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喇叭城7
這是個地下宮殿,石壁上暗暗泛著白光,黑暗中殘喘著微光,空蕩的大殿上雖工整站滿人,卻是鴉雀無聲。
羽將軍一手用力抓緊萬玄銀戟,有鮮血從羽將軍手心流下來,萬玄銀戟隨即發(fā)生嗡嗡聲,被叫醒的野獸正吞食著眼前人獻(xiàn)上的美味,倒是在羽將軍松開手的那一刻顯得異常戀戀不舍。
冷哼道:“真是貪得無厭,同你那主人倒是一模一樣。”
身旁的一個人想上前給他包扎,卻在剛抓住羽將軍手的時候,傷口就自動愈合了,羽將軍看上去對于那人的觸碰有些惱火,迅速抽出來了手。
那人還沒來得及震驚就忽然被猛推開,推開他的人厲聲呵斥道:“你是新開的吧!不知道閑雜人等不能靠近羽大人的嗎?”
那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饒:“屬下剛來這里不久,還未學(xué)盡規(guī)矩,只是屬下也只是想為羽大人包扎傷口才貿(mào)然犯了規(guī)矩,求大人饒小人命。”
羽將軍斜眼瞥了那人一眼,道:“無妨,起來吧。”
“大人…”那人沒達(dá)到目的有些惱火了。
“丁文,你剛來的時候也不比他機靈,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小題大做?!?p> 丁文朝跪在地上的那人翻了個白眼,俯身道:“是,是屬下亂做文章了?!?p> 羽將軍背過手,看向那人:“你叫什么?”
“屬下名叫安勇,是個剛修得道的小仙,因走火入魔成了墮仙?!?p> “原來是人界的,真是稀罕。”
在他手下的人少有來自人界的墮仙,大都是神魔兩界中被流放驅(qū)逐的罪人,在他們以為以后的日子都會是行尸走肉的日子時,一道金黃色的光將他們從里面救了出來,就是羽將軍,他恢復(fù)他們的法力,無視他們的作為,承諾在打開墮落深淵大門的時候,會讓守門人去除他們身上的烙印,細(xì)看他們很多人身上都有一個太陽狀的紋路,那是永久的恥辱。
羽將軍的面具和斗篷讓人無法知曉他此刻的情緒,但通過語氣只是有些許的驚訝,人界修上來的實屬不易。
安勇倒是放松了些,暗嘆自己終于算是保住了性命。
丁文惡狠狠看向安勇,不過是個墮仙怎敢在羽將軍面前放肆,還讓羽將軍說了他,雖是此刻不敢發(fā)作,但內(nèi)心早已想出很多種讓他消失的方法。
“看你也挺機靈,是個潛力股…就…”思考一番,“就待在我身邊做事吧。”
安勇忽視丁文有些惱羞成怒的神情,躬身道:“多謝大人器重小人,小人定會好好干的。”
喇叭城,城主府。
屏辭從獄司走出來,一副憂心思慮的樣子,當(dāng)然,外面巡邏的侍衛(wèi)一批接著一批,屏辭很快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
在往回走的路上,正巧碰上了從房間出來的阿尋姑娘,阿尋姑娘一身布衣卻也掩蓋不了她溫婉的氣質(zhì),見到屏辭,便她莞爾一笑。
于是屏辭停下腳步,伸手扶了一下走路有些搖晃的阿尋。
“怎么不在房間里待著好好養(yǎng)病呢?”
“大夫說我并無大礙了,只是受法陣余波影響還需調(diào)養(yǎng)。”阿尋看向屏辭,欲言又止的樣子糾結(jié)瞬間,“公主,可有我母親的消息?”
自然是沒有,不過冥王大人出去應(yīng)該就是為了此事,但屏辭不能說的太肯定,讓阿尋姑娘白白高興一場,希望給的越多失望也就隨之來的越多。
“還沒有進展,不過我相信快了,放心好了。”
阿尋有些失落地點點頭,然后將頭壓得很低,道:“也不知道我母親現(xiàn)在如何了?會不會已經(jīng)…”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人界的姑娘都這般柔弱惹憐嗎?屏辭其實最不擅長做這等事情,總是手足無措,上戰(zhàn)場打仗都不會這般慌張!打仗?她從來沒有打過仗啊,為什么會蹦出這個想法。
“你母親定會無事的,你…你別哭啊。”屏辭拍拍阿尋的后背,試圖安撫下她的情緒。
屏辭好不容易將阿尋的情緒平復(fù)下來,然后她又去找桃子,桃子已經(jīng)蜷縮在他爺爺旁邊睡著了,于是,屏辭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怎么她明明跟來是為了找萬玄銀戟,如今什么都沒做,倒做的全都是嬤嬤做的事情,照顧完這個,照顧那個,真是讓人頭大。
仰躺在床上,整理了情緒,腦海中便滿是剛才明成副將同她說的話,隨即臉色陰沉。
“當(dāng)年的事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吧!”
當(dāng)年的事?
“流沙大將軍,夜將軍,也就是你父親的死?”
流沙大將軍的死,不是戰(zhàn)死的嗎?
“那不是我父親,我是神界玄族人。”
“哈哈哈…無妨,是哪族人都好,只要你是她就好?!?p> “…”等于沒說。
“你以為流沙大將軍明明靈力強大,那區(qū)區(qū)一個小族便殺死了流沙大將軍?鬼才信呢!”
“流沙大將軍原本不是個貴族,在魔王還是公子的時候,一次意外讓本是平民的流沙將軍救了魔王,結(jié)下緣分,魔王發(fā)現(xiàn)了他的本領(lǐng)非凡,于是收入麾下做了個副將,魔王從公子到登位,一路上流沙大將軍有很大的功勞,但后來他娶了大鳳凰一族的圣女,又有那么多信服者。你應(yīng)該清楚,忠心不二在功高蓋主面前是不值一提的?!?p> 心中的某處忽然一陣絞痛,像從花蕊中心綻放開的花瓣狀,包裹著整個心臟,堵得有些窒息。為什么?她為什么會有反應(yīng)?
屏辭腦海中忽然閃過夢中丘寧夫人發(fā)抖抽泣的身影,是這個原因嗎?
“所以…”
所以?
“那場戰(zhàn)爭之前魔王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個任務(wù)?!?p> 流沙大將軍的死是魔王安排的?
“那是你多年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
明成副將一臉痛苦,“我當(dāng)然知道,將軍待我們很好,就像自家兄弟一樣?!彼孀∽约旱哪槪昧现?,“是我對不起將軍!但是!魔王承諾我,只要流沙大將軍死了,我就是下一任大將軍!我…”
說到這里兩眼開始放光,貪婪地,猙獰地,仿佛自己已經(jīng)披上了大將軍的戰(zhàn)甲馳騁在戰(zhàn)場上大殺。忽然,眼神一落,“但是他反悔了…他怕別人知道流沙大將軍的死與他有關(guān),本來是想滅口的,但是局勢所迫,將我們流放了!費了我們的法術(shù)!給我烙上永遠(yuǎn)的恥辱,太陽罪?。 睆谋礉u漸到咬牙切齒。
看過去,手腕處確實有一個鮮紅的太陽狀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