眼睛通紅,只能眼睜睜看著秦偉將凳子砸下去。
砰——
就在這時候,一聲槍聲陡然響起。
所有人都直接愣了,喬靳言順著看過去,心被狠狠震了震。
女孩子衣衫凌亂,手里舉著槍,槍口還在冒著煙。
她眼眶通紅,嘴唇緊緊的咬著,明明害怕的身體都在顫抖,卻還是拼命將槍口對準了秦偉。
周圍一片凌亂不堪,她身上都帶著污漬,卻像九天玄女一樣耀眼。
是路南棲開的槍。
她第一次開槍,還是真槍,槍法不準,這一槍打在了地上,卻鎮(zhèn)住了他們。
路南棲不敢去看喬靳言,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秦偉。
她不敢分心,她怕她一分心,他們?nèi)妥卟怀鲞@里。
剛剛,就在變故發(fā)生的前一刻。江辰不經(jīng)意的走到她身后,無視她的驚恐,將她繩子松了松。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道江辰為什么會幫他們。
但是剛剛秦偉拿起椅子想砸他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將槍口對準了秦偉。
秦偉首先回過神來,看著路南棲的眼神閃著嗜血,無視路南棲手上的槍,抬腳跨過江辰,朝著路南棲的方向走過去。
“別動?!甭纺蠗澏吨郑凵耋@恐的看著迎面走來的男人。
秦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路醫(yī)生,有本事你開槍啊?!?p> “南棲——”
“我讓你別動?!?p> 砰——
路南棲緊緊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的往外面流,顫抖著手扣下了扳機,整個人脫力跌倒在地。
“啊——”
秦偉打定主意路南棲不敢開槍才想著去奪了她的槍,卻沒想到最后她居然再次開了槍。
這一槍,正中他的肩膀。
秦偉蹲下身,捂著肩膀倒在地上,血從傷口處流出來,很快就將衣衫染紅。
他的手上,身上,地上全是血。
“啊——”
“啪嗒——”
訓練有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救援終于到了。
警察從大門魚貫而入,周圍全部都是聲音。
可路南棲卻什么都聽不見,地上的血紅如同刀子一樣扎進她眼睛里。
手中的槍脫落在地上,她臉上淚水直流,毫無意識的呆坐在原地。
她殺人了。
她開槍殺人了。
“南棲,沒事,別怕?!眴探钥觳阶叩铰纺蠗磉?,抬手摟住她,滿眼的心疼。
她眼神空洞,像是破碎的娃娃一般,看的喬靳言全身都僵住了。
甚至不敢去抱她,只是伸手撫著她的背,無聲的給她安慰,眼淚砸在她臉上。
路南棲微微回神了些,伸手拽住喬靳言的衣角,眼前全是水汽,有些迷糊不清,她抽噎著,崩潰道,“喬靳言,我殺人了,我殺人了?!?p> 她身體顫抖,拽著他的手卻極其用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喬靳言,我殺人了?!?p> “沒有,沒有。”喬靳言撫著她的背,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輕聲哄道,“南棲,你沒殺人,他沒死,他沒死!”
“他,沒死?”路南棲愣愣的從他懷里抬起頭,似是不確定一般,開口重復問道,“他,沒死?”
“沒死,沒打中他,打的肩膀,不會死?!?p> 路南棲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被手銬銬住的男人。
雖然全身都是血,臉色蒼白,嘴里悶哼著,但能看出來,確實還沒死。
路南棲心落地了,瞬間低下了頭,長睫簌簌發(fā)抖,帶著哭腔,“喬靳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殺人了?!?p> “喬隊,有傷員?!庇芯爝^來,對著喬靳言打招呼。
喬靳言將路南棲扶起來,然后走到江辰面前,“江辰,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江辰?jīng)]有回答,他眼睛緊緊閉著,喬靳言一下子慌了,回過頭著急道,
“南棲,你過來看看他,他有沒有事?”
路南棲走過去,她腿都還是軟的,雖然不解,但還是檢查了一番,“快,送醫(yī)院,肋骨斷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