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花飛城3
屏辭回過頭看,正是剛才在臺上翩翩起舞的落落姑娘。
近看真是絕塵,她已換下了舞衣,身著深蘭色羅裙縈繞銀色絲邊,金色紗帶垂挑腰間,勾勒著曼妙身姿。
南雨和西雪兩人立刻神色嚴肅地站到冥王身前,將落落與冥王大人隔開。
“這位公子不必如此警惕,我只是聽了個耳朵,聽到了我姐姐飛雪的芳名,有些意外罷了?!甭渎溲诿娑?,風(fēng)情萬種。
但洛允看過去的眼神沒有半點波瀾,平淡道:“這飛雪姑娘是初代花主,怎的會無人知曉,在下也只是想起來便提了一下?!?p> 屏辭倒是從未聽過飛雪姑娘,她不常打聽魔界之事,只在川堯那里聽到過落落姑娘的名號,沒聽過她還有個姐姐,那也定是個不多見的美人。
落落眼神流轉(zhuǎn)道:“可我那姐姐是犯了事兒的,城主特意下過告示,不可再在這城里提到我姐姐的名字,不過看公子也是許久未來不了解,我就當(dāng)是沒聽見,此事便翻篇了。”
南雨翻了個白眼,偏是要在冥王大人面前擺個東道主大方的模樣。
“不知,飛雪姑娘犯了何事啊,我記得她從前在你們里面是最乖巧的?!?p> 屏辭聽到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于是低頭去給桃子理理衣服,又撫了一下他額前的繃帶。
落落蹙眉,作出一副悲傷之狀,道:“我也沒想到,我姐姐竟然會做那樣的事?!?p> 哪樣的事?你倒是說清啊。
洛允輕佻眉眼道:“那你倒是說說,飛雪姑娘做了何事?”
“說了倒也無妨,這是人人皆知的。我姐姐在元花節(jié)時識得了位神界的仙君,公子也知道,我們這里忌情動,但等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兩人已是情根深種,本想替他們掩埋,最后又因姐姐意欲盜取花飛城圣物被城主發(fā)現(xiàn),于是城主一怒之下將姐姐關(guān)了起來,直到現(xiàn)在也還在牢中,城主為避免此事再次發(fā)生,將我們的靈力盡數(shù)封去,非他之令,不可解封?!?p> 落落耳朵上帶著由日月石所制耳墜,鍍了一層金箔,耀眼的很。
“我可憐的姐姐。”落落拂袖拭淚。
“既然是犯事被抓了去,那自然不便多問了?!甭逶势沉搜墼谂砸恢贝怪^的屏辭,一側(cè)嘴角上揚,然后起身往房間走去,“走了?!弊詈筮@兩字輕輕地,被陣風(fēng)帶走了。
留下落落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屏辭抬眼時正好與她對視,對方一驚先是躲閃了過去,轉(zhuǎn)身就匆匆離開了。樓下的人還熱熱鬧鬧地叫喊著,酒杯交碰的聲音,猜酒拳的喊聲,和一曲有些違和的琴聲。
屏辭起身牽起桃子的手,彎低腰湊到桃子耳旁輕聲問道:“桃子,你覺得何為美人啊?”問小孩子做什么!但內(nèi)心里實在有些懊惱。
桃子幾乎不假思索道:“姐姐便是美人?!毖劬σ婚W一閃地極是真誠。
屏辭樂了,沒想到桃子小小年紀嘴便這般甜,若是長大了,興許還是個風(fēng)流公子呢。
冥王大人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卻忽然耳朵一動,停住了腳步,回頭道:“別只站著,走快些。”屏辭正想反駁說什么,卻被洛允冰冷的眼神急急逼退,于是忙拉著桃子趕上去。
天字房自然是冥王大人的,原本是有四間地字房,
剛送桃子回屋,自己一下躺在床上,舒服極了,雖是地字房,但只是空間小些,床小些,其他地倒是都還好。
規(guī)律地敲門聲響起。是誰?
一開門是店小二。
“這位公子,打擾了,剛剛又來了一批人,和您同來的公子同意讓出兩間房,現(xiàn)下需要勞煩您將行李收拾了去天字房尋他?!壁ね醮笕司谷黄铺旎牡卮饝?yīng)讓出兩間房?!這樣一來就沒有辦法一人一間了。
“什么?”屏辭顯然有點不確定。冥王大人會同意?
店小二笑道:“也是不急,那些人剛才出去了,說是傍晚才會回來。”說完點頭哈腰地離開了。
屏辭先是一臉懵,然后就氣沖沖地直接進了冥王的房間。
“大人!”屏辭皺著眉站在門口,明眼人都知道她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
“噓——”洛允坐在椅子上,聽到動靜也沒有抬頭,只看著桌子上的擺放的一籠金絲鳥籠,里面的鳥通體赤紅,正用鳥喙梳理自己的毛發(fā),然后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是什么意思?她剛要邁步走過去,一個身影便先她一步走進來,站在她面前。
“公主殿下,大人已經(jīng)和我們交代清楚了,助人為樂人之常情,你和大人一個房間,我和桃子一個房間,南雨一個房間。正好!”說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西雪也覺得蹊蹺,但沒辦法,大人是這么交代的,他也只能如實說出。
助人為樂也不是這樣用的?。?p> “我?和大人一間?”屏辭手指指向洛允,又指了指自己。
她雖是女扮男裝,但也不能真成了他們的兄弟,這般胡鬧!
“那我去看看別處的客棧有沒有了。”
“公主殿下你忘了,這是花飛城唯一的客棧?!边@點醒了屏辭,確實,如此大的客棧若平日住下一城的人也沒問題,可誰讓他們趕上了元花節(jié)呢。
“那…那我同桃子一起…”
“不行!”洛允忽然說道,但看過去他仍然沒有抬頭。
“是啊,公主殿下,地字房地方小,而且,對!男女授受不親!”西雪嗯啊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男女授受不親?冥王大人就不是男子了嗎?
西雪也察覺不妥,忙解釋道:“南雨那大塊頭床都裝不下他,我身板小,摟著桃子正好睡一張。這天字房大,到時再弄張床來也是舒服些,而且隔著屏風(fēng)自然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一說。”
屏辭有些動搖,她確實不喜同人擠在一張床上。
“本王又沒說要同你睡在一張床上。”
屏辭瞬間覺得血液一熱,她捂住臉,現(xiàn)在她的臉一定很紅,這樣想然后整個人都要急得亂跳。她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句話就惹得她心煩意亂,連先前要發(fā)火都被拋在腦后了。
“才不是!”屏辭大聲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跑,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去收拾東西?!?p> 忽然裝上一堵墻,不,應(yīng)該是個人。
南雨提著個行李站在那兒,扶了一下屏辭,道:“這是怎么了?丫頭你的臉怎么紅成這樣?”
“嗆著了!”屏辭低下頭轉(zhuǎn)身跑開,“我去收拾一下東西?!?p> “丫頭你的行李在我這兒,我給你拿來了!”
屏辭腳步卻沒有停,“我去外面買些東西!”就一溜煙兒跑走了。
洛允拍了一下桌子,先是嘴角上揚,繼而開始大笑,邊笑邊搖頭,然后嚇得籠中的鳥振翅亂飛。
南雨更是不解,嘴一張一合,被西雪拍了一下,“就別問了?!?p> 說了你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