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王鐵匠
完顏羊正在反思自己的劍術(shù)為什么無法精進。
完顏羊是這樣思考問題的。
首先，自己的劍術(shù)不是最高的，這很肯定，韋一劍、蕭為劍的劍術(shù)都比自己高不少。
所以，既然不是最高的，那么就一定能夠再提高。
但事實與這個結(jié)論矛盾。
每次完顏羊苦練好幾天之后，再自信滿滿的去找韋一劍切磋，結(jié)果每次都是一招之內(nèi)被韋一劍搞定。
還好用的不是真劍，如果用真劍的話，完顏羊每個月死在韋一劍手里十次八次都打不住。
其實完顏羊哪里知道，每個月能有韋一劍這樣的高手陪他練劍十次八次，這是何等的幸運？
完顏羊覺得劍術(shù)無法進步，肯定是哪兒有問題啊。
韋一劍所說的悟劍，完顏羊也悟了不少時間，不過還是沒有進展。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完顏羊的腦海。
會不會是那把劍有問題？雖然那把劍是完顏羊自己花了很長時間親自打造的劍，也確實很趁手，但趁手是不是就意味著適合練習(xí)劍法呢？
一旦這個念頭起來了，就再也停不下來。
完顏羊決定馬上去找王鐵匠。
王鐵匠一看到完顏羊，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逃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因為完顏羊已經(jīng)看到他了，而且喊出了他的名字。
“王鐵匠，好久不見啦。”完顏羊很殷勤的打招呼。
“羊啊，你又有什么事情呢？”王鐵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完顏羊：“唉，別提了。這個月我已經(jīng)找韋一劍切磋劍術(shù)五次了，每次都過不了一招，所以呢，我琢磨著，是不是那把劍有問題，所以想重新打一把重劍試試?！?p> 王鐵匠苦笑：“我說羊啊，你這是拉屎不出怪馬桶，考不上狀元怪教書先生的節(jié)奏啊，劍術(shù)不如人家，怎么能怪兵刃呢？”
完顏羊有點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唉，我也是實在找不出其他原因了，才想到這一茬的啊?！?p> 王鐵匠：“你在我這兒折騰了一個月，才弄出一把趁手的劍，那肯定是適合你的劍。你拿著那把劍，練劍已經(jīng)數(shù)月，沒有感到不便，說明此劍非常適合你。如果我是你，不但不會重新打一把劍，而且會把現(xiàn)在的劍的尺寸、形狀、重量記錄下來，萬一遺失，方便立刻可以重新打一把一模一樣的。”
完顏羊：“有道理?！?p> 于是立刻讓王鐵匠給那邊重劍做了一份圖紙。
完顏羊：“我說王鐵匠啊，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鐵匠?！?p> 完顏羊：“我問你真名呢?！?p> “王鐵匠?！?p> 完顏羊愣住了。
“我的真名就叫王鐵匠?！蓖蹊F匠微笑。
完顏羊：“好吧，王鐵匠啊，老鐵，你這個人說話還是蠻在理的，你來說說，我老是打不過韋一劍，是個什么道理？”
王鐵匠面露痛苦之色：“其實，世界上有很多種痛苦，對一名武者，最痛苦的莫過于’打不過’這種痛苦?！?p> 完顏羊忽然嗅出了一點什么：“難道王鐵匠也練過劍術(shù)？”
王鐵匠仰天長嘆。
完顏羊追問：“老鐵，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啊。急死人了?！?p> 王鐵匠：“老羊，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在這里青山之上，當(dāng)鐵匠？”
完顏羊不假思索：“因為你是個鐵匠，正好又來到了青山？”
王鐵匠苦笑：“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問你了?！?p> 完顏羊撓撓頭：“好像是的啊。那到底為啥呢？”
王鐵匠的眼光變得銳利起來：“因為我打不過一個人?！?p> 完顏羊：“誰？”
王鐵匠：“寒秋波?！?p> 完顏羊嚇了一跳：“寒秋波？天下第一？”
王鐵匠默認。
完顏羊感到牙疼：“這么說來，老鐵是個一等一的劍術(shù)高手？來來來，過兩招?！?p> 說罷，完顏羊已經(jīng)擺好了起手式。
王鐵匠：“用木劍吧?！?p> 完顏羊：“木劍？”
王鐵匠笑了：“利劍無情，我怕傷到你?！?p> 完顏羊也笑了。
不過呢，完顏羊這個人，向來對事情不怎么深究，覺得木劍就木劍，也沒什么不好的。
于是兩個人一人一把木劍，準(zhǔn)備開打。
王鐵匠紋絲不動，鐵了心的讓完顏羊先出手。
完顏羊向王鐵匠撲了過去。
靠近王鐵匠的時候，完顏羊感覺手腕輕輕震了一下下。
完顏羊再想繼續(xù)進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劍沒了。
完顏羊呆了半響，仔細思索了一番，但腦子里面就是找不到王鐵匠出手的畫面。
完顏羊什么都沒看到。
王鐵匠就像沒有出手一樣。
但完顏羊知道，自己手里的劍“一不小心掉了”的可能性基本上沒有。
一個鐵匠。
輸給了一個鐵匠。
這個鐵匠出手沒看清。
這些要素放到一起，完顏羊一時之間沒法接受。
完顏羊放下了劍：“你的真名肯定不叫王鐵匠?！?p> 王鐵匠：“真名，其實并不重要?！?p> 完顏羊：“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鐵匠：“我的身份并不重要?！?p> 完顏羊搬了一個板凳坐下：“那說說你的故事唄。”
王鐵匠也搬了一個板凳坐下，而且還泡了一壺茶，準(zhǔn)備打持久戰(zhàn)：“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練劍已經(jīng)十年，自問劍術(shù)已經(jīng)達到完美的境界。于是，我就住在青山鎮(zhèn)，緊盯著寒秋波的行蹤，伺機能見寒秋波一面。”
完顏羊喝了一口茶。
王鐵匠也喝了一口：“沒想到很快就見到了寒秋波，他一個人來到青山鎮(zhèn)，并沒有隨從。于是我自我介紹了一下，說明了來意。寒秋波并沒有拒絕我的私下挑戰(zhàn)，只是要求用木劍?！?p> 完顏羊苦笑。
王鐵匠繼續(xù)：“挑戰(zhàn)的結(jié)果，相信你已經(jīng)猜到了?！?p> 完顏羊點頭。
王鐵匠：“當(dāng)時正值壯年，企肯放棄？于是我發(fā)誓苦練武藝，今后定要再次挑戰(zhàn)。出乎我的預(yù)料，寒秋波問我是否有手藝？我說我家祖?zhèn)鞯募妓囀谴蜩F。寒秋波問我是不是愿意在青山做一名鐵匠？我同意了。于是寒秋波承諾，每年給我一次挑戰(zhàn)的機會?！?p> 完顏羊聽的很入神，連喝茶都忘了。
王鐵匠喝了一口茶水：“七年了，我挑戰(zhàn)了寒秋波七次，但每次都是完敗。所以嘛，老羊你敗給韋一劍才幾個月，那算啥？”
完顏羊有點頹喪：“原來我敗都敗的不如別人，難過啊?！?p> 王鐵匠：“慢慢來吧?！?p> 完顏羊：“以后能找老鐵你練練劍嗎？”
王鐵匠：“可以啊，隨時歡迎?！?p> 完顏羊喝完了茶水，就默默的離開了。
連個鐵匠都打不過，太傷自尊了。好歹我完顏羊也是挑戰(zhàn)過天下第一的名人啊。