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近些時日來雞飛狗跳。先是不久前奉城的城衛(wèi)隊隊長死在了紀(jì)磊的家門口,紀(jì)磊的妻兒失蹤,之后城內(nèi)又漫天都是奉城要被獨立軍攻占的傳言。人心惶惶,但是城主一直也不露面,城衛(wèi)隊也一直沒有什么動作。
奉城城門處?!斑希O家二兄弟!”李哥熱情地打著招呼,“二位老弟這是要去哪里?。俊睂O家二兄弟苦笑,“李哥。我們……我們出城。”“為什么呀?”“最近不是有傳言說,要起戰(zhàn)事了嘛?!崩罡缒樕怀痢O老大趕忙跳下馬車,把李哥拉到一邊,“李哥,咱們認(rèn)識這么長時間了。我們這買賣也不容易。你就看在這么多年的交情上,放我們走吧。還有……”孫老大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這,這是些首飾啥的,你拿好。這可能是兄弟最后一次給你了?!睂O老大眼圈竟有些紅了。李哥鼻子一酸,但忍住了,咳嗦一聲,“別婆婆媽媽的!趕緊滾!給了錢還磨嘰什么!老子就認(rèn)錢不認(rèn)人!”看著孫家二兄弟的馬車遠去,李哥沉思了一會兒,對手下喊:“我家里有事兒,你幫我盯一會兒??!”“好嘞!李哥!”李哥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盤算著得拿些什么東西,今晚什么時間走。對面四個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李哥不耐煩,“起開!起開!能不能不擋道!”“呦!李哥!”李哥抬頭看去,滿臉驚恐,其中一人竟是紀(jì)磊!
夜幕降臨。守城的士兵們在城墻上來回巡視。李哥上了城墻?!袄罡?!你怎么晚上來了?”一個小兵跑了過來。“嗨!人老了,覺少。你忙吧?!崩罡缯驹诔菈ι洗抵L(fēng),看著遠處。遠處的山林中突然冒出幾點火光。李哥大喊:“有敵襲!”警鐘被敲響,城衛(wèi)隊全體出動上了城墻,副隊長看見四周那漫山遍野的火把光后,腿都軟了,“這,這特么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城主府燈火輝煌,靜悄悄的,毫無生氣,如同一座空府。城主府的主路上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袄喜?,這城主按捺不住了啊?!薄拔殚L,這老東西應(yīng)該現(xiàn)出原形了?!倍瞬患辈宦咏舜箝T。推開門來,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叫他們進來吧。”老蔡吹了口哨,虎子,猴頭,小仙兒,大嘴,算盤,幾人從街上暗處跳出來,都聚到伍長與老蔡身邊?!翱磥恚侵鬟@是要玩兒陰的啊。那咱們就逼他到明面上。”眾人散開,各處放火。
紀(jì)磊無聊得很。自己被安排陪著這個啞巴一樣的張兒,無事可做。張兒看著遠處起火的城主府,不聲不吭。紀(jì)磊也跟著看去,只能看見火光,“這也太遠了,能看見啥?”他小聲嘀咕?!拔殚L進去了?!睆垉和蝗婚_口。紀(jì)磊震驚,“這你都能看見?”
伍長從窗跳進了主殿。主殿外一個人都沒有。尸鬼怕光,人怕火。這么大的火勢早就把他們逼出來了,既然外邊沒有,那就應(yīng)該都在里面了。這次行動一定要快,要不然等城衛(wèi)隊緩過神來,就失敗了。伍長一馬當(dāng)先,直奔三樓的城主所在。老蔡緊隨其后,不時回頭觀察身后。突然撞到了伍長身上,“伍長!停下干啥?”“臥槽!快跑!”伍長扭過身子就大跨步跳下樓梯,老蔡探頭去瞧,面容失色,也緊隨其后。三樓上密密麻麻全是尸鬼,狂吼著直撲而來。“伍長!玩兒大了吧!城主沒想玩兒陰的!”“他奶奶的!算他狠!虎子!”虎子破窗而入,掄起一把大斧,擦著伍長與老蔡的頭皮,攔腰砍斷了好幾個,但是,尸鬼實在太多,根本沒什么效果。三人關(guān)上了大門,幸虧有虎子在,要不然根本頂不住里面尸鬼的沖撞。“城主挺狠啊。為了收拾我們,把全府都給轉(zhuǎn)變了?!崩喜棠税涯樕系暮顾?,背靠著門用力頂住。伍長剛想接茬,只聽門內(nèi)風(fēng)聲大起,那是鋒利的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他拉住虎子的胳膊,向外跳去,虎子變得很輕,被伍長一拽就跟著他。伍長感覺不對勁,回頭看去,虎子的胳膊齊肩而斷,斷面整齊,還向外噴著熱血。虎子驚恐而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胳膊?!芭馨?!”伍長滾了一圈,停住喊道。一把巨大的長柄大刀從門里劈出,寒光閃閃,極速接近虎子的頭頂。老蔡從一旁飛出,抱住虎子的腰,二人身體騰空飛撲進一旁的灌木中。但是伍長看得清楚,虎子的雙腳已經(jīng)被削掉了。木門破碎,一個渾身肌肉硬塊,獠牙從嘴里突出,眼眸血紅的,身高是伍長兩倍的人從門里鉆出?!鞍?!董伍!你今日必死!”伍長吃了一驚。這如惡鬼一般的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遠處寒光一閃,直插惡鬼面門,“鐺!”那惡鬼居然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射來的暗器,一反手甩了回去。但并沒打中人。小仙兒忽然現(xiàn)身,拉住伍長的衣領(lǐng)就拽進了草叢中?!鞍。〗袢斩楸厮?!”惡鬼沖天狂吼。一只金色的火球極速而至,惡鬼反應(yīng)極快,抬起大刀硬生生擋住了,一支箭羽落地。遠處的張兒一臉震驚,身旁的紀(jì)磊更是迷惑,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伍長!我們被算計了!”小仙兒一邊跑一邊說?!霸趺椿厥??老蔡和虎子呢?”“老不死去接應(yīng)了。撤吧!伍長!”“怎么回事!”“目前不知道。我能確定的就是,我們之間有叛徒!”伍長一臉震驚,但立刻轉(zhuǎn)變得臉色陰沉,“那不能撤,必須找出來?!薄班拧D蔷头诸^行動吧?!薄班拧?梢?。告訴張兒和紀(jì)磊,讓他們過來?!蔽殚L咬牙切齒,滿眼都是怒火。
老蔡被虎子架著,跟在老不死身后。“我擦!老不死!你慢點行不?我們倆這樣,怎么可能跟得上你?!崩喜踢€打趣?!坝贯t(yī)就在二小姐閨房附近,找到他你倆就沒事了?!崩喜凰佬募比绶伲顾冀噶艘路??!昂呛?。原來暗殿的殿主也有狼狽的時候啊?!薄靶⊥冕套?!閉嘴吧!”三人終于到了閨房,老蔡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虎子失血過多,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老不死關(guān)上了門,在這周圍四處轉(zhuǎn)悠,口中的口哨響個不停,但聲音又不敢太大。圍著閨房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庸醫(yī)。老不死心里納悶,“這小子告訴我的,他就在這附近。哪去了?”老不死撓了撓頭,抬起頭,月光下一棵柳樹有些異樣,柳樹枝很密,而且很細,還很多,隨風(fēng)飄蕩。老不死忽然反應(yīng)過來,那是頭發(fā)!他心里一悸,趕忙跑了過去,看見了那被釘在樹后的人后,老不死癱坐在地,兩眼無神。庸醫(yī),頭沖下,被密密麻麻的長針釘在了樹上,血早已流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