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年年這才意識到,因為她一直杵在這里,他都沒有穿上褲子。羞紅著臉轉(zhuǎn)了過去。
梁北年飛快地穿上褲子說:“你要真謝我,不如為我跑腿怎么樣,我正好缺個小弟?!?p> 棠年年皺眉,他身為學生會主席難道還缺跟班?
誰讓她還欠著人家人情,點了點頭說:“好,但是我平時學習挺忙的,有的時候可能幫不到你。”
梁北年已經(jīng)穿好褲子,彈了一下她的后腦勺,棠年年吃痛的轉(zhuǎn)過身去,有些生氣的說:“別總是打我腦袋,會變蠢的。”
梁北年笑了一下,將校服拿起來披在身上說:“那就給我當個端茶送水的小丫頭好了!”
棠年年對于他說的這個所謂還人情的方法還是有些詫異。
梁北年披著校服頭也不回的對她打了招呼便走了。
棠年年訕訕一笑,隨即從后臺出了林山書院,一路回了教室。
教室里,她的課桌上擺著一個水杯。棠年年不得不感嘆這人的行動力還真是有點強,說要她做端茶送水的小跟班就真的送來了水杯。
話說這個水杯還有點像老年人常用來泡茶水的茶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一直都這么成熟嗎?還真沒看出來。
棠年年將水杯收進了自己的桌子里面,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包便出了教室。
下樓以后,忽然想起自己的日記本好像還落在何暮承的課桌上,她必須要去拿回來,畢竟那上面有每天記錄她早晨去公交車站等何暮承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這些事都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
更不能讓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這么想著,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經(jīng)過拐角處時撞到了一堵結(jié)實的‘墻’。
棠年年被反沖的力撞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她好像覺得周遭失去了任何聲音,她的眼里彌漫著恐懼,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腦袋被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像世界都安靜了。
只那么一瞬,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日記本還落在何暮承那兒,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顧撞到的人沖進了教室,找到何暮承的桌子卻沒有發(fā)現(xiàn)日記本。
怎么會沒有在這里?她又翻了一下他的課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疑似日記本的物品。
“是在找它嗎?”棠年年的身后傳出一道冷冽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她的日記本居然在何暮承的手里,棠年年疑惑,他不是請假回家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不敢伸手去搶,弱弱的道:“能不能把它還給我?”
啪!的一聲,棠年年被這響聲嚇得一顫,何暮承竟將日記本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棠年年趕緊過去拿著日記本抱在懷里,何暮承欲走,鬼使神差般扯住了他的衣角。
只見她低著頭,分明可見女孩耳朵邊泛著粉紅,聽見她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那個……你……有……沒有看過這個里面的……內(nèi)容?”
棠年年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不想錯過他眼底閃過的一切,她始終相信,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我對這種東西不敢興趣?!?p> 棠年年聽他這么說,松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原來他對自己的這一切都漠不關心,當然也包括她,早上發(fā)生的那一切也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
果然,暗戀終究不過是一個人的事而已。
她鼻尖微微發(fā)酸,松了拽住何暮承的手,微微一笑道:“今天謝謝你,校服我?guī)Щ厝ハ锤蓛粼龠€給你。”
語畢,轉(zhuǎn)身便走了。
今天她不再想跟在她的后邊走著了。
出了學校,上了公交車。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外面的眼睛些許微微發(fā)酸。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日記本發(fā)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何暮承時在貨架上碰下來砸到他的本子,她將它買下來,一直帶在身上,上面記錄著她每天的點點滴滴,即便和他沒有任何交集。
也有寫不盡的話語,那都是她想要對他說的話,她不想終究有一天因為自己的不勇敢失去他以后還將他忘得那么徹底。
回到家中,電話在口袋里面震動了幾下又掛斷了。
棠年年打開手機一看,一樣的號碼,和昨天一樣的時間,不免有些好奇,摁了撥通鍵。
打了許久,直到電話那邊傳來:“你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才掛斷了電話。
棠年年只當是別人惡作劇就將手機重新收回了口袋里。
晚飯過后,棠年年將日記本收進了書柜里面,經(jīng)過此次事件的發(fā)生,她決定再也不會將它帶在自己身上。
她望著卡在書柜里的日記本,微微出神,手插進口袋里面,摸到了一張厚厚的疊起來的紙包。
掏出來放在手上,那是她拿的何暮承的演講稿,他的字很工整,很漂亮。
棠年年小心翼翼的將它疊起來,收進了抽屜里面。
將校服脫下來拿到浴室,用盆子裝了水泡在里面。冷水漫過手背,她拿起來輕輕搓洗著,像珍寶一般生怕弄壞了他的衣服,又用了帶有薰衣草的洗衣液一遍又一遍的搓洗,直到血跡一點點從衣服上消失。
這一切做完之后,躁動不安的心緒才有所平靜,忽而想到明天要進行模擬考,棠年年捧著書便睡得晚了些,她一向是這樣,一到考試前晚,總是焦慮得睡不著,睡眠嚴重不足。
一大清早,她去晾衣桿上取過校服,衣服還有微微潮濕的感覺,便拿過吹風機調(diào)了熱風吹了起來。
衣服泛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不同于往常何暮承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等衣服吹干以后,棠媽媽在外邊喊道:“年年,七點了怎么還沒走!”
棠年年這才將衣服飛快的收好,跑到客廳拿了個雞蛋便跑了出去。
棠媽媽拿了個饅頭在后邊追道:“這孩子!拿了這個饅頭再走?!?p> 棠年年接過棠媽媽的饅頭含在嘴里,穿好鞋子之后跑了出去。上了去學校最快的一輛公交車。
這天是不同于往日,第一次沒有坐很遠的車繞到何暮承住的小區(qū),和他一起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