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儀式
歐陽擎離開蕭為劍的別院之后，仰天長嘆。他本來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得到“蕭為劍不是巔峰時刻的父親歐陽摩的對手”這個自己希望得到的結(jié)果。
所以，歐陽擎才會在這種私下挑戰(zhàn)的場合，出了全力。
這一層意思，是蕭為劍沒有能猜到的。
但很可惜，以歐陽擎的能力，試不出來。歐陽擎通過這次比試只是得到了“蕭為劍的武藝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結(jié)論。寒秋波把掌門之位傳給名不見經(jīng)傳的蕭為劍，自有他的考量，歐陽擎這樣想。
父親打不過寒秋波。
自己又打不過寒秋波的傳人。
完敗。
自此，歐陽擎決定再不參與武林中的任何比斗，專心培養(yǎng)年輕人。
要論努力，歐陽擎可以排全武林前三。當(dāng)年父親歐陽摩在天下第一的決戰(zhàn)中敗北，對當(dāng)時年輕的歐陽擎觸動極大。
可惜歐陽擎的天賦有限，所以就算再努力，也只能達(dá)到大概武林前十五這個高度。
歐陽擎可以說一輩子都是在挫折中度過的，但這個經(jīng)歷，也讓他養(yǎng)成了面對現(xiàn)實，審時度勢做出最合理應(yīng)對反應(yīng)的習(xí)慣。作為一個大派的掌門，他的執(zhí)掌門派的水平非?？壳?，完全不是莊一心能比的。
歐陽擎走后，韋一劍笑瞇瞇的說：“武林中傳聞，歐陽擎是個草包，但事實卻并非如此，歐陽擎的實力在三十六派掌門中，排名非?？壳??！?p> 蕭為劍當(dāng)然明白這個事實：“那是因為歐陽摩敗給了師傅，口口相傳的時候，師傅會被無限拔高，歐陽摩會被無限貶低。這也連累了歐陽擎一起被貶低。從剛才一擊看來，歐陽擎雖然實力不俗，但比起歐陽摩，還是要差不少的?！?p> 韋一劍：“南山派不容小覷，每隔十幾年，就會出現(xiàn)武林頂尖人物。只是這十年比較沉寂罷了。”
蕭為劍淺笑：“其實我一直很想見識一下南山派的路數(shù)，沒想到這次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還得了一包頂級的煙絲?！?p> 其實韋一劍對蕭為劍這半年來的進(jìn)步，是非常吃驚的，只是蕭為劍自己感覺不出來。
這場比斗的情形，自然也是要從青山派門人的嘴巴里傳出去的。
雖然歐陽擎的實力，和白一劍非常接近，但圍繞二者的傳聞卻截然不同。
原因是最后白一劍看起來一切都好好的，而歐陽擎大大方方的認(rèn)輸了。
結(jié)果，圍繞歐陽擎、蕭為劍之戰(zhàn)的傳聞的核心內(nèi)容是“蕭為劍三個回合之內(nèi)擊敗歐陽擎”。
從青山派門人嘴里出去的消息，還是比較客觀的。但二傳、三傳之后，歐陽擎敗的越來越慘，越來越慘。
好在歐陽擎早就習(xí)慣了，不在乎這些，不然得哭暈在小樹林里。
午時之前，白一劍回到了白茶住的別院。
白茶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急不可耐的確認(rèn)：“劍兒，那蕭為劍實力如何？”
白一劍嘆息：“比我高出很多，如果蕭為劍全力以赴，那我獲勝的希望，不到萬分之一?！?p> 白茶心一涼，因為白一劍從來不說假話，這一點，他和韋一劍一個德行，所以他們被合稱“大小劍癡”。
白茶：“劍兒，詳細(xì)情況到底如何？”
白一劍把具體情況如實相告。
白茶十分慶幸沒有親自找蕭為劍切磋，不然這面子就丟大了。
白茶沉默不語，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十幾個來回之后，白茶自言自語：“為什么蕭為劍年紀(jì)輕輕，能有如此實力？”
白一劍那小半天的反思，倒是很有成效的，而且已經(jīng)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就是環(huán)境。白茶不知道的是，其實白一劍的武藝，已經(jīng)和他在伯仲之間。而每次父子切磋劍術(shù)的時候，為了照顧父親的面子，白一劍通常都要收一收，表現(xiàn)出稍微比白茶弱一點點的樣子。
而七劍派其他人，根本不是白一劍的對手。
所以，白一劍所在的環(huán)境，阻止了白一劍的成長，因為白一劍根本看不到目標(biāo)。
所以，此次切磋，白一劍雖然完敗，但收獲卻十分豐厚，那就是找到了努力的目標(biāo)：先超越蕭為劍的那一劍的水準(zhǔn)。
白一劍才十五歲，而且是個劍術(shù)奇才，所以，這個目標(biāo)對他而言并不難。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方向。
白茶很失落。
白一劍很興奮。
通過這次和蕭為劍的切磋，白一劍的境界已經(jīng)比父親白茶高出很多了，雖然此刻兩人的武藝在伯仲之間。
白一劍有一種想馬上回劍山，閉關(guān)一個月苦練劍術(shù)的沖動，但是忍住了。
白一劍安慰失落的父親：“雖然此刻不如蕭為劍，但日后未必，來日方長，父親有何必妄自菲?。俊?p> 白茶聽兒子這么一說，心情立刻就轉(zhuǎn)晴了，哈哈大笑：“對！天下第一遲早歸咱們白家！”
莊一心就缺一個白一劍這樣的兒子?？上f傳劍性格綿長，無法鼓勵莊一心，所以莊一心才會四十出頭郁郁而終。
上午來參加吊唁活動的武林人士互相走動，自由開展社交活動。
下午則是一個很大的儀式。
一清和尚出現(xiàn)了。
顯然，一清和尚是被邀請來主持這個吊唁儀式的。
一個儀式，如何辦，才能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重要的儀式呢，才能讓別人一看就知道主辦人很重視這個儀式呢？
當(dāng)然要辦的很隆重。
但隆重還不夠，似乎還缺點什么畫龍點睛的手筆。
一清和尚這張臉，就是用來填補這個空缺的。
一個儀式，只要是一清和尚主持的，那么必定是重要儀式，這是武林共識。
一清和尚，該哭的時候哭，該笑的時候笑，如果需要板著臉，他也做的來。滾圓的腦袋，后腦勺的肉頭極其肥厚，滿滿的福相，可以說是全場景通用之才。放眼武林，確實找不到第二個這個的奇才。
午時一過，哀悼莊一心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一清和尚和莊傳劍聯(lián)袂出場。
莊傳劍在這個場合當(dāng)然是一身白衣。
一清和尚也是一身白衣。
于是濃濃的哀悼氣氛就形成了。
接著，一清和尚繼續(xù)用獨特的口吻講述了數(shù)個莊一心的感人事跡，引導(dǎo)一種憐惜的氣氛。
觀眾中許多人嘆息著。
然后，一清和尚哭了。
帶著哭腔，一清和尚把莊一心最感人的事跡講了出來。
不少觀眾跟著哭了。
下午的儀式舉辦的非常成功。
晚上的“告別素餐”，沒有失敗的可能。莊傳劍已經(jīng)開始考慮如何搞定蕭為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