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村干部說:“王會計,你是烏龜有肉在殼殼頭。你都哭窮了的話,那還要不要我們這些窮人活嘛?!?p> 王會計:“去去去,莫打岔,你娃窮活該,人挪活樹挪死,你娃自己沒得膽量發(fā)家致富?!?p> 阿公:“去擺攤攤也是個辦法,就是地你不種了呀?”
王會計:“那點點地花不了多少時間,何況也只有逢集的時候才去擺攤攤,平時還是在家,耽誤不了地里的活。”
阿公:“那你準(zhǔn)備讓你老婆擺攤賣什么呢?”
“賣些日用百貨,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需的著的。
我上回去縣城專門去了百貨公司的批發(fā)部。我問過他們了可以去那里拿貨?!?p> 一個村干部說道:“不愧是會計啊,算盤打得精呢,早就想好了出路。”
王會計:“不是說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嗎?我這也是試一試,給大伙帶個頭,趟趟水……如果行的話,大家伙也可以跟著搞一搞?!?p> 一個村干部說:“這擺攤要收管理費,進貨也要本錢,我可是沒錢搞呀。”
另外一個村干部說:“王會計,你娃發(fā)了財可別忘了我們喲?!?p> 王會計心想:屁還記得你們。
一個個都是干看著不動手的。
老子找好了門路想拉著你們一起干都不愿意。
李福民道:“我覺得文亮(王會計的名字)可以先試一試。”
王會計:“老表,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可行?”
王會計自己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還有點拿不定主意,總想拉點人入伙,就算虧了也有人分擔(dān)減少損失嘛。
“老表,要不咱們一起搞?”
李福民說:“我倒是也想掙錢,可家里豬呀雞鴨還有地里的活都要你嫂子一個人,她哪還有精力跟著去擺攤攤?!?p> 李福明家里五口人。五口人的地基本上都落在李媽媽身上。
李阿公最多幫忙看一下鴨子,而李福民自己當(dāng)著支書,平時要跑這跑那,管著管那的,只有農(nóng)忙時節(jié)才下地幫忙。
所以李福明說的也是實話。
“總不可能讓我老爹,你姑爺跟你家媳婦去擺攤攤吧!
再說打伙的生意不能做,沒得為一點蠅頭小利鬧矛盾傷和氣。”
這也說得有道理。
王會計也認(rèn)同。
李福民:“你也不要再去找別人了,就自己家先干著,忙的時候讓娃娃去幫忙,好賴都是自己家的,如果賺了錢就繼續(xù)搞下去,不賺錢收了攤攤回來就是,家里有地有糧,餓不死?!?p> “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先試一試。”
“試?!?p> 李福民一錘定音。
“那老表先借點錢給我,要去縣城進貨,錢少了可不行?!?p> “喊你老婆去找娃她媽借,我們家的財政大權(quán)都掌握在她手里呢?!?p> “嘿嘿彼此彼此,大哥莫說二哥?!?p> 劉建國聽著他們在那里說說笑笑,他也插不上嘴。
他覺得農(nóng)村的生活有趣,但是跟他關(guān)系不大,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學(xué)生,要說生活經(jīng)驗并沒有多少,他也沒有為錢犯過愁,將來也不會為錢犯愁。
比業(yè)后就是老師,教書育人,月月有工資領(lǐng),哪用得著考慮這些。對于做生意,他也說不出什么建議。好在也沒有問他,他就吃著花生靜靜地聽。
期間劉建國去廚房看了幾次,李強在燒火,李英在切菜,李媽媽在轉(zhuǎn)灶。沒有他插得上手的。
殺豬匠李福貴在井邊洗豬蹄豬下水,準(zhǔn)備明天的材料。
劉建國幫忙打了兩桶水倒進外面的大鐵鍋里,又往灶坑里塞了一回柴火,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很快中午就到了。
滿滿一桌子的菜外加一大盆刨湯,很是豐盛。
李媽媽和李英姐弟沒有上桌,在廚房里吃。
其余的人坐滿了一桌。
李福民:“今天借花獻佛先把老表拿來的兩瓶酒喝了,然后再喝我們自己家的?!?p> “要得?!?p> 很快兩瓶酒就被分到各人碗里了。
他們不用酒杯直接用的是小土碗。
劉建國看著面前的一碗酒,面露難色。
他可沒喝過這么多。
昨晚喝兩杯酒就有點暈暈乎乎的。
阿公開口道:“建國還是學(xué)生娃,就這一碗,慢慢喝,其他人不管,敞開了喝就是。”
“要得?!?p> 阿公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還是很維護自己的,劉建國硬著頭皮也只能把眼前這碗酒喝下去。
王會計:“李姑爺,你是老輩子,我先敬你…”
劉建國想:不會一碗干了吧?
卻見阿公端起酒碗道:“莫慌,大家先一起喝一個,今天你們都是客,我作為主人家先敬大家,感謝這一年到頭大家的關(guān)照,我們才有刨湯喝…”
“嘿嘿,我們也是沾你老人家的光才有泡湯喝。來,喝?!?p> 眾人端起了碗,劉建國小心地看著大家,見大家只是呡一口酒于是就放心了,不用一口干。
他也學(xué)著呡了一口,然后把碗放下。
阿公喊:“先吃點菜?!?p> 于是眾人拿起筷子開始奔向自己喜歡的菜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開始捉對廝殺,相互敬酒。
他們碗里的酒早就喝光了,李福民自家一塑料桶五斤裝的散酒也沒了,已經(jīng)在喝第二桶了。
哇塞,這陣仗……
劉建國腦子暈乎乎的了。
之前別人來敬他酒,他喝一口。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就這一碗。
所以他也不敢主動去招惹這些酒精考驗的人。
就是這一碗酒就已經(jīng)讓他醉了。
當(dāng)他被李強扶進屋里去休息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他們還在喊喝呀,干呀的。
他倒在床上一覺睡醒,有一剎那間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在李英家。
唉,這酒勁有點大喲。
頭倒是不暈了,就是渴得厲害。
劉建國爬起來找水喝,見堂屋里一個人都沒有了,而隔壁阿公的房間和李福民的房間里卻傳來呼嚕聲。
心想:也喝醉了?
桌上有一壺茶,溫溫的正好,趕緊倒了一杯干了。
連著喝了三杯才好過一點。
聽見響動,李英從廚房里進來:“建國,你醒了,還難受不?”
劉建國:“好多了?!?p> 李英:“走,我們出去走走醒醒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