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場子（四更）
“唉，花銷就別提了，總之，那次去過樂子島之后，我就欠了一屁股債，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還清?！卑渍乒駬u搖頭，果然如蕭為劍所料，表示不想多提。
掌柜的話，勾起了蕭為劍對銅礦危機的回憶。
“是啊，債務(wù)要人命。”蕭為劍點點頭。
白掌柜黯然：“看來客官是個明白人啊。唉，這個島上的人，絕大部分都陷入債務(wù)的泥潭里，無法自拔。當(dāng)然也包括我。我為了逃避賭債，輾轉(zhuǎn)來到了這個島上。好不容易贏到了一個客棧，安頓下來，并且發(fā)誓用心經(jīng)營，永遠戒賭。我自發(fā)誓戒賭之后，至今未再涉賭，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項壯舉嗎？”
蕭為劍用力點頭表示認同。
“這確實很不容易做到?！?p> 白掌柜臉上的得意之色一閃即逝：“可是幾年前，我沒有能忍住好奇心，也可能是誘惑吧，買了一張去樂子島的船票。當(dāng)時的想法，只是去看看。”
蕭為劍：“我也很想去看看。”
白掌柜苦笑：“但到了樂子島，發(fā)現(xiàn)那兒的美酒，你喝了一杯之后，馬上就想喝第二杯。喝了第二杯之后，馬上就喝第三杯，根本停不下來。不醉不休。”
這個蕭為劍能體會。蕭為劍藏在暗格里的小酒，并不是太好的酒，已經(jīng)讓他充分領(lǐng)略到酒的妙處。而樂子島上的美酒，更不必說。
蕭為劍：“美酒，確實讓人欲罷不能。”
白掌柜：“美酒雖貴，但總有喝醉的時候。而宿醉，會讓人產(chǎn)生不良的感覺。所以還勉強能控制?！?p> 蕭為劍：“能控制住美酒的誘惑，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容易?！?p> 白掌柜：“但樂子島上的誘惑，不止是美酒。還有美女。酒沒有感情，但人有。而那些鶯鶯燕燕，不但比美酒更迷人，而且感情非常豐富。雖然你知道那感情是假的，假透了，但卻比美酒更讓人欲罷不能。”
這一點，蕭為劍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作為一個男人，卻完全能理解。
白掌柜繼續(xù)說了下去：“幸好我以前有過欠下巨額賭債的經(jīng)歷，而且僥幸能看到賬單的數(shù)目，才能及時回頭，這才勉強保住這個客棧。如果再多留一天，恐怕這個客棧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了?！?p> 蕭為劍的手心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這樂子島，乍一看是個讓人快樂的地方，實際上是一個無比危險的地方。
“好危險的地方?！笔挒閯τ懈卸l(fā)。
白掌柜：“沒錯。好危險的地方。其實呢，這個銀子島，也不是不危險。隔壁場子，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我雇的那個小二，之所以甘心在我這里當(dāng)小二，就是為了賺錢還賭債?！?p> 蕭為劍：“如果欠的錢太多，一輩子都還不清呢？反正是欠債，不如干脆多欠點?！?p> 白掌柜：“你以為島主是吃素的？如果誰欠的太多，黑衣人馬上就會出來收拾他。黑衣人讓人生不如死的辦法，多的是。欠下的債務(wù)，多到一定程度，就會被限制自由了。那樣的人，黑衣人只允許他干活，不允許他花錢，而干活賺到的錢，被強制拿去還債。比如我這個客棧里的小二就是這樣的人，每個月發(fā)月錢，我都是直接把小二的月錢給黑衣人，黑衣人負責(zé)拿這錢去幫小二還債?！?p> 蕭為劍：“隔壁就是場子，那豈不是很痛苦？”
白掌柜笑了：“可能島主覺得，這樣的懲罰，剛好合適吧?！?p> 蕭為劍：“那黑衣人，倒是挺熱心的?！?p> 白掌柜：“黑衣人是島主的代理人。至少看起來是這樣?！?p> 蕭為劍自言自語：“這島主，到底是誰呢？”
白掌柜：“沒人知道。不要說島主，黑衣人的真面目，都沒有人見過。他們永遠蒙面，而且說話用假聲?！?p> 蕭為劍：“果然是組織嚴密。島主不是一般人啊?！?p> 白掌柜：“神人?！?p> 蕭為劍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去樂子島的路上，花了幾天？”
白掌柜笑了：“如果在這種環(huán)節(jié)，留下漏洞給你去估計銀子島和樂子島的距離，島主還是神人嗎？”
蕭為劍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愿聞其詳？”
白掌柜：“出發(fā)去樂子島之前，必須要先服下一種藥物。然后整個行程，都是在昏迷狀態(tài)的。到了樂子島，才被喚醒。”
蕭為劍：“果然滴水不漏……我有事先去隔壁瞧瞧。”
白掌柜以為蕭為劍要下場子去了，臉上露出壞笑，然后微微搖頭：“那您走好。”
蕭為劍剛走進門，小陳立刻就迎接了上來：“蕭先生，您好?！?p> 蕭為劍：“藍先生在嗎？”
小陳：“不在?！?p> 蕭為劍：“藍先生是不是今天都不會在這里？”
小陳：“不知道?！?p> 蕭為劍：“藍先生在不在這個島上？”
小陳：“不知道。”
蕭為劍感覺不太對了。
“藍先生上次出現(xiàn)，是什么時候？”
小陳眼睛一翻，掐指一算：“兩個月前了?！?p> 蕭為劍跳了起來：“那藍先生平時在什么地方？”
小陳：“不知道。”
蕭為劍盯了小陳好一陣子，又換了個問法：“那藍先生最常住的地方是哪兒？”
小陳：“不知道。大概是樂子島吧?！?p> 蕭為劍：“藍先生在樂子島做什么？”
“大概是去找樂子吧，”小陳嘆了口氣：“其實吧，我也想去樂子島，我也想爽一把?！?p> 蕭為劍：“那你為什么不去？”
小陳：“蕭先生別開玩笑，那船票，我這樣的人，如何買的起？”
蕭為劍苦笑。
“是不是去樂子島，就能找到藍先生？”
小陳笑了：“應(yīng)該可以的。只要你能買的起船票。”
那笑容，分明是“你肯定買不起船票”的含義。
蕭為劍掃描了一眼場子，估計人數(shù)已經(jīng)多達百人，比上午多的多。
“這里好像比上午熱鬧的多，每天都是這樣嗎？”
小陳：“每天都是這樣。不過最熱鬧的晚上。玩了一夜之后，上午自然要補覺，所以上午最冷清。”
蕭為劍：“有道理?！?p> 小陳：“蕭先生有興趣玩一局嗎？”
蕭為劍：“有興趣，很有興趣。不過不是現(xiàn)在。”
說罷，蕭為劍已經(jīng)向外面走去。
小陳：“蕭先生慢走?！?p> 走出場子，蕭為劍回望了一眼，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場子，似乎是整個島的核心設(sh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