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勢力的成員大多都是粗人,趙懷真也不認為就這幾句話便可以解決。于是趙懷真又大聲道:“如果諸位覺得還有怨氣,不如今日就各自門派中的高手出戰(zhàn),如果能將我擊敗或者擊殺,則所有怨仇將由棠棣山莊幫他報;可是如果沒人能擊敗我,則之前所有怨仇一筆勾銷,如果還有私底下再尋仇,棠棣山莊定不饒恕?!?p> 眾人見他既然代表棠棣山莊,江湖聲望自然不必說。這冤冤相報何時了的道理他們自然也懂,只不過戰(zhàn)釁一開可沒那么容易收手的,既然棠棣山莊能夠承擔(dān)自然是好事:戰(zhàn)勝了趙懷真,所有仇怨都歸于棠棣山莊,自己只要在一邊看戲就行;如果戰(zhàn)敗了,自己就算不報仇也不會被同門所埋怨。眾人各自嘀咕了一會兒便一致同意。
于是那些勢力各派出自己門派中的高手,總共有三十來人上場。趙懷真見那些人上場,只是淡淡一笑道:“你們這么多人如果一個個來和我單挑說不定要拖很久,不如一起上還可以省些功夫……”
那些人原本以為即使趙懷真出身棠棣山莊,可畢竟也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一旦陷入群毆這趙懷真即使武功高強也勢必會持續(xù)很長時間,更何況場上的那些人都是各門派中的頂尖高手。
可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讓人十分詫異——只短短一頓飯的功夫,那三十來人便都已經(jīng)倒在場上,而趙懷真卻負手站在場中微笑著看向他們。不過那三十來人只是受了重擊而麻痹在當(dāng)場而已,并沒有受其他外傷或者內(nèi)傷。
這下在場的人都是驚呆了,他們自忖就算周于齡親自到現(xiàn)場應(yīng)該也不過如此,而眼前這人年紀(jì)至少比周于齡小二十歲左右。眾人慨嘆之余自然再也不敢有任何造次了。
這最后的結(jié)果趙懷真以一人之力便將這些勢力的恩怨給消解,至于那礦石,那鐵匠既然已死,照趙懷真的意思本來應(yīng)該歸于鐵匠的兒子??墒悄莾鹤訁s說什么也不敢接受,幾乎是哀求趙懷真收下那塊礦石,趙懷真推托半日最后也只好收下,但即使收下他依然給了那鐵匠之子一筆不小的錢財。
等到周歸義得知這樣的結(jié)果欣喜之余也覺得不可思議,震驚于趙懷真的手腕之外也沒想到此人的武功居然如此高強。從此便將趙懷真引為心腹,而后隨著趙懷真在盟內(nèi)地位不斷提升,很快兩人繼而又結(jié)成了同盟,等到后來趙懷真當(dāng)上右執(zhí)政之后又徹底拜服于他…………
周歸義一行人此時在應(yīng)天府里尋訪了多日依舊沒有關(guān)于玉簫的任何下落。當(dāng)一條最新的消息傳到正在郊外一處別墅的周歸義處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耍了。
“這幫青龍院的雜種居然假傳消息給我們,我早就知道夏家那些人靠不住,可是僭主大人居然不聽我的?!敝軞w義煩悶之余在大堂上走起綹來。
而在大堂中的另一邊坐著一人似乎也很不耐煩地道:“二哥,僭主大人也沒辦法,夏商兩家明忠暗反早就已經(jīng)昭然若揭。要不是僭主大人忌憚兩家勢力也不會坐視不管。不過要是能夠讓僭主大人能夠成為圣主,這夏商兩家就成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p> “僭主的心思我當(dāng)然知道,否則我們也不會在川陜,西域一帶逗留快十年了。不過我卻不明白青龍院的人說在應(yīng)天府發(fā)現(xiàn)玉簫,僭主卻想也不想地就派我來這里?!?p> “我們在西方,差不多已經(jīng)把每塊土地給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任何和玉簫有關(guān)消息,自然而然也會想到會在是不是會在東方出現(xiàn)。青龍院的那幫家伙只不過是抓住了僭主的心思而已。”說著那人嘆了一口氣道,“想來當(dāng)初說玉簫在西方這件事也是青龍院的人報告給僭主的。也只能怪青龍院那幫人太了解僭主的弱點了?!?p> 周歸義喝道:“好了,恨只恨青龍,白虎兩院。只要能得到玉簫,我一定將夏商兩家剪除殆盡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彼叩侥侨松磉叄牧伺乃募绨虻溃骸皻w禮,你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那個被周歸義拍肩膀的人是周歸義的親弟弟周歸禮,是鬼宿殿的君上。而周歸仁兄弟二人雖然不能掌管朱雀院,接任棠棣山莊莊主,但還是能夠執(zhí)掌井宿殿和星宿殿,管理鹡鸰園。
周歸禮想了想道:“不如我們拋開青龍院,動用我們在武林中的勢力自己去查找?”
周歸義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行,玉簫是華胥盟的圣物,如果讓不相干的人拿到玉簫就麻煩了,要是不小心讓朝廷得到的話那豈不是華胥盟的末日了么?反正朱雀院有五千多號人,僅次于青龍院,就算查起來慢一點,反正十年等也等了不如就再等下一個十年罷了?!?p> “那這樣我們是不是擴大范圍?”
“當(dāng)然啦,整個應(yīng)天府我們已經(jīng)差不多被我們翻遍了。要是再在這里翻找有什么意思。你去告訴大哥,四弟,五弟讓他們都撒人出去找,就像當(dāng)年我們在關(guān)中,西域一樣,我也會讓其他三位君上配合你們一起去尋找?!?p> 周歸義這條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也就是短短十幾天之后便有人傳來這么一條消息,在處州府又出現(xiàn)一行人,這一行人中間有一人所持的一管玉簫便是圣物。
周歸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是坐著的,但是聽完之后便立即從座位中彈了起來趕緊問道:“消息確切么?”
“應(yīng)該確切,君上派人跟蹤他們已經(jīng)有兩三日了,其中有一人每天晚上都會吹起一管潔白無瑕的玉簫,而且很快周邊的飛禽走獸都會隨著這簫聲聚攏過來。因此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圣物?!?p> “那既然確切何不直接奪過來便是。來來去去豈不浪費時間?!敝軞w義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轉(zhuǎn)而不滿道。
“啟稟元老,這一行人是皇上的特使,雖然人不多,不過君上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派小的來稟告詳情,并請元老能夠親自主持圣物回歸的大事?!?p> 周歸義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只要確認玉簫的下落便好。讓歸禮給我盯緊了,千萬別被青龍、白虎那兩院的人搶先。我這就帶人前去?!?p> 也就是與此同時,百里之外金華府的一處胡濙一行人正在趕路,長時間的趕路非但沒有讓這些人感到煩悶甚至還有些愜意。那叫老王的侍衛(wèi)忽道:“林姑娘,你剛才吹的曲子簡直是太好聽了,每次你吹都會召來一群小鳥來。宮里神樂觀里的那些樂工和通秦淮河邊的那些婊子也沒有林姑娘這本事啊?!?p> 孫麻子喝道:“老王,你又在胡說八道,你怎么拿林姑娘和秦淮河的那些人相提并論?!苯又戕D(zhuǎn)頭向林菁霜賠罪。
林菁霜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像這種話此前在岳麟禹的軍營里經(jīng)常會聽到,而且那時候那些軍人所罵的話可比這些侍衛(wèi)還要難聽。初時還覺得不太入耳,可是久而久之也覺得這些軍人的直性子有些可愛了。
所以她便報以淡淡一笑道:“兩位侍衛(wèi)大哥過獎了,我吹得哪有那些樂工好聽,大家也就將就著聽聽吧?!?p> 胡濙卻道:“林姑娘,其實我也覺得你吹得很好聽,只不過以前只和你談天說地了,居然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實在是胡某人的眼拙啊。我現(xiàn)在真羨慕岳老弟啊,每天都可以聽林姑娘吹簫了?!闭f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岳麟禹苦笑道:“胡大哥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也就是現(xiàn)在能蹭著聽一下,在家中可從來沒有聽霜兒吹起過。”
林菁霜白了岳麟禹一眼道:“胡說什么,明明是你不想聽,卻怪我不吹給你聽。雪姐姐,你說是他不想聽還是我不愿意吹。”林菁霜轉(zhuǎn)而向阿雪求救。
阿雪一愣:沒想到這事居然轉(zhuǎn)嫁到她這里了。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輕咳一聲,看了看岳麟禹嬉笑道:“是麟哥哥不想聽吧?!?p> 林菁霜一聽大喜,摟著阿雪的手臂道:“我就知道雪姐姐最疼我了?!?p> 胡濙聽著這三人打情罵俏一般的對話也不由得覺得好笑,朱棣交辦的這差事不但辛苦而且無聊,若不是有雙姝的加入,自己也未必有耐心再堅持下去。
幾人又到了一個鎮(zhèn)子里打探了一圈之后,岳麟禹便問起胡濙道:“胡大哥,你今天還要寫奏疏給皇上么?”
胡濙呵呵笑道:“你不說我還忘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寫奏疏了。那不如大家今天早點投宿休息?!?p> 那三名侍衛(wèi)大聲叫好,江浙地區(qū)本就是大明最富庶的地方,這處州府當(dāng)然也不例外,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鎮(zhèn)子雖然比不上京師城那樣繁華卻也是一塊樂土。眾人在鎮(zhèn)子上找了一間最好的客棧投宿之后,那三名侍衛(wèi)過來問岳麟禹道:“岳百戶今天有興趣一起去鎮(zhèn)子里玩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