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誰是怪物

　　繁榮市區(qū)的光芒映照到湖面之上，給漆黑的湖面添上了五彩的顏色。

　　夜晚在湖邊的約會戀人成雙成對，大都相互依偎在一起，一臉幸福的樣子。移開了目光，旁邊又滿是和諧美滿的一家人，他們在進行夜間的散步。

　　……這是一件好事。

　　坐在長椅上的冰室透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來到這個世界那么久，一直處于適應和提防暴露的生活中，至今都沒有在意過的這些畫面現(xiàn)在正映滿他的眼簾。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附近的車站口前被大量的霓虹燈籠罩著，五顏六色的光暈只是看過去就覺得十分的晃眼，像是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節(jié)日一般，不過冰室透知道現(xiàn)在只是到了晚上人流最多的時候。

　　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富人區(qū)澀谷。

　　“沒事嗎？”

　　冰室透斜過眼看向坐在長椅另一端的透子，對方似乎被接踵而至的沖擊場景驚嚇得不輕。

　　“我還沒有那么脆弱……只是感覺大樓里有些不對勁，好像……并不是火災，里面似乎是發(fā)生了很恐怖的事情?！?p>　　透子臉色低沉小聲的說道，這是她靠近大樓后產(chǎn)生的預感，雖然不知道這個預感出自于哪里，但是這也足以讓她感到不安。

　　“是嗎……”

　　冰室透輕輕的點了點頭，抬起頭看向沒有任何星星的天空。

　　確實，橫谷大樓里應該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活口，樓上傳來的濃郁的血腥味被不知名的方法封鎖在其中，但是這些并不能隔絕技能多樣的冰室透。

　　見到冰室透突然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透子看向了他:“剛剛你不是說，有問題想要問我嗎？”

　　“你覺得怪物……是什么？”

　　冰室透沉吟片刻后，舒適的靠在長椅上轉(zhuǎn)頭看向了聽到問題后一臉茫然的透子。

　　“怪物…？就算你這么問……不，我不知道哦，我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東西，近兩天倒是見過鬼魂之類的?！?p>　　透子瞪大眼睛不明白冰室透到底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她卻總是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我是說，對你而言——怪物到底是什么樣的。是外貌丑陋的非人之物，還是長著翅膀或者利爪什么的生物?！?p>　　“誒？等等！你舉例的這些難道不都是屬于怪物的行列嗎！”

　　透子疑惑的“哈”了一聲，她曾經(jīng)玩過的RPG游戲也不算少，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么。

　　聽到對方的話冰室透頓了一下，盯著透子又繼續(xù)說道。

　　“還是說，認為那些無法進行溝通的，無差別襲擊他人，以殺戮他人維生的生物才是怪物?！?p>　　透子手指繞上了垂下耳根的亞麻發(fā)絲，垂下眼眸稍作思考后才回答道:“這兩個難道不都是怪物嗎？前者的不說，后面這個那就是野獸或者殺人鬼一類的了吧？那也確實不能算作為人啊?！?p>　　“那，有著怪物的名稱或者外表，卻能夠和人相處交流，這樣的存在應該怎么算?！?p>　　……所以這個才是重點嗎？

　　透子從冰室透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動，只能如此猜測道。

　　“這個嘛，只要定清楚“人”的定義不就好了嗎。人類嘛，不就是一些能相互理解對方內(nèi)心和想法，能夠努力共存的存在組成的嗎？”

　　透子神情認真的說著。

　　“我認為，判斷誰是怪物，決定誰是怪物的都是人類，所以先定義出人類的標準就好解決了……嘛，我是這么想的，只是個人想法哦，個人感想！”

　　說到這，她臉龐有些微紅，似乎是因為說了一些自我感到十分中二的話而羞恥。

　　“喂，你真的有在認真聽嗎！？”

　　很快，灑灑洋洋說完了一大段的透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冰室透的注意力早已經(jīng)不在她這邊，嘴角不由得輕輕抽搐道。

　　“有情況。”

　　她聽到了冰室透凝重的回答聲。

　　“哈？”

　　透子無語的歪著頭朝冰室透看的地方望去，草叢那片土地那里有著兩個人。

　　“那里……他們是怎么了嗎？”

　　透子疑惑的問道，她只看到兩個男子宛如醉漢一樣相互攙扶著對方，搖搖晃晃的走遠。

　　“先過去看看?！?p>　　冰室透站起身，朝著兩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誒——！稍微等我一下啊！”

　　透子慌忙站起身也跟著一起跑了上去。

　　“為什么往這邊跑啊，他們明明走的是那邊啊！”

　　好不容追上冰室透后，透子不滿的詢問道，剛剛她還以為是跟上那兩個遠去的男人，沒想到冰室透的目標竟然是這邊。

　　“咦啊，好臭！”

　　在停下來之后，透子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惡臭味，像是發(fā)酵了很久的垃圾山還有糞便的集合體。

　　“……”

　　眼前的冰室透面無表情的站在湖邊的護欄邊上，視線往下不知道在看著什么東西。

　　“……什么啊，那么東西臭啊?！?p>　　透子內(nèi)心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有個不知名的聲音在告訴她，接下來她的行動或許會顛覆她這一生的認知。

　　真的要看下去嗎……

　　答案也只有看下去，因為她不會讓自己在這種地方退縮。

　　這樣，有可能就是了解眼前這個怪異的“自己”，那個唯一的契機，于是——

　　她看到了地獄。

　　“為什么？湖面上會有那么多老鼠……的尸體？”

　　——

　　“藤原先生，現(xiàn)在距離預定的休息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兩個小時，根據(jù)您的身體要求，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補充能量的時間了?！?p>　　身后突然傳出了這樣的聲音，讓叼著煙的男子手一抖，表情慌忙的看向身后，仿佛晚上一秒就會讓對方逃掉的樣子。

　　“晚上好——”

　　對方這樣打招呼道。

　　“……什么啊，是伊芙啊。”

　　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后，他嘆了口氣，繼續(xù)坐會椅子上盯著眼前的報告發(fā)呆。

　　“是常宗那家伙讓你這樣的吧?！?p>　　似乎是為了抑制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久才這樣回答道。

　　“是，常宗先生說如果使用這幅外貌來見您的話，藤原先生可能會高興一些?！?p>　　身后的聲音回答道。

　　“以后請不要這樣了……”

　　叼著煙的男子緩緩的吐出白霧。

　　“……是，我明白了。”

　　對方如此回答道，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樣子。

　　“那還有什么事嗎？”

　　叼著煙的男子轉(zhuǎn)過頭看向?qū)Ψ健?p>　　“不好好一日三餐，營養(yǎng)均衡進食的話對身體是十分不健康的行為?！?p>　　“不是這個！”

　　男子揮了揮手。

　　“……城市地下水道老鼠繁殖增多的報道已經(jīng)在社交平臺上被人發(fā)布，這個信息預計將會在兩天內(nèi)傳遍社交平臺上的用戶，并且成為頭條報道，詳細情況已經(jīng)傳入您的資料庫中?！?p>　　對方似乎頓了一下后回答道，其中似乎還有著因為對方的回答而不滿的語氣。

　　“明白了?！?p>　　藤原際立刻扭頭對著手中的報告開始涂寫了起來。

　　“……該吃飯了哦，藤原前輩?！?p>　　身后又一次傳來聲音。

　　……

　　書寫的聲音還在這個房間內(nèi)繼續(xù)。

　　“……不幸的人，又要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