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自開場,只我一人板著臉,該笑的場面不笑。腦袋里都是一卿離去的那個畫面。罕見的同行,似刻進了我的心里。
他為她開車門,為她撐傘,一起上車,護送著回家。在我身上的溫柔,他都放在了另一個女孩的身上,這才是最心痛的地方。
對他來說,我沒有特別,都是朋友之舉。何時出的眼淚,接二連三的滴在一身寬松的衣服上。我不希望再回到青春的時刻,不想在一廂情愿中,黯然神傷,還妄自菲薄??纱藭r,還是這樣了。
“怎么了?”寧苑掏出了紙巾,“怎么哭上了?”
我沒有接,寧苑粗魯?shù)慕o我擦了兩下。我沒說話,他明明就知道為什么。
于琪隨之問了一句,卻又在沉默中安靜了,她也知道。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竟讓我在意的像生死離別,天生的傷感,缺愛,沒安全感。
寧苑輕拍著我的手,片刻后自然的握住。霎時,我心驚一下,隨著他握著的力度,心情由松到緊,由繁到簡,空白了一下。說不上亂,直直翻涌上一種敏感的信息:寧苑是喜歡我嗎?男女之間的喜歡?
一瞬間,各種和他共處的畫面被放大。照顧我,幫助我,一切都變得不正常了。曾經放在房間半個月的花,原來奇怪在,其他人給我的是百合,而寧苑給的卻是玫瑰。
……
我驚慌又果斷的抽出了手,在腹部不斷的拿捏,心里不斷的在揣摩。想馬上跑出去卻還是靜靜坐等著散場,我得在暗一點的地方想想,好好想想。
……
送別琪子,到回家的路上,沒有直接問,我問不出口,不怕尷尬只怕那是真的。我想等寧苑解釋,可一晚上都無話,很沉靜。
寧苑從浴室出來,而我喝杯水準備睡覺了,眼睛直視的那一刻我匆忙的道了晚安。
……
“范梵,不如和我在一起吧?!睂幵氛f。
我的后背發(fā)涼,如看了恐怖片一般,心跳加速,他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今天看到你那樣,真的覺得你太慘了。這個年紀,已經……”
“不……可以?!蔽艺f。
雖然他恢復了往日的調皮口氣,沒有方才的那一絲緊張,可我知道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很認真。
忽然意識到,這么久來,我一直做錯了,還一直不知道。我突破規(guī)矩的那個人,其實是寧苑。
……
我關門進去,就當他的這句話沒有說過。
我拒絕他,怎么可以將就,他從來不是我的墊背,不比卑微。他也很優(yōu)秀啊,可以找更好的。
……
六點,挺冷的,是我最早起來的時間。在廚房待了半小時,如夢游一般不知道干什么。怎么一天之間,我又籠上那段時間的無助了。
在這樣兩難的境地,我好像必須要做點事情,不然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寧苑如往常一樣,八點鐘起床,然后到廚房尋覓食物。我沒做任何東西,而買了很多樣式的早點,等著他起來。
“什么日子,光早餐就這么豐盛。”他問。
……
我很清楚,不能不說明,所有的事都將說清楚,都要有終。我會勸說寧苑,也會和一卿坦白清楚,至少讓一卿知道我喜歡他,至于結果,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你知道,我喜歡誰嗎?”我對寧苑說。
“我知道,老伍嘛?!?p> “那他是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吧?!睂幵芬膊淮_定,“反正我沒說過?!?p> “我準備告訴他?!蔽铱粗鴮幵氛f。
我想為我的青春做個結束,不是為了告訴他然后等他分手,而是為了不留遺憾,只是單方面的告白。藏這么久挺辛苦的,二十四的年紀,得向前吧。
“你認真的?想過結果嗎?”寧苑沒有看我。
“認真的,沒想后果?!蔽艺f。
寧苑一個勁的吃,然后點頭。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難過,但我只想與他做一輩子的朋友。
“寧苑,你不要喜歡我。”我說。
“呵,為什么?”
“你知道我喜歡一卿,可是我知道你還喜歡我,我沒辦法把你當朋友,多少還是參雜了別的隔閡。你做的每一件在以前看來正常的事情,就會變得很怪。”
寧苑沉默了一會,說,
“那好,我不喜歡你了?!?p> “真的?”
“假的,我發(fā)現(xiàn)你真會為難人?!?p> 寧苑站起來出了門,沒說是散步還是有事出去。生氣了吧?我沒有去找他,他家就在附近,很安全。
他總是要有女朋友的,而那個女朋友絕對不是我。我和他早晚都會分開,交往上必定會生疏些,現(xiàn)在無非是個預熱。
……
短暫的放空后,我還是翻到一卿的電話,打了過去。
兩聲的響鈴后,通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已經預判到這種情況,知道是囡囡,聲音溫柔。
“找伍一卿?!蔽疫€算平靜的問。
“他昨晚醉了,現(xiàn)在還沒醒?!?p> ……
我頓時啞言,匆忙的掛了電話,連禮貌的告別語都沒有說。十秒,這么快?是我走神了,還是沒說?
“又這樣?”自怨著,這不是個好時機。
我埋下了頭,趴在桌子上懊悔。想來,他那時喝醉的樣子,像個孩子。若不是我堅定,誰能受得了,可是現(xiàn)在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能對他為所欲為的女人。
中午,晚上,好幾天,寧苑一去幾天都沒有回來。我太不會處理了,愚笨又敏感的人生活總是很糾結。
然而,在這幾天里的一天,我竟在門外遇上唐子禾,她的背影一眼認出。
……
是她有意來找我,盡管不在同一個地方,可她還是來了。睡了下來,并告訴我,她也要結婚了。
“你結婚了?恭喜,對方還是他嗎?”我問。
“不是,是一個軍人?!?p> “……呵哈,這樣啊,那很配。你喜歡他嗎?”
“他很颯爽,很正直,很有責任感……”
子禾還沒有說完,我打斷了她,
“你還愛他?”我問的他是指后來還是和她復合的男朋友。
“我只剩你了,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彼壑杏须y過。
“我當然支持你,”我說,“我希望你一定要真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